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沈玉衡蹙着眉头,等着这绿依的解释。
死了?无缘无故的死了?怎么可能!
她需要一个答案。
“影孑小姐难产了!保住了小的却没保住影孑小姐,我们从海卿雪那里得到消息的时候,影孑小姐已经被下葬了,沈姑娘我们对不起你啊,你嘱托我们保护好影孑小姐,我们却连影孑小姐的命都没有保住……”
那绿依又哭号了起来,分明死的是影孑,他却好像比沈玉衡还要悲伤痛苦几分。
从海卿雪那里得到消息?
沈玉衡的眉头皱了起来,按照常理来说,不是应当是从束陶那里得到消息才是吗?毕竟束陶才是影孑的丈夫。
而且当年三人的恩怨纠缠她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他们是从海卿雪那里得到的消息,顿时就耐人寻味了起来。
“你别哭了,我这就要回轩辕去看看,你可要和我一起回去?”
沈玉衡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绿依一哭起来实在是骇人,她觉得自己的脑仁如今都要炸裂了一般。
当年在渡者的口中,她其实已经对影孑和束陶的故事推断出了一个差不离的真相,只是如今终归还是要去轩辕看一眼。
不然也难以安心。
海卿雪那么骄傲的人,是绝对做不出来为了束陶而去害影孑的事的,而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怕是还要她亲自去看一眼才能够知道。
那绿依却还是哭的厉害,沈玉衡身后的昧嗔早就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堵住了耳朵,而女魃被烦的只想一把火把这绿依烧成灰,若非是她旁边的姬轩辕死死的拉住了,怕是真的就给他烧成灰了。
只是哪怕是被拉住了,女魃却还是臭着一张脸,明显是非常不满。
沈玉衡眼睁睁的看着这绿依一边哭一边嚎,最后硬生生把自己给哭的背过气去,直接昏厥在地。
不得不说,每次见到绿依们,沈玉衡对于异族的印象都会被刷新一次。
就没见过如此奇异的异族。
不过好在没有魔音灌耳了,沈玉衡把那绿依给拎了起来,直朝着轩辕而去。
她本来只是想去轩辕看一眼影孑,而如今却是不得不去轩辕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头莫名的被一种不安所笼罩,沈玉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几乎要跳出胸腔一般。
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被引爆了一般。
她甚至已经嗅到了战火和硝烟的气息。
不会的,如今的华夏,还平静的很呢。
沈玉衡不断的安慰着自己,然而却也只是徒劳。
表面的平和之下涌动的暗潮,已经急不可耐,总有一天,这暗涌会将所有甜美的表象都撕碎。
几个人的脚程自然不是凡人可以比的,不过是第二日,他们就已经到了轩辕。
一股异样的凝重气氛在整个轩辕之中弥漫着,比之七年之前,如今的轩辕似乎变的更加的严肃了起来。
仿佛下一刻,所有人都会拿起武器冲上战场一般。
沈玉衡不知道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到底是来自于哪里,可是却看得出,轩辕城中子民眼底的茫然。
他们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别人紧张,自己也紧张,最后整个城的人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那个绿依已经醒了过来,显然的,他对于如今轩辕城之中的局势还是明了几分的。
“听闻前几天束陶将军披挂出征啦,如今林海都跟着进入了备战状态,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好像又要开始打仗了,要是打仗的话,林海就又不能够安生了,而且好像东边来了一支极其厉害的军队,据说那支军队是许多年前被逼到济东半岛的东夷族……”
绿依族人一向话多,分明几句话就能够说完的,硬是让他扯出了好长的一串话来。
被逼到济东半岛的东夷族?
沈玉衡觉得脑袋有点疼,如今的局势,似乎是越来越乱了。
她才进轩辕城不久,便有人迎了上来,说是轩辕城主有请。
榆瞒对于轩辕城的守卫自然不可能放松,这玉衡他们这么大一群人,还有个特征明显的绿依,在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被上报给了榆瞒。
“城主?姐姐认识轩辕城的城主吗?”
女魃虽然一直在昆仑城里头,但是对于华夏大陆上的其他三座大城却也是知道的。
只是却从来没来过罢了。
“认识,只是也有七年未见了。”
只是沈玉衡却也想不通,轩辕城的城主找自己有什么事呢?
她和轩辕城的城主不熟,难不成找自己的是榆瞒?只是用了轩辕城城主的名头罢了。
错过了七年的沈玉衡并不知道轩辕城的城主早就换了人了,如今的榆瞒才是真正的轩辕城城主,她的心中自然是颇多猜测。
不过是片刻,城主府便已经到了,沈玉衡顿时把那些猜测都给压了下去,跟着城主府的仆从一起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的门被推开,姑娘坐在椅子上,臂弯里躺着个小婴儿,而她旁边的男人专注的低头看着书卷,阳光落在三人身上,好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那一瞬间,沈玉衡还以为海卿雪最后和榆瞒走到了一起,还生了个孩子。
不过很快的,这种荒谬的想法就被推翻了。
“好久不见。”
海卿雪起身,对着沈玉衡笑,她怀中还抱着应龙,小家伙似乎把海卿雪当成了自己的母亲,一双小手抓着海卿雪的衣襟,怎么也不肯放开。
“好久不见,所以……”
“你要对我说什么呢?”
沈玉衡微微一笑。
她始终相信海卿雪是个好姑娘,纵然她和影孑应该是站在对立面的。
海卿雪顿时也笑了起来,她不知道沈玉衡到底知道了多少,更加不知道沈玉衡的想法,只是如今看见沈玉衡的那双笑眼,她竟然莫名觉得有些感动。
感动她没有不分青红皂白的给她定罪,而是就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给她一个解释。
没有任何逼迫,也没有任何蔑视,仿佛只是老友重逢一声轻轻的问候一般。
“说来话长,不如坐下来,听我仔细说与你听?”
她笑着请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