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棒爷,你们来看看这块碎石吧,你们看看这纹路,这裂痕像什么?”云强指着那块裂成两截的巨大石块说。
棒爷是个老江湖了,以前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草原上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无双心中好像已经猜测出了什么,但在棒爷面前他不敢班门弄斧,只好等棒爷先说话。
“是地震,强地震留下的痕迹!”棒爷说。包括无双和云强在内,所有人都齐齐点头同意棒爷的说法。
也就是说,这条直通山腹赤红雪地的裂谷乃是这么地震留下的。而且这地震只波及了这片山峦,对草原上其他区域并没有影响。大草原上少天灾,什么时候发生了地震,牧民们都记得很清楚,但这么多年下来,还从没有听说科尔沁北侧区域发生过大规模地震呢。
在裂谷中留下符文的人肯定是从这条大裂谷进入山腹的,这么多年来,连棒爷这种老走马人都不清楚这里发生了强地震,他是怎么知道的?看似他就是在等待这天灾,待天灾至,山北出现了裂缝后,他就第一时间冲了进来。莫非他可以掌握老天的执意?
“我靠!高人啊!”无双嘴里嘀咕着。
别说他这个盗门的继承人了,估计就算是当年的吴功耀,乃至半仙阴阳玄道也不可能提前预知哪里会发生地震吧?
无双看着棒爷,等他说话,棒爷憋了半天也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听说过旧江湖上哪位高人会这门高深莫测的本领呢。这可不就是通天的本领吗?
“咱们蒙古族的萨满不就是通天吗?不就是可以与神灵沟通吗?莫非是哪个萨满?或者是……神调门传人?”
棒爷说应该不会,蒙古人的萨满确实可以与神鬼相连灵魂,但说的好听是通神,其实就是通鬼,就算是修行深厚的老萨满也不能保证请上身的是上苍的神佛,一百次有九十九次请来的都是孤魂野鬼。既然是孤魂野鬼,法力能有多强?岂能预知上苍的天意?
其实不管是北方少数民族的萨满,还是江湖上的神调门,他们每次请神上身,自然宣称请来的是大罗神仙下凡,但根本没有哪一个能有这本领?您想啊,人家神佛在上边可是高高在上,吃香的喝辣的悠闲快活着呢。没事闲着谁跑凡间来吃这些供果?
也就是那些孤魂野鬼还看得上这些吧,他们不知什么原因永世不得超脱,在三界内徘徊游荡着,饱受着阴阳之间游离的痛苦。只要是点吃的,是点香烛元宝,给点好处肯定就为你卖命了。
无双一想棒爷说的对,因为哪有萨满会画道符的?最起码信仰还是要专一的吧?这分明就是个道士留下的。
道士?道士?道士?重要的话说三遍。无双嘴里捣鼓着,突然想起了昨夜在那寒水潭中看见的冰封道尸,莫非是那红眉毛的道士?他既已经从山谷中逃了出来,为何又失足跌入寒潭而亡?一个个谜团接踵而来,他也无法把这些跟那头大漠孤狼联系在一起。
再往前走一两里地就算是已经进入山腹区域了,越往前走,死气就越重,到处充斥着鲜血的腥味。
除了左右岩石上的符文外,他们还发现了一捆道符,那可是一整捆用皮筋套捆着的道符,这道符还没有来得及贴上或者撒出去就匆忙被那道士遗落在裂谷中了,估计,当时十万火急,身后肯定跟着什么能要他命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大雨大风不停的洗礼着裂谷,这捆道符早已不成样子,表面的那几张都烂成泥了,更不要说看清上边的字迹。
无双扯去皮筋套,一张张小心翼翼地把黏贴在一起的符咒拿开,这些符咒虽然被泥水泡过变得模糊不堪,但纸质非常好,这么多年后轻轻用指尖一掀,下边的部分依旧是每一张都完好无损。
“是辰州符!”身后的楚天月断言说道。
“你认得?”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只有辰州符才有这样的质量,小时候爷爷给我讲过,道家凡是用辰州符降妖除魔的都是用真才实学的,另外辰州符做工极为考究,也十分珍贵,千金难求。”
“你爷爷对这些事好像很懂啊?”
“我爷爷喜欢研究这些,小时候我记得家中还摆着许多奇怪的仙象,偶尔我还看爷爷拜呢。”楚天月回忆道。
“太上老君?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这是无双能想到的道家公分的神仙,其实道家也分很多种。
她说不是,那些仙象我也不认得,好像跟普通的道仙不同。他们跟咱们中原人的长相不同,好多都是红色眉毛黄色胡须浓眉大眼的。
“西域神?我的天,这可就不是道家供奉的呢?道家是所有信仰中唯一一个出自咱们中土的,又怎么可能有西域人?”
楚天月也想不明白,爷爷在她心中一直都很神秘,他很少回家,但只要回家就整天把楚天月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捏的,当然,还会教她许多稀奇古怪的玩应,比如跑,跳,还有看天象,辨日月。若是楚天月学不会,或者偷懒,爷爷绝对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子而免去惩罚,这点跟无双姥爷的教育理念很像。
“你爷爷是多大岁数死……走的?”无双开始对楚天月的家事感兴趣了,他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
“六十岁,我记得很清楚,因为那年父亲提前请了许多宾客,还有几天就要给爷爷过六十大寿了,可爷爷却神秘消失了,从此以后音信全无。”楚天月提起自己的爷爷后,不免流露出心中的伤感。爷爷在她心里的地位很重要,儿时的一切回忆都跟爷爷有关,爷爷神秘,慈祥,善良,谁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他都要管。那时候生活条件不好,一家人都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就是这样,他还经常给隔壁家送米,因为隔壁家的女人刚刚生了孩子,不能没有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