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宗对那护院叱骂一声:“等我忙完了再跟你算账!”
那护院缩了缩脖子,一脸无奈苦色。
门口正说话间,王家大宅的管家王福近前,拱手一礼笑着道:“大少爷回来了,老爷知道大少爷回来,特让奴才来迎接大少爷。”
“那他老人家可是有心了。”王延宗语气不善。
“大少爷与老爷是亲父子,自然是心连着心的,大少爷随奴才里边儿请?”王福笑着道。
王延宗未应声,而是回身对故菀与就九川拱手一礼歉疚道:“让公子受委屈了,二位公子请。”
王福还未近前时便最先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故菀,只是瞧着她了一身黛色劲装衣容简素,腰间配着两把短刃,看着也是寻常无奇,便只当她是王延宗招来的护卫,或是某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朋友而已,因而并未放在眼里。
而王福也看到了故菀身边的九川,见他一个大男人却穿着一身绛红色的长衫,寒冬天里手中还捏着一把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扇子,虽然不难看出九川衣容华贵,但觉着他古里古怪又与故菀这个不起眼的江湖人士站在一起,便也只当他只是个没什么了不得的江湖人。
可王延宗却对故菀与九川恭敬不已,那恭敬之态是王福从未在王延宗身上见到过的,因而立时对故菀二人心生好奇。
王福当即上前对故菀二人拱手一礼,笑着探问:“敢问二位公子贵姓。”
故菀还未言语,九川便冷哼一声,“我们的名讳,也是你一个奴才问得的。”
故菀在旁,略觉尴尬的压了压嘴角。
王福身为王氏家主的大管家,即便是王氏族中的长老也要给他三分颜面,在卞安之中更也是受人敬重的一个人物,哪里被这样扫过面子,当下便有些挂不住脸色。
王延宗沉声道:“这二位公子是我的贵客,你无需多言。”
话说着,王延宗对故菀二人比了个请的手势,三人径自入了王家大宅。
王福在后咬了咬牙,看着九川的背影眸光微眯,但随即便又敛了神色,快步跟了上去。
“我爹把嫣然关在何处。”王延宗见王福跟了上来,直接问。
“少爷说笑了,家主只是请了嫣然姑娘过来说话,哪里会关着。”王福呵呵笑着道。
“那嫣然现在何处!”王延宗冷声追问道。
“老爷有几句话要问嫣然姑娘,此刻嫣然姑娘此刻正在正堂。”
宋芝莲从昨日起到现在,还关在王延宗的府邸,王福身为大宅管家不可能不知此事,但这半晌却未提过一句,故菀心下觉得嫣然这会儿恐怕没王福说的那么轻松。
王延宗定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朝着大宅正堂而去。
九川一直走在故菀身边,瞧着一声轻笑道:“今日应是有戏可看了。”
故菀无奈睨他一眼,叮嘱道:“终究是王家的家事,咱们不过是来凑个热闹,你…收敛些。”
“收敛些?”九川为挑了挑眉心,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故菀白他一眼懒得多言。
九川却转而一笑,信誓旦旦的说:“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故菀未言,心中表示怀疑。
几人来到王家大宅的正堂,门口站着几个护院丫头,高门紧闭也听不到什么声响。
王延宗快步上前便要入内,左右两个护院立刻上前将他挡开,随即用并不恭敬的语调道:“大少爷稍后,待我等先入内通禀。”
“还不快去!”王延宗呵道。
王福慢悠悠的跟了上来,笑着道:“大少爷莫要心急。”
王延宗冷冷白他一眼,冷哼未语。
故菀猜想着,估摸着王福是宋芝莲那边的人,不然王延宗也不会这么不待见他。
没一会儿,前去通禀之人便出来了,拱手一礼道:“老爷说暂时不见任何人。”
“嫣然可在里头!”王延宗质问道。
那护院却只垂着眸子不应声,不说在也不说不在。但显然他这不答的态度,就说明嫣然确实在里边。
王延宗便想立刻硬闯进去,但他一个富贵公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哪里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护院的对手。
“你们连我也敢拦着,要反了不成!”王延宗怒气呵道。
“少爷恕罪。我等也是奉家主之命行事。”护院拦着王延宗歉疚道。
王延宗正焦急之中,突然想到了一同而来的故菀和九川,他猛地回头向二人看去,同时拱手深深一礼,目光中满是恳求之色。
虽然未言,但故菀心领神会,她微颔首上前。
但还没等故菀近前动手,一道红影从身后突然而至,广袖翻飞,手中骨扇轻巧一点,两个护院顺势倒地。
故菀站在一旁无奈摇了摇头。
王延宗向九川道了一声谢,立时推门而入。
九川门旁笑眯眯的看着故菀问:“进去瞧瞧?”
未待故菀应声,九川已先一步入内,故菀不得不跟了上去。
正堂中,两侧立着几个婆子护院,嫣然跪伏在当间,正上首位坐着一花甲老者,容貌与王延宗有几分相似,正是王氏这一任的家主王正添。
王正添虽已花甲,但瞧着精神叟烁身体硬朗,拉长着脸冷肃的看向王延宗,俨然一副严父之态。
“谁教你的规矩,如今竟胆敢公然忤逆于我,擅闯而入!”王正添声如洪钟冷冷质问。
王延宗还未顾得上去看嫣然,便拱手一礼道:“爹有什么话问儿子就是,何必为难嫣然。”
“你如今学的愈发乖戾,现下还敢质问我了!”王正添冷哼一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故菀第一次见到这位王氏家主,不由得想起了先皇,那个自私的高高在上的人。
眼下的王正添正是一般无二,仿佛他已是这生天下之主,容不下任何人的忤逆与质疑。
面对王正添,王延宗心怀恭敬,他再次一礼道:“儿子并没有质问爹的意思。”
顿了顿,王正添忽然冷声问质问:“你对你的继母,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