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齐晟的疑问让李明基的眉心微蹙了一下,就连戈白也突然变得有些防备。
反而故菀不以为意的淡淡一笑,继而看着乔齐晟反问,“如果真的是呢?”
乔齐晟又左右看了看故菀和李明基,随即道:“如果将军真的就是李公子的那位知己就太好了,说明李公子终于能够得愿所偿了。”
“可你就没想过,李公子的那位好友,可是前朝中人。或许还是皇上要寻的通缉要犯。”故菀依旧那般淡笑着道。
乔齐晟却执着酒杯仰首满饮了一盏,“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便言语无状些。什么前朝今朝,不过是如今换了一个人坐在那个位置上,从前的那些人便都莫名其妙的成了罪人,但若是哪一日前朝的人再回来坐在那个位置上,如今的这些人又成了罪人。”
话说着,乔齐晟又自斟一杯道:“其实谁坐在那个位置上又有什么重要,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能让大燕兴旺富强便是好的,可惜现如今…”
乔齐晟未再多言,只是惋惜的感慨的沉沉一叹摇了摇头。
故菀一声冷笑,“君主不仁,百姓凄苦,或许,这天是该变一变了。”
这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戈白自然无甚反应,反而观察着李明基和乔齐晟二人的态度。
乔齐晟闻言不但没有担忧惊惧,反而眼中隐含兴奋之色的望着故菀,“甭管将军要做什么,算我一份。”
李明基二话不说的对故菀举了举杯,“我自然不必多言,将军早应知晓我的心意。”
故菀与戈白对视一眼,继而她亲自提壶为自己与其他三人将酒杯斟满,率先举杯道:“我此生能有幸遇到诸位,当是三世积福。”
“将军这话说错了,应当是我们能遇到将军你,才是积福所得。”乔齐晟纠正道。
李明基也跟着欢快一笑说:“反正大家能遇到彼此,都是有福之人,今后咱们就跟着将军共谋大事。”
“共谋大事!”
当晚,故菀因为心情实在太好便多饮了几杯,随后醉的不省人事。
李明基下意识的想要去抱故菀去客房,但却被戈白先一步将故菀抱起。
李明基的手在半空中一顿,继而自嘲一笑,快着几步亲自去为他们引路。
客房中,戈白小心翼翼的将故菀放在了床榻上,又为她脱掉了鞋子,而后用温热的湿手巾给故菀擦了擦脸和手,最后又为她盖上了被子,并且仔细的掖了掖被角,忙乎过这些,方才直起身来,看向站在门口的李明基。
李明基看着床榻上双颊绯红睡的很熟的故菀,展颜一笑对戈白道:“你做的比我好。”
二人相视一眼,戈白指了指外间的椅子,二人便坐在了外间的桌前。
戈白给二人提壶倒茶,“李公子有什么疑问,今日我都会回答你。”
李明基也不含糊,立刻便问道:“你知她身份?”
“当然。”戈白颔首应道。
李明基眸光暗了暗,盯着戈白默了一瞬,试探着问:“你是…那个人。”
“不错。”戈白答应的黎落。
只这两个问题,李明基立刻鬓明白了。他当即起身对戈白抱拳一礼。
戈白同样起身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不必如此。”
“可您和菀菀为何会…在这里?菀菀还成了大将军,您也是…”李明基心中诸多疑问。
“我夫妻二人共同潜入朝中,等待时机夺回王位。”戈白言简意赅。
李明基蹙眉颔首道:“当初我怀菀菀的身份时,便四处听闻你二人乃是…断袖之癖。”
戈白自嘲一笑,“此事也是意料之外。不顾外人如何去传倒也无甚所为。”
“您心胸豁达。”李明基笑赞。
“如往日一般,唤我白大人或白衡皆可。今日与你坦言这些,只因你是菀菀的挚友,是可信之人而已,旁的无需顾及。”戈白轻浅一笑道。
“白大人。”李明基点了点头唤了一声。
“你是怎么看出她身份的?”呷了一口茶,戈白询问道。
李明基当即一笑,“不瞒白大人,当初我听闻你二人下落不明,不久后突然出现了一位叫做故城的武状元时,我便新生疑窦。后来故城擢升神速,前往南境驻军短短数日便拿下了身边城,守住了阳城并且歼灭了数万蛮夷军时,我便几乎可以确定,那人就是菀菀。”
“哦?只凭这些?”
李明基笑了一下说:“那样勇猛无匹,那样逆风之下反败为胜,那样身先士卒不要命的打发,只有故菀。而且我听闻这位故将军虽然战场上杀人无数,但却心地善良,甚至还帮助了蛮夷女子,便可以九成九的肯定他的身份了。”
“所以,今日你故意拿出那酒做引子试探。”戈白接言。
李明基也不隐藏狡辩,大方一笑应道:“确实如此。”
戈白又问:“如果今日故菀依旧不会表露身份,或者你其实根本就猜错了呢?”
“即便她不与我相认,我也能够理解,毕竟你们如今身份特殊。而无与她也数年不见,有所顾虑也是情理之中。但不管她是否相认,我都打定了注意追随她,就像儿时一样。而且就算真的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猜错了,她并不是真真的故菀,那也没关系,我依旧可以将她当做她。”
“因为你对故菀的了解,你赌赢了。”戈白闻言笑道。
李明基亦是心情极好的笑着颔首,“没错,这也说明我回京这件事做对了。当初故将军战死,故家家道中落,我那时却随我爹征战北境,无法及时赶回去。而等我父子二人平定北境乱事再回到京中时,她早已随她师傅四处云游了。”
说着轻叹一声,李明基呷了一口茶道;“后来我得知她嫁给了你,甚至还做了皇后。心想我爹的那句话果然应验了,她那样的性子,生下来就注定是上位者。我知她在京中无娘家人,而后宫又想来是个拜高踩低的地方,便曾想要回到京城某个职位,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能多少助他一助也好,只是不巧那一年我娘亲突然染疾病重,我只能在跟前侍疾。待我终于可以入京时,你们却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