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贺君临还是允许沈芸吃了自己的那份泡面。
分明只是一份泡面,沈芸却像是吃到了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白炽灯下,她的侧脸满是柔和的光,腮帮子鼓\/鼓的,正在吹凉泡面。
她两蝶翼般的睫毛刷下,脸庞宛如天使般纯洁无瑕。
不过这会儿,这个天使生气了。
因为她低下头去吃面的时候,短发总是不听话的从耳边滑\/落,要跑到嘴巴边去。
沈芸尝试拢了好几次,都以失败告终。
她恨不得问店员要个推子直接把头发给剃光。
可下一瞬,耳旁的头发就被人用手给拢到了而后,那双大手并没有离开,贴在她的脑袋上,仔细又温柔的,拦住了所有调皮的头发。
沈芸楞了一下,这才偏头看过去。
贺君临就站在她旁边,修长的双手伸出来,正在帮她拢住头发。
两人忽然就靠得很紧。
但其实也没有太紧,毕竟下山的时候,沈芸还被贺君临直接背在背上呢!
那会儿她都能清楚的听到贺君临的心跳声。
可说来好奇怪,当时胸膛紧\/贴着贺君临的后背,她都没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贺君临只是凑过来摸着她的脑袋,心脏却好像要直接蹦出一头小鹿似的。
“还不吃吗?”贺君临的手都有点酸了,又不好意思说,只能隐晦道,“泡面要凉了。”
沈芸这才收回目光,哦了一声,将早已经凉透的那一口泡面塞进了自己嘴里。
真的已经凉透了,一点都不好吃。
可沈芸却好像没感觉到似的,咀嚼了几下之后,便全部咽进了肚子里。
等吃完了泡面,贺君临这才松开她的脑袋。
而负责来接他们的车子也来了。
沈芸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副驾驶,而不是和贺君临一起坐后排。
这架势,着实是震惊到了前来接人的助理。
助理满脸茫然的看向了后排的贺君临。
“开车吧,先去沈家。”贺君临说道。
沈芸赶紧纠正,“我不住在沈家,去玉兰园,我在那里有个小别墅,我平时都在那里住。”
“那就去玉兰园。”贺君临点点头,又对助理说道。
助理得了命令,猛踩脚下的油门,如同的离弦的箭一般,直接冲了出去。
——
月容庄园。
陆软软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去了月容云的房间。
“姑姑,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情?”
没错,都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月容云却突然打电话找她,让她回庄园一趟,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没办法,陆软软只好开车回来了。
月容云坐在房间的书桌前,面前是一沓资料,面容十分严肃,“艾娜,御子书的事情,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什么?”陆软软不解的蹙起了眉头。
月容云便将资料往前推了推,“你今天带着贺君临去复盘了当时被绑架的场景,查到了一些线索,不是吗?”
“姑姑你找人跟踪我了吗?”陆软软的语气说不上愤怒,但也绝对不平静。
隐约的,可以察觉到其中的试探。
月容云不怕她试探,十分坦然的承认了,“也不是特意跟踪你,只是你找人在酒吧复盘的时候,正好我的人也在附近调查,所以就去当了你的群演,得知了一些线索。”
其中就包括,御子书遗落在现场的那些文件。
u盘里的内容,月容云手上暂时没有,毕竟连陆软软也没有修复好u盘,将里面的内容提取出来。
此刻她推到陆软软面前的,是那些文件的复印件。
里面除了陆软软的那些行踪记录之外,还有月容家的一些资料合同。
“这个御子书,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月容云保养得十分精致的脸上划过一丝愠怒,“你看他掌握的这些资料,艾娜,你却不告诉我,为什么?”
陆软软很想说一句,因为我不信任你啊。
可在有些事情没出结论之前,陆软软不能轻举妄动。
于是她便挤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u盘里的内容是什么,等我查清楚了,我自然会告诉姑姑你的。”
“还用看u盘里的内容吗?”月容云却觉得没必要,“光是这些文件,就足以让御子书在整个西洲被除名了。”
说这话的时候,月容云的眼睛里还划过了一丝凶狠的精光。
陆软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姑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陆软软问道。
“我已经派人在整个西洲封\/杀御子书了,他要是再敢出现,就会抓起来,然后送进监狱,死刑!”月容云说道。
这太武断了!
可月容云却言之凿凿,“我这是为你好,艾娜,这样的人,不能在你身边留下,更不可能在西洲出现了。”
“万一这只是一场冤枉呢?”陆软软还是不太相信。
月容云起身,走到了陆软软面前,抬起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十分诚恳,“艾娜,难道你不相信姑姑吗?”
“我……”陆软软眼神有些犹豫,“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亲自问御子书。”
“那好,”月容云欣然同意了,“等找到他之后,我不会着急判死刑,你先问清楚再说,这样可以了吧?”
月容云已经给出了这种承诺,陆软软好像再坚持下去,就显得有点矫情了。
于是她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走出月容云房间的那一刻,陆软软无声的叹气。
御子书,你到底在什么地方,到底想干什么啊?
——
御子书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第一感觉,就是全身都像是被撕碎一样疼痛。
事实上,他浑身也的确碎得差不多了。
此刻的他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浑身都打着石膏,只剩下一张脸还算是完整。
其余地方,基本都是粉碎性骨折。
而这个时候,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个长相清秀,但是已经上了年纪的男人。
他看见御子书醒了,眼底不禁划过一抹局促的欢喜,“子书,你醒了啊,有没有感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是谁?”御子书的声音被石膏压着,显得含含糊糊,“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