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的认知中,她已经消失十五年了,所以岳临泽府邸里这一切,并不是冲着她来的,而岳临泽先前也说过,这些都是为了帮他的妻子延续寿命才做的,她倒是好奇,什么样的人会需要用镇魂符来延续寿命。
陶语很清楚这个世界的设定中不可能有鬼神一事,但岳临泽如今既然这么做了,便说明他心里是信这些东西的,那这些东西是奔着谁去的
陶语看着岳临泽越走越远的背影,嘴唇抿了起来,她是不想冒这个险的,但她总觉得,那座阁楼里藏着岳临泽最大的秘密,如果想继续引导副人格,就必须知道那座阁楼里有什么。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陶语看得出岳临泽的生活是很规律的,每日里傍晚钟声一响,他便朝阁楼去了,翌日一早便从里头出去上朝,临近晌午时才回来同她一起用膳。
而白日里因为岳临泽不喜下人走动,所以整个府邸都不会有人,也就是说,岳临泽上午出去的这段时间,她完全不用担心会被发现,可以大胆的去搜寻。当然,前提是那里没有守卫的存在。
但如果那里有守卫,并且她不小心被抓住的话
陶语深吸一口气,一边思索一边往寝房去了,一进房间便躺下休息了,若明日想去一探究竟,那今日就必须强迫自己睡个好觉,免得到时候因为精神差出了什么纰漏。
然而不是她想睡就能睡的,闭上眼睛后,先是这几日经历的奇怪之处不住的在脑子里循环,再就是一直克制不住的去想阁楼里的东西。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很久,好容易睡着了,梦里又出现了一个红衣看不清脸的神秘女子追着她跑,一连跑了大半夜,陶语终于惊醒过来,一看外头太阳光已经出来了,她瞬间觉得这一觉睡得还不如不睡,简直要累死人了。
陶语叹了声气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默默听着外头的动静。起初还是一片静谧,很快便隐隐传来了马的嘶鸣声,陶语很是满意,虽然这里的人都很安静,但是小动物可不会,她每日清晨便是靠着拉车的马匹发出的声音,来判定岳临泽何时会走的。
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打开窗户翻了出去,绕着墙角往槐树林里走去,没有选择走中间留出的道路。
她盯着不远处的阁楼往前走,越走越感觉自己像进了森林,树和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地上的枯枝和落叶好厚一层,踩在上头有种软软的不真实感。
艰难的穿过树林,当陶语踏上结实的青石板地面的一瞬间,看着眼前的阁楼彻底无言了。
因为之前只能看到阁楼顶层的一角,所以她并没有觉得这栋独立的房子有何不同,但这会儿看到正面,陶语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这里更古怪的地方。这座阁楼的墙壁上贴了厚厚一层符文,四周也绑了铜钱一类,大门前则是放了一个香炉,炉子里正燃着香。而阁楼旁边,有一座撞钟,想来就是每日里响起的那座。
陶语看了眼周围,似乎并没有人在,她松了口气俯身,接着便屏住呼吸朝阁楼冲了出去。
阁楼的门竟然没有锁,她很快便闯了进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才开始呼吸,心脏扑通扑通的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她稍微缓和一下,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四周还是如外面一样贴满了符纸,不过和外面稍微不同的是,这里的符纸上有血迹,虽然上头的血迹不多,只有绿豆大小,但每一张都有,且有些是新鲜的,有些却是呈黑色状,显然时间已经久了。
陶语从墙上取下一张符纸,看了许久又贴了回去。她四处转了转,越看越觉得压抑,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发霉的味道,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摆设,叫人待得久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很难想象每日都来这里的岳临泽是什么感受。
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便急着去其他地方,可她转了几遍,都没发现有别的空间,也没有什么楼梯暗道通往其他地方。她眉头渐渐皱起,从外头看这里至少有三层才对,怎么可能只一层便没了路
她谨慎的观察周围,看到最后看到了几把椅子后面的墙壁上挂了幅书法,她的眉头当即动了动。
虽说她向来对风水没有兴趣,但简单的一点常识还是有的,一般迷信的家里,坐的地方后面墙壁上,向来是挂画不挂字的,免得有走背字的不吉利预示。既然岳临泽这么信道学,为何会在这里挂了幅书法
她大步走上前去,轻轻掀起书法的一角,果然看到了上楼的暗梯。
陶语轻呼一口气,小步的往上走,上了几步后却发现顶上是封着的,她根本没办法再往上。此时的她心里有些着急,自己这会儿已经在这里耗费太长时间了,却连正经地方都没进去。
虽说岳临泽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可谁也不能保证没个万一。
陶语心一横,干脆用蛮力推了起来,而头顶的看起来像墙的东西,却被她轻轻一推就给推开了。
看着上头露出一角的房间,她舔了一下发干的唇,轻手轻脚的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当她的脚踩在阁楼上的那一刻,陶语看着眼前的一切,瞬间怔在了原地。
上面是两间相邻的房间,她此刻正站在两间房中间的位置。两间房各自的房门都是十分粗鄙木门,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和下面的一切不同的是,这里的墙壁上没有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门是再普通不过的门,墙是再普通不过的墙。
一切都那么普通,陶语却觉得比面对之前的一切都叫她难受。她缓缓的深吸一口气,半晌脚步沉沉的往左边的房间去了。
门没锁,一推就开了,这是一间相当简陋的卧房,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床,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很利落,一如那个人一般。桌子上放了几本书,其中一本是翻开的状态,上面空白处用小楷写着今日生辰,陶语没来送饭,当罚。
陶语看着这些,一颗心沉了又沉,她先前因为弹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所以对十五年一直没有概念,可这会儿看着这行饱含怒气又难过的小字,突然开始难过起来
她养的那个未成年小狼崽,到底是不见了。
难过了片刻,陶语便收拾一下心情,咬着嘴唇朝另一间房走去。她先前回小镇的家时,因为当时惊吓过度,所以在去看自己的房间时只是看了个大概,所以不知道原来那里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代替品,真正被他们用过的都放到这里来了。
是,他将那两间房的所有东西,包括地上的尘土都挪了过来,这里的陈旧摆设、每一块砖头,根本不可能是后来仿着做的,恐怕原来家里的那两间房,已经是后来重新砌的了。
陶语掐着自己的手心到了自己门前,刚要伸手开门,整个人却都开始发颤。如今的她哪还能不明白,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身子不好的妻子,只有他们十五年前的回忆。
岳临泽不知信了那些道士什么话,觉得她消失了便是死了,所以做出这一切东西,为的就是能将她的魂魄留住。
一想到她消失这些年,他便将那个小少年彻底禁锢在那个时候,一禁锢便是十五年,陶语的心上便如同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叫她无法喘息。
只要推开这道门,只要里面不存在什么女人,那她这一切的猜想便是对的,岳临泽的心结便是她的消失,那么一切就有了方向。
陶语渐渐严肃起来,最后猛地将门推开。
意料之中的,是她的房间。
陶语松了口气,走进去的一瞬间,目光便被地上的被子和枕头吸引住了。她没想到岳临泽会在这里放了地铺,看来当初在她房间打地铺那段时间,是他很难忘记的一段日子。
她失神的坐在了床边看着这里的一切,如今谜团已经解开,可她心里却不见轻松分毫,只觉得自己罪过大了。
陶语脸上愈发苦涩,只觉得自己这次不管如何弥补,恐怕都很难减轻岳临泽心里的痛了。
她忧愁的叹了声气,双手随意的撑在床上,无意中却碰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陶语顿了一下,缓缓的扭过头去,接着瞪大了双眼,猛地朝地上摔去,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防止自己尖叫出声。
周围一片静谧,她的耳膜里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坐在地上缓了好久,陶语才两腿微微发颤的站起来,拼命让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你是谁”
她盯着床上,先前注意力都被地铺吸引过去了,坐下后也没往床上看,这会儿才发现床上的被子是红色的龙凤被,并非她先前盖的那床,而被子下面有一个鼓起,若是她没猜错,那应该是个人。
想起她方才手指上冰凉的触感,陶语有些怀疑这个人是否还活着。
“不说话吗那冒犯了。”陶语的眼睛紧紧盯着被子,忍着心里那点恐惧,一步一步的朝床边走去,半晌两根手指并排捏住了被子一角,打着颤将被子猛地掀开,然后朝后跳了一大步。
是穿着喜服的她。
陶语眼底的恐惧暂时被震惊代替,半晌又涌出了加倍的恐惧。
这竟然是她是她和她长了一模一样的脸的陶瓷的陶语过去摸了一下后,确定这不是真正的人后松了口气,随后又有些抓狂。
岳临泽现在到底有多变态,竟然做了一个等身的她出来,还摆在这间她住过的房间里一刻钟前她还以为他每日里来阁楼,只是为了和少年时的自己独处,如今看来,他更像是要和这个陶瓷娃娃相处
陶语前所未有的焦躁了,岳临泽的偏执如今已经到了极其奇怪的地步,根本不是她能理解得了的,如果说他彻底将娃娃当成了她,而自己如今算什么,一个随时可以打碎的娃娃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底又开始发寒,先前刚生出的感动彻底被恐惧给击飞了。
她当即不再犹豫,将被子恢复成原状后便往外走去,很快便沿着楼梯往下走,只是刚走了两步,外头便传来门动的响声,透过遮挡的书法能看出来人的身影。
岳临泽这个时候怎么回来了
陶语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往楼上走去,上去后还不忘将板子恢复原状,她焦灼的在原地转了转,突然又开始懊恼自己跑上来了。
如果没有上来,等岳临泽发现她时,她便可以假装自己刚要上来,但是现在不行了,就算她想演,恐怕岳临泽也不会再配合。
底下传来书法被掀开的声音,陶语着急的看着周围,目光移到门板上之后又很快移开,半晌她看了眼前方的窗子,咬着牙冲过去爬了上去,坐在窗子外头的墙沿上反手将窗子关上。
下面是三层楼高的距离,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就会从这里摔下去,而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岳临泽推开了窗,她就会被撞下去。同样的,如果今天有哪个下人不听话出来了,也会发现她的存在。
这么一想,这里简直是最差的躲避处。可是陶语没办法,在她没搞清楚她和那个瓷器娃娃谁是谁的替代品之前,她都不能让岳临泽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更不能让他在这里堵住自己,否则先前费尽周折才稍微拿到的主动就会消失,她之后都要任岳临泽宰割了。
而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
陶语看了眼脚底下,浑身发软的抠住墙边,闭着眼睛将耳朵贴在窗户上。
只听见楼梯处的板子一响,接着便传来脚步声,脚步声似乎是朝着窗边来的,陶语整个人都紧绷了,生怕岳临泽一时冲动把她撞下去,到时候她就是不死恐怕也要去半条命了。
然而岳临泽只是朝这边走了两步,便开了左边房间的门进去了,陶语呼了口气,想趁机开窗逃走,但又怕迎面撞上岳临泽。
正在犹豫之间,她微睁眼睛看了眼这座宅子的全貌,感觉自己又一次被刷新了下限她先前就觉得府宅方方正正,可从未想过从上空看,竟像是一个墓穴一般。
陶语的心一直在狂跳,越来越觉得这里要超出她承受能力了。
房间门口又传来了响动,岳临泽竟是出来了。陶语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听着他走到楼梯处,板子又被阖上,她总算放松了些。掐算着岳临泽也该下楼了,她忙开了窗子跳进去,以防岳临泽出阁楼后会看到她。
脚踩在地板上的一瞬间,陶语有种活过来的感觉,接着便趴在窗台上往下看,想等岳临泽离开后再走。
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没看到有人从阁楼里出去,陶语的手心开始冒汗,渐渐觉得不妙起来。
她依然趴在窗台上不动,可是整个人却僵硬得如石头一般,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座阁楼摆设都是阴气森森的,她这会儿也开始冒冷汗了。
直到身后传来冷漠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离自己极近,显然和她距离不远,陶语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半晌才回过头去,贴着墙瘫坐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前方身着官服的英朗男子。
“在看你”她实话实说。
岳临泽唇角微勾,看着像是在笑,表情却有些阴鸷“为什么要看我”
“因为不想被你逮住。”陶语怕得眼眶都要红了,这种心理折磨让她恨不得当场去世、放弃这个世界算了。
然而岳临泽不给她这种机会,缓缓走到她面前蹲下,手指擒住她的下颌温柔道“既然怕我抓住,就不要藏在那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知道吗”
刚才如果不是他克制住自己没冲去抓人,恐怕她这会儿已经因为掉到下面摔得粉身碎骨了吧。
陶语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发现岳临泽时,是透过挡住楼梯的书法,当时里头暗外头亮,他的身影很容易便透了过来这特么跟窗子是一样的原理吧
一想到她自以为很隐蔽的隐藏,其实有个再明显不过的影子存在,陶语恐惧的同时,又懊恼得想扇自己两巴掌。
正在她失神时,岳临泽抚上她脖颈的手唤回了她的注意力。只见他认真的和她对视,并低声问道“你看到她了吗”
“谁”陶语下意识的问。
岳临泽轻笑一声“我的夫人。”
“你说到的是屋里那个跟我长了同一张脸的女人”陶语死死的盯着他。
岳临泽勾着唇角“这么说起来,你们还真像啊。”
“谁跟她像了,那东西根本是仿着我的脸来的吧。”陶语对他的说法感觉到了冒犯。
“是吗”
陶语本以为她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岳临泽会恼羞成怒,然而岳临泽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是吗两个字,仿佛她做什么都不会惹恼他一般。
陶语的胆子逐渐大了些,她试探道“你为什么要做一个我出来她是我的替代品对吗”
岳临泽蹙了蹙眉,有些不认同道“她不是,她是我的夫人。”
陶语心里一沉,觉得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咽了一下口水冷静道“这只是你单方面的说法,你问过它吗它可是说自己愿意做你的夫人了我看它似乎不会说话吧,你不能自己一个人做主。”
她的本意是想引导他认识到,那个巨型陶瓷娃娃是不存在什么生命的,那就是个不会给他任何回应的东西,是个死物,东西本身却不具备任何交流的功能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岳临泽听完她的话后,眉目含情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她早就答应过了。”
“什么时候答应的你的意思是它和你说话了”难不成岳临泽已经开始有幻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岳临泽轻笑一声,低下头的瞬间没了表情“她答应过,只要我考得榜首,便答应我任何事,十五年前我便已经考上,她自然要答应嫁给我。”
陶语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唇,半晌说不出话来。这些话对于岳临泽来说是十五年前的记忆,然而对于她来说,这些事不过是昨夜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他竟是因为这个,才迎娶的陶瓷娃娃。
“她不是你的夫人。”陶语声音有些发颤,今天一天,她不断刷新自己的认知,,每刷新就发现自己对岳临泽的伤害多了一分。
“嗯”岳临泽目光微动。
陶语深吸一口气,声音更大了些“她不是你的夫人。”
“她陪了我十五年,她不是我的夫人,难不成你是”岳临泽眼底闪过一丝病态,却很好的被他掩盖了过去。
陶语定定的看着他“对啊,我是,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我跟那个陶瓷娃娃,你分不出谁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吗”
岳临泽不语,陶语见状心里一松,心想看来事情还不算太糟,至少他还能分得清真人和假人。
她讪讪的笑了笑,伸出手摸向岳临泽的脸,低声道“你看,我是热的,是活的,和她不一样的对吗你把她当成我的替代品,现在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把她扔了”
她说完便悬着一颗心看着岳临泽,想知道他会如何选。然而岳临泽只是温柔的看着她,却不做任何选择。
陶语渐渐觉得不妙,为了驱逐这种不好的感觉,她心一横捧着岳临泽的脸吻了上去。温热的唇碰上那一刻,岳临泽怔愣一瞬,接着便垂下眼眸看着双眼紧闭的陶语,看着她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却不肯睁眼看自己一下。
陶语吻了许久,却不见他有一分回应,从先开始的义无反顾渐渐变得焦躁,睁眼看向岳临泽的脸,却发现对方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欲色。
他根本没有动情。
陶语微怔,狠了狠心将岳临泽按在了地上,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她这会儿已经被冲昏了头脑,急切的想跟岳临泽证明自己才是真的,想让他认清现实,然后她再用十年二十年去弥补他心里的伤痛。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他心里会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自己的离开会让他变成这么不人不鬼的模样。
陶语吻着他的唇,眼眶逐渐热了起来,她哽咽一声,见岳临泽冷漠的躺在地上,犹如另一个陶瓷娃娃。
她心里难受极了,动作也逐渐温柔起来,一边忘情的吻着他的脸,一边轻轻解开岳临泽的腰带,然后凭借着之前记忆里的经验,嘴唇从他的唇上渐渐移到锁骨,再从锁骨到胸膛。
只是当她无意间拉开岳临泽的衣裳后,看着他心口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彻底的僵住了。
“我先前找了你许久,可是无论我如何找,都没能找到你的踪迹,一个人,是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的,除非她已经死了。”岳临泽缓缓道,想到以前的事,眼睛里是浅浅的伤痛。
“那这些呢”陶语眼睛里满是震惊。
岳临泽笑了一声“后来道长说,要想让离世的人再次出现在这世上,就要摆阵、贴符,若是运气好,便可以将魂魄带回来,如今一看,我是成功了。”
陶语颤着手指抚向他心口上的针眼,有几处像是刚扎的,此刻上头还有一丝血迹,她突然想起楼下那些带血的符文,整个人都开始发颤,最终紧紧抱住他的腰,在他心口喃喃一句“对不起”
岳临泽轻笑一声,难得主动将她抱住,低声温柔道“你不必觉得对不起,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毕竟我是要将你生生世世都镇在这阁楼里、永世不得超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