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身子就已经被月城春制住,月城春的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让她动弹不得,然后她就感觉到了背后那冰凉的触感。
是墨汁的感觉。
月城春低着头,目光认真的看着沈玉衡的后背,然后认认真真的在沈玉衡的后背落了趣÷阁。
他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黑,那是沈玉衡在银针上淬的毒已经开始发生作用,可是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整个心神都落到了自己趣÷阁下的残荷图之上。
“真美啊……”他沉醉的看着自己趣÷阁下渐渐完工的残荷图,连自己的腿已经被啃掉了一半都毫无所觉。
雪千重已经把沈玉衡从他的怀里夺了过来,阿斗化成了饕餮的模样,一口咬掉了他的半截腿,而且大有往上继续咬的趋势,如果不是月城春的血肉太老了,怕是他就直接把月城春吞了!
沈玉衡的脊背之上,那一幅残荷美的惊心动魄,几乎能把人都吸进去一般,看见那幅图,雪千重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然后只见他的五指按在沈玉衡的第三块脊椎骨之上,那幅残荷图瞬间被剥离了下来。
没有了依托的残荷图凄凉的落到地上,那已经呆了半天的月城春顿时惊慌失措的去接住那幅残荷图,可是不待他的手指触到,那幅残荷图已经被火焰燃成灰烬,什么也没留下。
他抬起头,盯着雪千重看了好半天。
然后他忽然大笑起来,整个人都笑的手舞足蹈,狼毫上的墨汁甩的四处都是,墨汁甩到哪里,哪里就会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残荷,残荷,残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永远都在哦,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玉衡只觉得自己的背有些痒,伸手摸过去却只摸到了一手的墨水,她的背后,那幅残荷图再次显了出来。
已经没了半条腿的月城春的身影渐渐消失,连带着慕容楚楚的身影也渐渐消失,沈玉衡抬手便要去拦,却拦了个空,只能看着月城春和慕容楚楚离开,没法子阻止。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了?”阿斗化成人形,从雪千重怀里把沈玉衡抢出来,关切的看着她。
雪千重面无表情的把沈玉衡又抢了回去。
“我没事,藏锋呢,藏锋你如今如何?”沈玉衡从雪千重怀里退出来,到南宫红颜面前,扶起南宫红颜。
南宫红颜身上本来就有伤,虽然和慕容楚楚对战看起来轻松,可是却也没落得了什么好。
“嘿,我能有什么事?不过真是痛快啊——尤其是教训魔族!”南宫红颜转了转脖子,笑的愈发灿烂了。
泰阿峰这么大的动静,没道理其他人感觉不到,不过是片刻,许泰阿就到了,后头还跟着辞芒。
“这是,楚楚来找你们麻烦了?”看见一室的狼藉,辞芒问道。
沈玉衡点了点头。
“臭丫头!谁让你不穿衣服的!”倒是许泰阿进来却没问怎么回事,而是看见南宫红颜那一身,顿时炸了毛。
南宫红颜如今全身上下就一件外袍,腰间扎着腰带,外袍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麦色的肌肤。
南宫红颜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不该露的地方一点都没露,老头这么在乎她的衣服干什么?
“楚楚的事我会解决,让廉贞师妹和藏锋师妹受惊了。”辞芒拱了拱手,对着沈玉衡和南宫红颜带着几分歉意的说道。
“大师兄言重了。”
沈玉衡不过是和辞芒多说了两句话,阿斗顿时就不大乐意,撅着嘴,委屈的扯着沈玉衡的衣角,软软的唤了一声“主人”。
拍了拍阿斗的脑袋瓜,沈玉衡对着辞芒还有许泰阿他们告辞,然后拽着阿斗和雪千重离开了泰阿峰。
如今慕容楚楚的事已经轮不到她来管,如果她再见到慕容楚楚,怕是也是站在了对立面。
她是魔,而她是修士。
到时他们的结果只会有一个——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一回湛泸峰,雪千重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然后他用力一扯,她的衣衫就已经被他扯掉了一半,露出她的后背来。
光洁白皙的脊背之上,那幅残荷图栩栩如生。
雪千重不信邪的再次把残荷图剥离了下来,然后不过是眨眼之间,沈玉衡的背后就再次出现了那幅残荷图。
生生不息,无论他剥离多少次,它总是会出现在沈玉衡的背上。
“这有什么问题吗?”沈玉衡看不见自己背后的模样,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过问完这句话之后她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傻,雪千重这么重视,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而且月城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没问题的!
雪千重抿了抿嘴,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过了好半晌,他才说了两个字。
“诅咒。”
诅咒?听到他这么一说,沈玉衡顿时惊住了,就是说这个残荷图会一直跟着她,并且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害处?
而且看雪千重的样子,这幅残荷图很有可能会危及到她!
似乎是说了两个字之后,雪千重接下来的话就变得顺畅了很多。
“你,控制,他,死,活。”
尽管他说话比之前顺畅了很多,但是还是没头没尾的,不过沈玉衡却听懂了。
她会受月城春的控制。
月城春控制着她的死活。
当自己的性命都被掌控在别人的手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沈玉衡的睫羽颤了颤,拳头无意识的握紧。
“阿重,你知道解咒的办法,对吧?”
过了好半晌,她仰着头看着他,语气笃定。
雪千重也低头看着她,只是他的眼里却带了几分挣扎之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渗落出来,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他张了张嘴,可是喉咙里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
“阿重,阿重你怎么了?”沈玉衡见他这个样子顿时急了,也顾不上问什么解咒的事了,她扶住他,急切的问他。
雪千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汗水不过片刻就打湿了他的前襟,丝丝缕缕的血迹从他的嘴角渗了出来。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沈玉衡,然后艰难的张嘴,沈玉衡仔细的听了半天,才听到他说出的那两个字。
几乎要湮灭在空气中的两个字。
“神迹。”
他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