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强的脸色却是一下子阴了下来:“文越,你就别瞒我了,你打小就不会撒谎……快点告诉我,这信上都写什么了,是不是你大哥出事了?”
苏小檀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苏文越知道自己隐瞒不过,便只能压低声音道:“这信上说,大哥为了追击敌国的大元帅不幸跌落到山崖,已经派人搜寻了三天三夜却杳无音信。”
苏文越直接道出,这让苏大强一时承受不住,直接就往后栽了下去。
“怎么会,怎么会,文砚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大强倒了下去,忽然感觉胸口一阵绞痛,疼得他是喘不过气来。
苏文越也是来不及多想,直接就冲着苏文祁道:“文祁,快点,帮着我一起把爹抬进屋里去,快快快!”
两兄弟一起将他抬回屋子,苏小檀也紧跟上去,她不相信,不相信她的大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假的,她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苏文越给苏大强诊脉,随后这紧蹙的眉头才稍微松缓些许:“还好还好,爹只是一时情绪过激,没有大碍。但他身上旧疾复发,还得好好养上十天半月。”
苏大强却虚弱无力道:“文越啊,你告诉我你大哥没事,对不对,他好好的,是不是?”
苏文越咬着唇,片刻才沉重地点头道:“只是失踪,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爹,您就别太担心了,我相信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在一旁的苏文祁却是哭出声来:“呜呜呜呜,这两天怎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好难过……”
才不过两三天的时间里,他们先失去了和蔼可亲的虞大娘,现在大哥那边又传来不好的消息,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你们照看好爹,我去熬药……”
苏文越勉强扶着墙站了起来,苏小檀这才想起他已经有好多天不曾睡过一个好觉了,便凑上前道:“三哥哥,我帮你一起吧?”
苏文越微微点头,苏大强这便由苏文祁照顾。
两人才走出后院,便见那百善堂的小厮跑了进来:“文越,不好了,这忽然又来了三个身患鼠疫的病人,现在就在百善堂,你快过去看看吧!”
苏文越强忍住身体的不适以及心里的悲恸,咬着牙便跟他一起回去,苏小檀也跟了上去。
一进百善堂,苏文越便在那里给他们分别诊脉,确定病症以后又开始让人抓药方。苏小檀站在那里,眼前只是不停地穿梭过苏文越跑前跑后的身影,眼瞧着他面泛疲色,苏小檀有些不忍,便上前道:“三哥哥,要不你还是休息一会,我去把一品堂的大夫请过来,好不好?”
“不用,我没事的……”
怎么没事,苏小檀发觉他的脸色忽然都开始变得通红,整个人一看就不对劲。
苏文越拿着药材便去后院开始熬药,苏小檀便开始帮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忙活了一会,却迟迟不见苏文越从后面出来。苏小檀觉得有些古怪,便走到后院,这才发现她的三哥哥早就已经躺在那地上不起了,像是昏迷过去一样。
苏小檀连忙喊道:“快来人啊,快点来人啊!”
等到百善堂的小厮赶了过来,苏小檀便道:“把我哥先扶到屋子里去,另一个坐诊大夫不在,我去一品堂把掌柜的叫过来!”
等到这苏小檀一路狂奔到一品堂,将这个情况和他说明以后,掌柜的也是喟然长叹道:“你哥哥最近就没好好休息过,难怪会病倒!这什么事情一下子都压到了他身上,他怎么可能受得住呢?”
好在经过这掌柜的检查,发现苏文越只是普通的感染了风寒,有些低热。
“这样吧,我等会从一品堂拨一个大夫过来在这里坐诊。等你哥醒来以后,你和他说,这里的一切事情他就先别管了,让他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能倒下去,明白吗?”
苏小檀乖觉地点了点头,而后便在一旁默默守着苏文越,直到垂暮时分时,他才醒来。
“三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睡了足足四个时辰了。”
苏小檀一面给他倒水一面又说着,喂他喝下半杯水后,那苏文越才觉得舒服了些。
苏文越却道:“先前那几个病人呢,他们一切都好吗?”
苏小檀叹了口气:“他们都好着呢,掌柜的也从一品堂喊来了一个大夫,你就不用管这么多了,好好把身体养好。”
苏文越透过窗扉一隅看了眼天色,却坚持要下床:“爹这个时候应该要喝药了。”
“你趟着,我回去煎药去……”苏小檀一把按住他,又起身道,“等会我会让四哥哥把你的晚饭送过来,你不许下床,就好好趟着,知道了吗!”
她略带命令的语气夹杂着依旧稚嫩的声音,却又显得十分坚毅。
苏小檀一路摸黑回了苏家,来到苏大强的屋子里才发现虞锦上正在那里照顾他。
苏文祁凑到她身边,低声道:“小檀,爹爹已经睡过去啦,锦上也熬了药给他喝……锦上还做了晚饭,你也吃一点吧?”
虞锦上替苏大强掖好被角,继而又叮嘱苏文祁道:“文祁,好好守着伯父。”
苏文祁定定地点了点头,他这下子是不哭也不闹了。
虞锦上走到苏小檀身边,一把牵住她的手便往前院走去:“今天在百善堂很忙吗?”
“不是,是三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苏小檀忽然觉得满腔的委屈与难过一下子奔涌而出,竟是当着虞锦上的面就哭了出来。
虞锦上见状不免心疼,忙道:“怎么了小檀?”
“三哥哥也病倒了,我一直守着他到现在……”
虞锦上轻叹出声,握着苏小檀手的力道微微加重半分,片刻后才安慰她道:“没事的,先吃饭吧,等会我再陪着你去给文越送饭。”
他也是才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如今却还要安慰着苏小檀。
“锦上哥哥……”
苏小檀一时没崩住,直接就抱着虞锦上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