沐浴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张东吟道:“六出九天雪飘飘,恰似玉女下琼瑶。有朝一日天晴了,使扫帚的使扫帚,使锹的使锹。”
“噗嗤……”
所有人包括两个侍女全部笑喷了,这简直就是打油诗中的打油诗了,纯粹就是逗人发笑的吧?
张东一直目不转睛地看小乔和小兰花枝乱颤地笑,还真是心神迷醉,等大家笑声稍歇,他又一脸认真地说:“这首诗是我梦中一个名叫张打油的高人所作,我最欣赏了,你们觉得怎样?”
周瑜忍笑,拱手说:“好诗,你梦中那个名叫李白的高人还有没有吟诵别的诗?”
他不愧是智慧近妖的人物,看出张东是在装疯卖傻,便点明要那种和将进酒同样级别的诗。
其余人也全部看着张东,再次期待起来。
“我虽然梦到了李白那个诗人很多次,梦中也听他诵读了很多诗,可惜醒来后我都不记得了。”张东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说,“下次如果再梦到,定然用纸笔记录下来。”
虽然不知张东说的是真还是假,周瑜却从张东这话得到了警醒,猛然跳了起来,奔到书桌前,挥笔把刚才那首《将进酒》记录了下来,吹干墨迹,拿到张东面前,恭敬地说:“你给看看,是不是有哪里写错了?”
小乔小兰张东同时把目光投射了过去。
周瑜果然是大才子,写的字花团锦簇,看上去非常美观,整首诗没有一处错误,可见他是何等惊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还真是过耳不忘。
“绝世好诗,绝世好字。”小乔忍不住又默默地诵读了一遍,赞叹着说。
“伟大的诗,绝世无双的字。我想,就是蔡中郎的书法也比不上周公子。”小兰看着周瑜,崇拜地说。
周瑜脸上浮出灿烂的笑意,两个美女的称赞还真是让他很受用,正要谦虚几句,张东却忍俊不禁弯腰捧腹大笑起来,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周瑜的书法尽管还算不错,但自然是远远比不上蔡邕的飞白体书法,和张东的书法一比,就差得更远了。
众人全部全部气呼呼地瞪着张东,浑然不知他在笑什么。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张东好不容易收笑,一把扯过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还踩上几脚,说:“周公子,在我梦中,有个书法家把这一首诗写了下来,那字真是龙飞凤舞,艳丽绝伦,和这首豪迈的诗相得益彰,而你的字太过俊秀,太过柔弱,太过稚嫩,还真是亵渎了这一首诗啊。”
一连三个太字,气得周瑜呼吸急促,脸红似火,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有要吐血而亡的架势。
张东吓了一大跳,在历史上,周瑜虽然是病死的,但被诸葛亮气了多次,也是原因之一,可见他的身体不太好,气量也有点狭窄,自己千万不要刺况发生。”
小乔小兰愕然,周瑜和两个侍女也愕然,怎么也听不明白张东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小乔忍不住问。
“我的字虽然一般般,但还是要比周公子的强上太多,但周公子的器量狭小,身体虚弱,看到我写的字比他的好,可能会羞愧得吐血。”张东认真地说,“所以,我建议还是不要写了,还是等回到家,我写给你们看。”
周瑜气得脸色铁青,胸口起起伏伏,眼眸中差点冒出火来,现在就有吐血的感觉了,就连他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今天自己怎么会如此失态,难道这个马夫真是自己的克星吗?
“胡说八道。”小乔担心地看了周瑜一眼,娇斥道。
“不妨事,如果他能写出冠绝古今的书法来,我只会高兴,就是拜他为师也没有问题。怎么可能因为羞愧而吐血呢。”周瑜不愧是智慧通天的人物,很快恢复了冷静,看着小乔,安慰着说。
“周公子,你这样想就对了,自古说,一山更比一山高,能人背后有能人,我虽然只是一个马夫,却喜欢做梦,梦到了很多人杰,大书法家就有很多,我模仿着他们的字体写出来的字自然比你的好,当然,我是不敢做周公子的老师的,也没有这个实力。”
“一山更比一山高,能人背后有能人?”小乔和小兰只觉这两句话还真是妙不可言,似乎蕴含了天地至理,似乎蕴含了无穷的智慧。
周瑜却又气满胸膛,自己并没有狂妄地认为自己是绝世无双的人物,但也不会妄自菲薄到连一个马夫也比不上的地步,冷冷说:“张高人,别说教了,事实胜于雄辩。”
“好,就写,就写,别催我了。”张东连声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咕嘟咕嘟喝下几口从现代带来的美酒,一股诱人的酒香散发出来,还真是沁人心脾。
周瑜暗中吃惊。
小乔和小兰也不停地吸鼻子,脸上全是惊讶的色泽。
他们都是大富之家,却从来没有见过能发出如此奇异香味的美酒,他一个马夫到底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
在他们疑惑的目光下,张东醉态可掬地拿起毛笔,蘸上墨水,大笔挥毫,写的是融会贯通众多历史书法大家的特长,而创新出来的一种绝世草书,比张旭的草书还要飘逸,比雨后的彩虹还要艳丽,比香艳的桃花还要诱人,让人惊叹的是,字里行间还透露出一股浓浓的豪迈气息,力透纸背,却又灵动到极致,而这首将进酒的诗本来就豪迈,所以两者是相得益彰,绝世无双。
看到一个个妙绝天下的字体从张东笔端流露出来,所有人全部震撼当场,似乎整个心灵都陷入了这些字体中,陷入了一种瑰丽的书法意境之中,怎么也清醒不过来了。
周瑜本身就是书法家,最具眼力,所以,这些字体对他的冲击最大,是呼吸急促,嘴巴张开成o形,脸上除了震撼就是震撼,夹杂着一种浓浓的羞愧,天,这是何等美艳飘逸的书法,就是仙人也写不出这样美艳的字来吧?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我写的字和之一比,就是一堆狗屎,一堆臭狗屎啊,我竟然不服气?
“哇……”
他只觉气冲胸腹,羞愧难当,猛然吐出了一口血,身子也摇摇欲坠了。
“公子,你怎么啦?”两名侍女连忙把周瑜扶住,关切地问。
“周公子竟然真的吐血了?”小乔和小兰惊醒过来,看着摇摇欲坠的周瑜,大惊失色了。
“不妨事。”
周瑜在胸口揉了揉,取出手绢擦去了嘴角的血液,摆摆手说。
四人心中稍安,然后和周瑜一起游目四顾寻找张东,却发现他早就回到了原先那个亭中,躺在白石台阶上,发出了如雷的鼾声,似乎对他而言,写这么一副书法,还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奇人,真正的奇人,才子,真正的才子,为何他要甘愿做一个马夫?就是这样一副书法,拿去出售,也价值连城了啊。”所有人都在心中大喊。
周瑜用震撼和疑惑的眼神看着张东不知有多久,才稍稍清醒过来,对小乔说:“这个人是绝世无双的才子,你千万不要怠慢了,最好打听打听他的过往,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到底要这样作践自己?”
小乔还来不及回答,张东又说梦话了,拖长声音说:“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须花下眠。花前花后日复日,酒醉酒醒年复年。不愿鞠躬车马前,但愿老死花酒间。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个平地一个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世人笑我忒风颠,我笑世人看不穿。记得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众人再次震撼当场,目中全是狂热的色泽,天,这是何等艳丽心酸的诗,这是何等的才气横溢,这个世上任何一个才子和他相比,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