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晴雨听到这话,脸上显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知道怕了吧?还不快滚!”
薄暮烟勾了勾嘴角:“找的就是你。”
说罢,便直朝慕容晴雨而去。
其实论身手,陆长歌大可加入战局,和薄暮烟一起战斗。
奈何慕容晴雨善于用毒,陆长歌并不善于解毒,贸然加入战局,万一中毒了,薄暮烟还得腾手出来救,便只得和叶沧澜一起蹲在旁边观战。
叶沧澜见两人过招掌风呼呼,有来有往,薄暮烟身手敏捷,出手快准狠,看上去训练有素,比自家保镖都能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薄小姐……这么能打啊!”
“别看了,我也能打。”
“那你怎么不上?”
“你傻啊,那是慕容晴雨,她会下毒的,我去了要是中毒了,不是给我小媳妇儿添乱嘛。”
“噢……”
慕容晴雨和薄暮烟表面上看上去是在武功过招,实际上却是在以毒过招。
在这一账接一掌的打斗中,慕容晴雨不断放出各类毒粉。
薄暮烟丝毫不闪躲,可一招一招拆下来,却丝毫不见有任何反应。
一连过了二十多招,慕容晴雨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武力值其实远高于自己,不停地过招,只不过是为了想看看她到底还有多少毒药可以使出。
慕容晴雨打得越发局促,在三十招过后,慕容晴雨深刻地意识到,单论武艺,自己绝不是对手。可论毒术,对方似乎百毒不侵。
看来……
得拿出杀手锏了。
慕容晴雨从腰间掏出药包,这毒药,便是给陆雪芳下的5号毒药。
薄暮烟早做好了准备,将那五种毒药全配好了解药,慕容晴雨药粉一洒出来,薄暮烟也洒出了解药。
登时,慕容晴雨愣在了原地。
“怎么……怎么可能!”
薄暮烟勾了勾嘴角:“苗乡慕容家,就剩下这么点把戏了嘛?”
“你……你是什么人!”慕容晴雨不可置信。
她花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做了无数次试验,花费了巨大的财力物力,才研制出了这毒药,却没想到被眼前这个女人轻松化解。
这怎么可能!
薄暮烟淡淡一笑:“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华夏中医大学大一的学生。”
薄暮烟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对于慕容晴雨来说,太打击了。
“不……不!这怎么可能!”慕容晴雨如遭雷击,没了命似的大声嘶吼了起来,状如疯父。
薄暮烟冷声道:“你和战家合作的事,已经败露,识相的话,跟我走,我会帮你争取宽大处理。”
慕容晴雨拼命摇着头,仿佛完全没听到薄暮烟说的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毒,无人能解,无人能解……”
“什么华夏中医大学!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不信!我不信!……”
“你们都是假的!假的!都是幻想,没错,都是幻想!啊!”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慕容晴雨迅速隐没在了黑夜的树丛中,不见了踪影。
陆长歌见状,一跃而起,站到了薄暮烟身旁。
“跑了?”
薄暮烟点了点头:“穷寇莫追。现在是晚上,又在她的地盘,别逼太紧了。”
陆长歌点了点头:“小媳妇儿,你没事吧?”
“没事,”薄暮烟轻轻摇头,“就凭她,还伤不到我。”
“那女人……怎么疯疯癫癫的,看着很奇怪。”
“我想,她如我所料,是个毒痴,一心一意地想要研究出更好的毒来。但是迫于没有资金,只能选择和战家合作,战家出钱,她来搞科研。刚刚我轻易把她研究了那么多年的毒给解了,她应该一时间接受不了。”
陆长歌点头:“那这样的人……岂不是很可怕。如果她给跑了,岂不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不会,以她的个性,她会想办法再来找到我的,她不会轻易认输。”
这时,叶沧澜从树旁爬了起来,走了过来,一脸腰酸背痛的模样。
陆长歌见叶沧澜这副样子:“老叶,你这也太菜了吧,就这一会儿胳膊腿就不行了。”
这一瞬间,叶沧澜终于想起来,眼前的人像谁了。
一个人的容貌会发生改变,可是行为习惯,说话方式,思考逻辑,是不会发生改变的。
易容改装这样的技术,只能用来骗不熟悉的人,面对熟悉的人,这招并不奏效。
“陆长歌!你是长歌!”叶沧澜一脸惊喜。
陆长歌微微一愣,随即没心没肺地笑道:“叶大公子,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被吓傻了,我叫陆柏聿,你记错了。”
叶沧澜斩钉截铁:“不,你就是陆长歌。你省省吧,咱俩又不是不认识,你这一口一个老叶的,打小就这么叫我。”
陆长歌一脸无语:“叶大公子,不都说了吗,陆长歌已经死了,他又是中毒,又是被展红绫追杀,怎么可能不死。”
叶沧澜顿了顿,紧接着笑着摇了摇头:“我想明白了,我想明白了……哎!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陆柏聿道:“你可别瞎想,刚疯了一个慕容晴雨,怎么又疯一个。”
叶沧澜笑了笑:“我可没疯,相反,这一刻我比谁都清醒。薄小姐,你就是神医的新一代后人吧。战家的那些产品,我检查过,这毒下的,还是极有水平的。起码在我能力范围内找到的所有人,别说是解毒了,就连是什么毒都分析不出来。而你,可以轻易分辨,轻易化解。我不相信慕容晴雨真的这么无能,是你太厉害了。”
“如果你是神医的话,那你完全有可能为陆长歌解毒。如果长歌中毒,他可能确实无力应付展红绫,可是,长歌毒一旦解了,他一定会有动作。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展红绫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定被长歌想办法化解掉了。”
“而你们来到这,是因为陆阿姨中毒,让你们起了疑心,所以也来这溯源寻找答案。我说的没错吧?其实你们大可不必这样防着我,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陆长歌和薄暮烟对视了一眼,两人便一起笑了。
陆长歌走到了叶沧澜的身边,手臂搭在了叶沧澜肩上:“老叶啊,你这个智商,怎么一直这么在线,要骗你可真难。”
叶沧澜惊喜地说道:“你真的没死!”
“托你的福,暂时死不了。”
“我就说,你不可能死的。”
“少装深情,我的葬礼你都没来,现在见到活人了,在这套近乎。”
“我不去你葬礼是因为……”叶沧澜突然戛然而止。
陆长歌耸了耸肩:“那么多年过去,怎么老还这样。”
叶沧澜勉强挤了挤笑容:“嗐……他,他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拿着我的遗产,和我妈所有的现钱,风生水起地做着投资基金呢。兄弟这波能不能翻盘,就看他眼光准不准了。”
薄暮烟虽然不明就里,不过单听这话,大概也能猜出人物关系。
“那就好。”叶沧澜笑了笑,“其实你的事,大可直接跟我说,反正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我是信得过你的人品,不过眼下我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薄暮烟突然想到了什么,走了过来,说道:“叶沧澜,上官琳萱是不是还在村寨?”
“对。”
“你打个电话问她,尹大哥回去没有?”
“好。”叶沧澜立马打电话给了上官琳萱。
不一会儿,叶沧澜挂下电话,摇了摇头:“尹大哥没回去。”
薄暮烟叹气:“那我们扎帐篷吧。”
叶沧澜这才想起,自己的帐篷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啊!我的帐篷!”
薄暮烟一脸淡定:“你和长歌一起睡。”
陆长歌:“我不愿意!”
叶沧澜:“那你睡哪儿?”
“树上。”
叶沧澜一脸茫然:“树上也能睡人?”
陆长歌:“小媳妇儿……我不想和他一起睡,两个大老爷们一起睡觉,成什么样子!”
薄暮烟一脸无奈:“夜晚山上气温很低,如果不睡帐篷的话,叶沧澜会冻死的。”
叶沧澜:“那你呢?你怎么办?”
“我经常在山上,睡树上没问题。不要啰嗦了,就这样。”说完,薄暮烟直接一跃上了树,几下就上到了树顶,消失在了陆长歌和叶沧澜的视线中。
陆长歌叶沧澜面面相觑,一脸懵。
“不会吧……”陆长歌咽了口口水,不可置信。
叶沧澜笑了笑,勾住了陆长歌的肩膀:“没事儿,小时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整起!”
深夜。
叶沧澜鼾声四起,陆长歌一脸怨念。
谁能想到,叶沧澜这人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看着文质彬彬的,晚上一睡了觉呼噜那么大声。
早晨。
叶沧澜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你们这个大帐篷就是不错,睡起来就是比我那个小帐篷舒服。”叶沧澜一脸开心。
相比之下,陆长歌则一脸怨念,完全不搭理叶沧澜。
“老陆,你咋了,脸色不大好?”
“没事。”
我只是想和我的小媳妇儿一起睡觉。
“小媳妇儿!你醒了吗?”
“嗯。”这声音幽幽地从两个人身后传来。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转过头去。
薄暮烟捧着一把果子走来:“吃早饭吧。”
“小媳妇儿,你今天起那么早?”
“在树上睡,我一般都醒得早。赶紧吃吧,吃完还要找尹大哥。”
三个人刚开始啃果子,陆长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陆长歌一看,是一串京城的陌生号码。
“喂。”陆长歌接通了电话。
“我到入山口了,三个小时候到山瘴那。”
“好,我们到山瘴这头接你,我会吹动树叶,用声音给你指明方向。”
对方顿了顿:“好。”
陆长歌挂下电话,看向薄暮烟:“我们得先去山瘴那,接战枭。”
薄暮烟微微挑眉:“动作那么快。”
陆长歌勾了勾嘴角:“不愧是他。”
叶沧澜反应迟钝:“你们说的战枭,是那个战枭吗?战家三少?”
“嗯。”
“他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你们见面不会掐起来吧?”陆长歌颇为担心地看了叶沧澜一眼。
“不会,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
三人一路长途跋涉,来到了山瘴处。
薄暮烟微微皱眉:“他能穿过山瘴吗?”
陆长歌从树上摘下一片树叶:“我帮他。”
这时,陆长歌电话铃声响起。
“喂。我到位了。”
“好。”
陆长歌开始吹动树叶,树叶很快发出了清脆的鸟鸣声,这鸟鸣声音频极高,穿透力极强,一下就响彻了整个山谷。
薄暮烟微微惊讶,没想到陆长歌还有这种技能。
山瘴那头,战枭一下就听到了这树叶的声音,咬了咬牙,便往山瘴中走去。
薄暮烟和叶沧澜没有打扰陆长歌,在进出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所以……你们真的是夫妻?”
“嗯,虽然他倒插门入赘的时候,叫陆柏聿,不过这门亲事,还是不能改变。”
“你们打算……跟战家死斗到底?”
“这样的深仇大恨,不斗不行吧?你如果没话说,可以安静,没必要没话找话,我不介意安静。”
“……”
“薄小姐,你真的……很与众不同,我第一次碰到,这么冷漠的人。”
“被人对你热情,是因为你有钱。”薄暮烟无情真相。
“那……那你怎么不因为我有钱对我热情点?”
“我也有钱。”
之前叶沧澜一直很羡慕陆长歌,怎么能泡到这样一位才貌双绝的女人。
但是现在……叶沧澜有点佩服陆长歌了。
这么难搞的女人,也能搞得定?
陆长歌的肺活量,也不是盖的,竟然生生吹了一个半小时,毫无间断。
战枭并没有野外探险经验,还要过如此危险的山瘴,确实让人捏一把汗。
薄暮烟走到了陆长歌的身边,见陆长歌嘴角已经被树叶划破出一道血痕,不由得微微蹙眉,感到心疼。
“你要不要歇一会儿?”
陆长歌没有停,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定定地看着山瘴的出口。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从山瘴中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