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可能知道，但林先生知道不太可能。”
秦必给出了最中肯的回答。
“啊？”
上官落彻底被整的不会了，她脑子一乱，开始胡言乱语了：
“那个，陛下说，说您绝顶聪明，早就看出来了，只是在等我坦白而已，那你如果没有看出来……”
越往后说，她就越没底气。
卧槽？！
这下轮到林易紧张了。
苏禾什么意思？
我绝顶聪明就能看出来，那我如果说自己没看出来，那岂不就是……承认自己不聪明了？
为了捍卫自己的智商，林易一拍大腿：
“我早就看出来了！”
但秦必和陈如角，都给出了最真挚的质疑。
秦必：“你确定吗？可是刚刚你还拿你的节操跟我打赌，肯定是陈如角干的。”
林易：“你觉得我像是有节操的人吗？”
秦必：“……”
陈如角：“可是你刚刚还拍着胸脯跟我说，人不是我杀的，你吃shi……”
林易没有说什么，只是瞪了一眼陈如角：
“陈门主，你是不是记性不太好了？”
陈如角却拍着胸脯道：
“不可能！我老当益壮，记性特别好，你一找到我，就指控我杀了顾依参。而且还跟秦统领打赌，你们俩打赌打得脸红脖子粗之后，你就开始说，不是我你就吃屎，吃三斤屎……”
林易冷笑着回应：
“那您是否还记得，黄河那边缺少一个老当益壮的工人头子……”
“哎呀！”
陈如角立刻捂着自己脑袋，一脸痛苦道：
“哎呀！瞧我这破脑子，记性太差了！怎么老把事情记混！我就记得林先生说得，是上官姑娘干的……”
“不！”
谁料，林易却忽然笑着扭过头，拍了拍陈如角的肩膀：
“就是你干的。”
他的语气十分笃定。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啊？”
秦必没看懂情况是如何转变的。
明明刚刚上官落还在承认自己的错误，怎么一转头，就是陈如角干的了？
“陈如角也干了？”
林易没空理会一脸痴呆模样的秦必，而是继续对陈如角说道：
“你和顾依参起了争执，你在愤怒之下，从后面一剑砍死了他。”
说着，林易走到了上官落的身前，从她腰间抽出了那把短刀。
刀刃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血迹。
陈如角此刻终于明白了，林易是什么意思。
不管人是不是他杀的！
从现在开始，顾依参，就是他杀的了！
只听“噗通”一声。
陈如角跪在了地上。
“林先生……我……”
“放心，江湖之上，恩恩怨怨，不会有人制裁你的！”
林易笑意盈盈的说道：
“顾依参的宗门弟子，可能会向你寻仇，不过那也不重要了！毕竟要不了几天，这个宗门就会在这世上烟消云散了。”
“到时候，你仅仅只是有一个人杀人的罪名而已，不会被真的怎么样的。”
“我……”陈如角还是犹犹豫豫。
他浑身都在颤抖，似乎是在考虑这件事情，同时，也为此事感到害怕。
他作为一宗之主，当然知道顶上杀害另一宗门派之主，是何等罪名。
到时候，虽然不会有人来惩罚他。
但是两个宗门，从此之后，在江湖之上，那必定是不死不休。
对方宗门，还极有可能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这对陈如角来说，当然算是极大的风险。
但……
有风险自然也就有回报。
就比如……
“放心，今天之后，你的门派，将会成为直属于我麾下的，除了牛子公社外的第一个江湖门派，无论是朝廷还是林相府，都会给你们最大限度的帮助。”
林易又保证道。
成为如今如日中天的右丞相林易手下的直属机构。
这无疑是莫大的福分了。
无论对陈如角来说，还是对他们整个宗门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
陈如角在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一咬牙：
“行！人是我杀的！我等会就去向孙惊云承认！”
说着，他握紧了手上沾着血的佩剑，站起身来，朝着远方跑去。
看着陈如角的背影越来越远，上官落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在想什么？”
林易站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又低声询问。
“没什么……”上官落摇了摇头：
“只是没想到，您会是这种处理方式。”
“哦对！你刚刚跟我说得什么来着？”林易又问了一句。
“啊？”
上官落愣了愣，思考着想要再去重复一遍：“是……”
“好像是……你比我之前认识的那个你，要更残忍一点是吧？”
林易却提前打断道。
“是……”
上官落抿着嘴，点了点头。
“那今天，我就教你一下。”林易道：
“真正的残忍，就应该残忍到底……而不是把自己的残忍忏悔出来……会忏悔的人，从来都不残忍。”
说着，他便大步流星的朝着前方走去。
上官落还停留在原地，看着那个穿着白衣的华服青年的背影发呆。
“他说得其实没错。”
秦必不知何时，又停在了上官落的身边，他叹气道：
“林易的确不知道你真实情况是什么的……但并不代表他不聪明。”
“只是对他来说，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看到的真相是什么，什么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