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薛迈早已生了二心(1 / 1)

石灰石,三字里有俩“石”字,听着倒是新鲜。

但据他所知,这世上并无“石灰石”这一类矿石,也不知是那余九思哗众取宠,给现有的矿石换了个名儿,还是真被他发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

看看不就知道了。

跪地之人面上闪过一丝惧怕,伏地便是一个大礼用以求饶。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那边将消息掖得紧,就连‘石灰石’这名字,也是、也是属下刚刚探得的消息。”

卢巡抚面色蓦然沉了下来,“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你在他手中都讨不了好?是不是本官近来对你们太过温和了?”

一个破石头罢了,顶了天不是金不是银,所含价值都摆在那里,这都拿不到?

跪地之人头颅低埋,在听见“温和”二字时,一丝恨意自他面上转瞬即逝。

真的太“温和”了,他那些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过是染了疫罢了,连治都没得治,说活埋就活埋。

那可是一条条人命啊!那可是跟了他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手下啊!

虽算不上亲兵亲信,但他们追寻卢巡抚这些年来,扪心自问,连一丝一毫不忠之处都没有,何至落个活活憋死,埋尸荒野的下场?

他心中悲凉,恨意却不敢显露分毫。

不然他的下场也会与他们一样,再也见不到上京的太阳。

他跪步往前,面上尽是忠与惧,“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属下这就再领人去一趟昌南府,七日!不!五日!五日内,必将‘石灰石’呈与大人!”

卢巡抚轻笑一声,抚着指上扳指道:“若五日内本官见不到‘石灰石’,你当如何?”

跪地之人不敢抬头,只觉颈背冷汗遍布。

“属下......属下......”

他艰难咽下一口干唾沫,将双手往前支了些许,闭眼咬牙道:“属下愿自断一指!”

他心中明白,近来那位余郎将动作不断,隐有反击之势,且兴宁府也不太平,巡抚大人面上不显,但心中必然不悦。

每每这种时候,是必须要见血的,若他不主动提及请罚,可能就不是一指这么简单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对今日的卢巡抚来说,一指都平不了他心中之怒。

“一指不够,留个独木罢。弓征,你知道本官的。”他嗓音难得轻。

“独木”,乃是断掌的“雅称”。

“独木难支”,将手掌连根斩断,留个手腕,意为“独木”。

弓征闻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耳间嗡鸣,手腕一阵又一阵的痛感袭来,直至四肢百骸。

习武之人断了掌,连刀剑都不能再举。这是,要断了他的生路啊

但他别无选择,妻儿老母皆在上京,他没得选。

只求能在五日内将差事办妥,保全自身,保全家人。

“属下......遵命!必不负大人所托!”他跪地叩谢,仿似卢巡抚不是要他一只手,而是送他万般金与银。

“嗯。”卢巡抚连眼皮子都没得抬一下。

“那属下......去了。”

他跪地往后挪,直至挪至门边,才双臂撑地站了起来。

正当他要转身之际,卢巡抚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站住。”

不待他开口,便听对方声音阴沉:“那个刺头兵,现在还守在昌南府。”

弓征蓦地一愣,一个人影从脑中闪过。

刺头,除了薛迈,还能有谁?大刺头带着一堆小刺头,被卢巡抚亲自点给了初来乍到的余郎将。

本以为双方会斗个你死我活,却未曾想久久未有消息传回,仿佛薛迈本就是余郎将之人一般。

他想了想,行礼开口道:“回大人话,薛迈本就难以管教,他手下之人又多是心无牵挂之人。将他们放出去之后,心野了也是常事。”

一片阴影自他头上落下,卢巡抚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前。

他看着对方镶了金的鞋履,听对方道:“你是在替他们求情?那刺头许了你何等好处?”

“大人恕罪!”弓征双手握拳,又一次跪了下去,“大人明察,属下并无求情之意。只是那薛迈本就不服管,当场派他去昌南府,不也正是看上了他这一点。帮不上余郎将的忙为其一,能给对分添堵为其二。”

“帮不上忙?添堵?”卢巡抚轻笑一声,轻轻拍着他脑袋道:“那刺头在昌南府跑前跑后,连府兵都没他勤快。”

他的手分明轻轻的,但弓征却感觉头上犹有千斤。

卢巡抚不给他辩驳的机会,接着道:“上次的消息,白纸黑字,明明白白。”

弓征其实知道此事,但他比卢巡抚多生了二两血肉。

——昌南府生了那般疫,知府又下了台,那余郎将才带了多少人,如何看顾得过来?薛迈不知疫病缘由,若他未有动作,那不是想与百姓一道死在城中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算是为了自己,都该一同抗疫才是吧?

他当真不明白,卢巡抚不想薛迈动作,为何不直接下令。

弓征虽不解,却也不问,只是低头道:“属下明白,属下此去便去寻他。”

“寻他作何?”卢巡抚在他头顶发问,“怕是早就生了二心。寻他,不如从他手下找两个可用之人。”

那些个小刺头,总归有人有牵挂的,他卢嗣初从不愁无人可用。

弓征这时才明白。

卢巡抚好像走了一步错棋,但对方永远不会承认。

“大人英明!属下这就去办!”

卢巡抚“嗯”了一声,最后交代了一句:“兴宁府的疫,是从昌南府传来的。多的......不必本官再提点你吧?”

弓征点头,抬头道:“属下明白。”

只要能与薛迈手下之人里应外合,不论是“石灰石”还是疫病源头,都能迎刃而解。

同安县。

沈筝与余时章同乘一架马车,车厢内炭火烧得旺旺的,烘得二人脸蛋子通红。

沈筝搓了搓微微发汗的双手,掀开车帘探头出去,不过片刻又缩了回来。

“快到了,伯爷。”

真冷啊。

她缩了缩鼻子,不过将头支出去一会儿,面皮子就不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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