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见过的,认识的。
哪里能想到,两百年的时光都过去了,世间早已物是人非,居然还能见到年轻时候认识的人。
关键。
若沈琼枝推算的没错,自上次她在皇宫见过周朝老祖后,周朝老祖应该就进入了下一次的轮回。
所以君若常看到的周朝老祖,大约已经是孩童状态的周朝老祖了,而他却已经是面若鬼怪的糟老头了。
这谁能不活活气死。
“死法到也新鲜。”
之后众人吃过早饭,宫里的传旨也就来了,自是周武帝召见君不言和沈琼枝,昨日这两个唯一进入到君家玄界的人。
可能周朝皇室也一直觊觎着这个玄界吧,只可惜,谁都得不到的。
入宫后,君不言与沈琼枝对周武帝自然是知无不言的,与之前凌宇大师和太子回来禀报的,几乎完全吻合。
“可惜啊……”
周武帝也知道皇室是得不到玄界了,“想我周朝也算一方大国,高手辈出,却是至今还没有得到过玄界这般至宝,但是却有世家拥有,如何让朕安心啊。”
周武帝口中的世家,自是皇室之外的玄术世家。
当年天下大乱,自也是英雄辈出,只是沈云鹤太过耀眼,才会将许多人的光芒给遮掩了过去。
其实这些人之中,也不乏绝顶人物,其中一部分因沈云鹤的威势,而选择世代归顺周朝,为周朝效力,封侯拜相。
而另外一部分人,则更加桀骜不驯,沈云鹤在世的时候,这些人还都比较低调,假装一副不恋红尘,世外高人的样子。
但沈云鹤故去后,那一个个比谁都活跃,迅速组建了世家。
其中不乏一些自前朝就遗留下来的世家,底蕴实力最是难缠,周朝这些年,一面防着敌国,一面还要防着世家,日子过的也着实不太好。
而世家之中,便有玄界。
世家这些年虽没有什么太大动作,但身为国家的代表人,周武帝还是希望掌握更多可制衡这些势力的手段。
“陛下不必忧虑,世家之中,不过唯有贺兰一族,拥有玄界,而已经这么多年了,贺兰一族已然不负当年实力。”
君不言安慰,是的,仅仅也只是安慰。
世家在衰落,皇室,何尝不是在衰落,沈云鹤留下的破生残卷,令硕果仅存的皇室老祖,反而成了周朝为数不多的遮羞布。
当然,这点敌国也不遑多让。
“罢了。”
周武帝也只能这么说,之后他与君不言单独说了一些事情,沈琼枝就提前出了大殿。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遇到太子。
“见过太子殿下。”
“护国侯不必多礼,孤也正好要出去,不知可否赏脸与孤一道走走?”太子温和一笑道。
沈琼枝见他是从侧殿过来的,便点了点头,对于这位太子殿下,沈琼枝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始终都是一副谦谦君子之态,听谢婉华说,当今太子不光继承了皇室的玄术,还继承了皇后谢氏一族的灵狐血脉。
所以太子看着文弱,实则越是丝毫不弱于任何年轻一代的玄术师,只是身份的原因,气质上才会内敛很多。
“护国侯觉的,孤是个怎样的人?”
谁知二人才刚没走多久,太子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到把沈琼枝一时给问住了,笑道:“太子自然非寻常人,臣不敢揣测。”
“不是让你揣测,只是让你以寻常人的目光看孤,觉的孤是个怎样的人,就像,一个朋友的打量。”
太子幽幽道。
沈琼枝摇头:“那臣就更说不上来了,因为与殿下见面,加起来,统共不超过三四次吧,第一次,是国师府,第二次,好像是皇宫,第三次便是君家,这是第四次……所以,臣真的说不上来。”
“可孤看你,对一大司的几个人也没认识多久,却很了解?”太子有些失望。
沈琼枝撇嘴一笑:“自然是了解的,毕竟也算几次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尤其虎亭一战,他们都是我可以交付后背的朋友。”
“原来如此,是孤不曾与你并肩作战,”太子眸中的失落,一时更浓了。
沈琼枝不好去看太子的眼睛,也就没发现。
嘴上赶忙道:“但至少太子是一个极好的人,虽只是几面之缘,但每次殿下都令人如沐春风……”她在说神马。
闻言,太子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原来如此,护国侯,孤见你之时,亦有如沐春风之感。”
“哦,是吗?这么巧。”
“这么多年,孤一直恪尽职守,做好一切储君该做好的事情,不曾有一日懈怠,见过的人,也大多是一个样子,其中,唯有几人是不同的。”
“谁?”
“国师大人算一个,护国侯算一个。”
“荣幸之至。”
沈琼枝已经快词穷不知如何应对这尬聊的时候,太子忽然道:“你可知孤最近有一难事困扰?”
“不知,臣愿闻其详。”
太子含笑望着沈琼枝道:“孤已经议亲两年了,却一直没有寻到和心之人,父皇说,只给孤三年时间寻找,若在寻不到,便会指婚。”
沈琼枝:“……”我不是说媒的。
思量一下,道:“世间好女子千千万,相信殿下只要有心,是可以寻到的。”
“孤寻到了。”
太子认真看着沈琼枝,但对方却始终不愿看他的眼睛,令他有些没有勇气。
“不知哪家女子如此福气?”沈琼枝笑的客套。
太子神色如常的道:“便就是护国侯你,其实此事,母后是与你提起过的。”
沈琼枝一愣,险些没一脚踩空,摔下台阶,不敢置信的抬头,这天一下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聊到她了?
“护国侯不必惊慌,此刻没有外人,你我不过寻常聊天,不会有人传出去的,孤虽是储君,但并非蛮狠霸道之人,孤也知道你与国师关系甚好,但孤相信,万事皆是公平的,孤既心仪于你,自然是要告诉你的,你若不喜,也可以拒绝,孤不会生气,更不会怪责你。”
“你方才说只见过孤四次,但孤却是见过你许多次了,只是你未曾瞧见孤罢了,上次母后提及的时候,一口回绝,回绝的是太子妃之位,但今日,孤……是以我自己的身份,有意于护国侯。”
太子大概自生下来,估计都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时面上惊露出几分羞赧,然后他缓缓的自己走下了两个台阶,身高上,刚好于沈琼枝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