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菀与戈白各自回房洗漱换身衣裳,打算稍待一起用膳。
可当故菀整理好去找戈白之时,却发现他不在房中。
巡逻士兵恰巧见故菀站在戈白门口,便近前道:“将军,白大人方才被单大人请去正堂议事了。”
“单大人?”
士兵点点头,“是单有道单大人,方才我们从正堂附近巡逻,见里头似乎还有其他几位京中来的大人。”
故菀一听,二话不说的便大步朝正堂走去。
虽然正堂的门窗都关着,但近前还未入内,便已经能够听到内里传出的争执声。
“白大人,您跟着故将军这一走就是好几日,郑大人又在此时自缢身亡,让我们这些跟着您来的人群龙无首,不知如何是好啊。”
故菀听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单有道。
“单大人的意思,是在说我玩忽职守?”戈白语声沉沉的反问。
“在下也并非此意,只是您自打来到了南境,就不管不顾的日日与故将军在一处,却不管皇上交代的军政要务。不日回京若皇上问起,我等又当如何交代。况且白大人是否知晓,如今南境已经传出了…许多您和故将军之间,不堪入耳的话来。”
“本官奉皇上旨意,前来南境犒军,随同故将军巡查军务有何问题!至于谣言…我到想要听一听,究竟是什么不堪入耳的谣言?”
“砰”的一声,故菀忽然一脚踹开了房门。她眉心微蹙神情冷肃,两手搭在腰侧短剑之上,冷声质问,“本将军也想听一听,究竟是什么谣言!”
此刻房中的众人,虽然没人真正见过故菀上战场杀敌时的模样,但这些日子只听边城百姓和将士说也说的够多了。
什么浴血修罗,什么地狱战神,甚至还有传言故菀根本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神将,上天派来扶持大燕,救大燕百姓于水火的神邸。
所以当故菀冷冽目光从众人面上一一扫过之时,房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故菀一声冷笑,“单大人好口才,方才说的头头是道,如今怎么哑巴了!”
京中官员之间,即便相互之间是政敌死敌,但表面应酬的工夫却也都做的足足的。但故菀不理那些,瞧着不顺眼的,言语间便也不顾忌客气。
一旁的官员各个面面相觑,抄手垂眸的一个个都摆出事不关己的样子。
开玩笑,这里可是南境,已经死了两个京中官员,也不见故城有何畏惧忧虑,若是一个不慎惹恼了他,再死几个也有可能。
所以方才还同仇敌忾对付戈白的众人,这会儿全都抽身不语。
单有道看了看左右,愤愤心中咒骂几句,他压了压嘴角,干咳一声,“咳。故将军也不必动怒,这谣言也并非是我等传出来的,我们也是关心故将军与白大人的名声,才好意出言提醒罢了。”
“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谣言?”故菀大步上前,一转身坐在了上首位,睥睨的看着单有道。
单有道顿敢压力倍增,他也实在摸不透这个故城的性子,心里一阵阵的打鼓。但转念又想,当下这么多官员在这里,晾他故城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斩杀京中官员。
犹豫再三,单有道上前一步道:“其实,也只是一些无稽之谈。故将军也不必太过在意。”
“单大人,本将军的耐心有限,您说还是不说?”
故菀的语声沉沉的透着些威慑,单有道瞬间觉得背脊一阵发麻。
“既然故将军想要听,那在下也不敢隐瞒。”单有道犹豫着看了一眼戈白,而后吞吞吐吐的嗫嚅着说:“传言说…说故将军您和白大人之间…有些…有些不正当的关系。”
“何为不正当的关系!”故菀沉声追问。
单有道面露难色,他本不想将话说的太过直白,但瞧着故菀好像真的不明白似的,蹙眉纠结了一瞬,才又道:“就是…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间,不正当的关系。”
“男人和男人之间?”故菀不是装不明白,而是真的被单有道绕的云里雾里,同时目光询问的像戈白看去。
戈白的脸色已经阴沉的能结出冰来,他忽而猛地一拍桌子,呵骂一声,“混账!”
这次反而是故菀被惊的一愣,她不明所以的看着戈白,不知道他这是突然间发的什么火。
如此这般,两个当事人一个怒火中烧,一个满脸迷茫。单有道左看看右看看,瞧着戈白和故菀的神色不论如何都没有心虚之色,心说难道当真只是谣传而已?
故菀依旧没反应过来单有道话中何意,但见戈白如此模样,便也心知定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单大人也说是无稽之谈,为何还要在此处谣传呢。”故菀装作明了的质问单有道。
单有道拱了拱手,“将军误会了,在下得知此事后,已经传令下去,不准任何人再谣传非议此事,若有违抗者必定重罚。而在此提及,也是…也是将军您逼在下说的。”
“怪我了?”故菀猛地一拍桌子,震得上头的茶碗哗啦一声响。惊得其他官员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故将军息怒,在下绝无怨怪将军之意,只是…只是在向将军解释这件事而已。”
被故菀吓唬了几次,这会儿的单有道彻底怂了,全然没了方才在房中质问戈白时的气势。
故菀一声冷哼,“不论什么谣言,都应止于智者。想必单大人也非愚蠢之人。况且,既然单大人已经下令不准旁人谣传此事,那想必单大人也不会只是说说而已,此事就交由单大人处理,若是再有此等谣言传入本将军的耳朵里,本将军就要好好问问单大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话说到最后,故菀的目光阴恻恻的睨着单有道,仿佛在明确的告诉他,此事办不好,小心你的脑袋。
单有道不敢多言,当即抱拳一礼,“是,在下一定杜绝谣言。”
故菀哼哼一声,“那就有劳单大人了。”
“不敢不敢。”单有道垂了垂眸子,看也不敢再看故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