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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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我出来的早,三四个月前就出来了,而今跟着一个老板做事。我们那个时候关系还不错,我去找他帮我想想办法。应该没得蛮大问题。”

何勇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刻意回避,他叹了口气,也不看我,自顾自地说:

“借得到吗?”

“试一下,应该可以。”

“算哒,义杰,还是莫去了。”

“……”

何勇的眼神有些复杂,说话的口气中也隐隐有着几丝恼怒急切的感觉,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时无法回答,默默地看着他。

“两三千块不是笔买几包烟、搞几口槟榔的小钱,别个一世也搞不到这么多工资。哪个会随便借给你?如果关系真的这么好,为什么出来这么久也没有看见你们联系。义杰,算哒,莫去哒。不丢这个人。”

我终于明白了何勇的意思。

这件事情是因为他的鲁莽而起,所以,比起其他人来说,他心里面更为愧疚,也更加着急。但是,他不愿意牵连到我,不愿意我遇到被拒绝的尴尬与丢人。

这让我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那一刻,我几乎都要脱口而出告诉他们,我和海燕之间的关系,但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外一句:

“你们都莫管那么多,等着我就是的。我晚上回来,记着,等我啊!”

将何勇摁回了座位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背后,没有挽留,没有阻拦,每个人都定定地坐在原位,鸦雀无声。

出门那刻,我毫无保留地发现了自己的笑容。

因为,我确实很喜欢这种一锤定音的感觉。

而不久之前,同样的这些人里面,享受这个权利的还不是我。

找海燕借钱,本来确实应该没有太多的问题。

可惜只是没有太多问题,而不是完全没有问题。问题不多,只有一个:

在那个年代,没有手机。

我无法得知海燕现在所知的位置,海燕也同样不能晓得我要来找他。所以,当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班车,从九镇赶到市内。再转公汽,一路寻找,来到海燕当初告诉我的那个家庭地址的时候。

他却并不在家。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已经非常老旧却依然整齐的深蓝色中山装的老头,他是海燕的父亲。

当听说我是来找他儿子的时候,这位老人脸上并没有表露出礼貌的表情,甚至都没有让我进屋。他只是一手扶在墙上,一手扶住门,上上下下如同看贼般打量了我半天之后,说:

“不在屋里。”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晓得。”

“那你晓不晓得,我到哪里去找他。”

“不晓得不晓得。你们天天和他在一起玩,你不晓得,我怎么晓得?”

“哦,那好。搭帮(方言,谢谢的意思)你哒!”

老人点了点头,“呯”地一声关上了大门。

城市太大,我也不太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守株待兔,等在海燕家门口,期待他回家的时候,刚好遇见他。

从下午三点多开始等起,站累了,就靠着路边一个花坛上坐一下;坐累了就四周走两步,却还不敢离得太远。一包烟都快要抽完,抽的嘴里又苦又涩,几乎没了感觉,还是没有看到人。

中间无数次,都曾起身想要走,却又不甘心,害怕自己刚走,海燕就会回来。

于是,一拖再拖,前前后后等了大约四五个小时,看着人们归家,看着人们做饭,再看着人们家里的电视响起。

直到天色全黑。

我才完全说服自己等不到了,海燕今天不会回来。

确实,海燕确实不会回来了。因为就在我望穿秋水,一步一回头、百般不愿千种不舍地离开他家门前之时。

海燕却人在千里之外的广东陆丰。

前一天,他就跟着他的大哥,一个叫做廖光惠的人到那里进货去了。

命运就在这里错开。

如果我能够提前一天来,或者海燕能够晚一天走。那么后面的许多事情就不会发生。

我们几兄弟也就不会卷入到日后那场九死一生,涉及到了我市江湖顶级大哥位置之争的巨大漩涡当中。

二十一世纪的现在,交通非常发达,通往各市区,县镇的班车巴士不说是通宵达旦地营业,至少也会工作到很晚。

就算没有班车了,还能打的。

但是,那个年代和现在完全不同。

现在车主们之所以这么卖力辛劳,那是因为很多都是私营,做得越多赚得越多,钱是自己的。

可二十年前,公共交通虽然刚刚开放了私营,也仅仅只是小猫两三只。大部分的车都还是属于国营单位,司机们都拿工资吃饭,规定了六点下班那就是六点下班,晚一分钟也不干。

所以,当我走到我们市专门停放通往九镇方向班车的城北汽车站时,看见的只是一个黑灯瞎火的停车坪,连根人毛都看不见了。

我又恨又急,彻底崩溃!

恨自己为什么那么傻逼,一整个下午居然一点都没有想到过坐车的时间问题。

急,何勇!

老子实在是太了解这个畜生。

所以开始我就再三交代今天晚上一定要等我回来,到时候再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确实是没有借到钱,再想其他的办法。

但是,现在我回不去了。市内离九镇大约有六七十公里路程,不可能用两条腿。

那么等了一天,心急火燎的何勇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呢?

无论多么着急,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在车站旁找了间小旅社睡下。一整晚,我都在祈望菩萨保佑,在赶上明天五点最早一班车回去之前,家里莫要发生什么大事。

其实,真的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手机。

不然的话,那天我打电话给菩萨就会发现,菩萨也刚好休假,不在家。

我一直都有些后悔那天晚上的心急如焚。

既然我那么透彻地了解何勇的话,那也就应该想到自己的担心虽然是正确的,却越发显得多余。明明知道担心的事情一定会发生,又何必空自忧心,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好不容易熬到天色发白,赶紧起床,坐上了五点钟的头班车往九镇赶。下车就直接去了何勇家,没有找到人。意识到大事不好的我一家家去找,直到敲开夏冬家门,看见了横七竖八、埋头酣睡的他们,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我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太长时间。片刻之后,当何勇睡眼惺忪却面带兴奋的将几叠面额不同的钞票摆在我面前茶几上的时候。

我就已经明白,昨晚,一定发生了某件超乎我想象的事情。

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中,他告诉了我一个让我瞠目结舌,冷汗直流的故事。

虽然,何勇与我有着共同的成长经历,彼此之间曾经还亲密到形影不离,但我们绝对属于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在刚开始认识何勇的时候,他洪亮而中气十足的嗓门,大开大合的手势,虎头虎脑的外表,不计后果的做事风格,很容易给人造成一种错觉。会认为他仅仅只是一个“有勇无谋”、“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粗野匹夫。

但他不是,绝对不是!

不记得是发生在零四年还是零五年的某次闲谈,一位和我关系匪浅,已经退出江湖的大哥,在喝得有些醉意之后曾经说过这样一些对话:

“呵呵,何勇啊。义色,我不怕哪个。但是我不想惹的人有,不多,你算一个。”

“哈哈哈哈,大哥,你就喜欢开玩笑。我算什么?你莫说这些。”

“还有一个是廖光惠!”

“哦,我就猜到有他。何勇也是?”

“如果要我得罪人,除哒廖光惠,我宁可得罪其他任何人,包括你,我也不会去得罪何勇。”

我几乎全程见证了这位大哥曾经的风光,也完全地了解此人手段的厉害。一个可以在这样的人心目中中仅次于廖光惠,可以让他说出这种话的人,我只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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