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许巍然果然发起了高烧。
因疲累而睡过去的余染莫被跑进跑出的护士惊醒,这才发现许巍然的脸红得吓人。
原本还想照顾人的余染莫反而成了碍手碍脚的累赘,只能看着之前的医生带着护士们给许巍然做紧急处理。
她无奈之下只能退出病房,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立不安地等待着。
“不会有事的,巍然不会有事的。”
余染莫的双手不禁交握在一起,忍不住在心中祈求着。
“不要再让我身边的人遭受磨难了,如果真的是我欠下了债,那就让我一个人偿还就好,不要再牵连他人了。”
就这样祈求了不知多久,一只手搭上了余染莫的肩膀,她猛地抬起头,看到的正是许巍然的损友医生。
“巍然的情况稳定下来了,虽然还有些烧,可是已经退了很多了。你也累了,去旁边的病房休息一下吧。”
余染莫摇摇头,刚站起身就一阵摇晃,被医生及时扶住。
她轻声道谢后说:“我没事,下午已经休息了很久,我想去看看巍然。”
医生见她这样说,也默默点点头。
余染莫的手刚放到门把手上,医生的话忽然从身后传来。
“本来我是不该说的,在很久以前,我就不断地从巍然的嘴里,听过你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如果你对他没意思,那就让他彻底死心吧,你不知道他为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余染莫一个字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回头,一推门进去了。
许巍然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依旧紧缩。
余染莫在他床边坐下,伸手在他额头上试探了一下,稍稍有些热,却不像最开始那样滚烫了。
她无法就这样坐着不做点什么,又走出病房,跟护士要了许久酒精和棉花,重新回到了病房里。
将棉花用酒精浸湿,余染莫动作轻柔地给许巍然擦拭着身体,像是生怕惊扰了他的休息。
“巍然,你怎么那么傻呢,以前的你张扬得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你为我做了什么,现在为什么却一个字都不说?”
“哦,对了,我忘了,你怎么可能说呢。在我一次次地拒绝你后,以你的性子怎么会用你所做的事来让我因为感激而接受你呢。”
“我忘了你是那么骄傲的人,对不起。”
一滴泪滴在许巍然的背上,像是烫到了他一样,让他整个人抽搐了一下。
余染莫慌忙去抹眼泪,可泪珠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越抹越多,她索性放下手坐回到椅子上,静默无声地让眼泪肆意奔涌。
在他一次次被自己拒绝的时候,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继续为她奔走忙碌的?
在自己因为莫旭然的改变而心生迷惘的时候,许巍然又在做些什么?
还需要问他为自己做了什么吗?
余染莫第一次痛恨起自己那些为了自保而产生的怀疑和拒绝。
或许从现在开始改变,一切都还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