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在最后的二十分钟,他赶到了,而与其同时,贾家的佣人也把药渣送来了。
“小媳妇,你要的药,还热着的。”陆伯聿在薄暮烟的面前笑得像个孩子,邀功似得,将细心打包好的药罐递到了她的面前。
“嗯,你先放一边。”薄暮烟看了看陆伯聿手中的药罐,点了点头,示意他先放着。
而她则是伸手去接过了贾家佣人带过来的药罐,打开盖子,低头察看罐子里的药渣。
因为长时间的熬制,加上隔夜放置,药渣已经成了黑乎乎的一团,根本看不出来什么,若是寻常人,怕是无法分辨出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药材。
但薄暮烟不是寻常人,若是连分辨药材的能力都没有,那她真的妄为师傅的徒弟,给师傅丢脸了。
捧着药罐子,薄暮烟放到了鼻子前闻了闻,单单从药材的味道,她就能分辨出里边有什么成分。
她一味一味地在脑海中回想和确定,的确是自己开出的药方里的药材,但是数到最后的时候,薄暮烟眉头一皱。
仔细注视着薄暮烟的一举一动的贾父贾母,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忽然变得凝重的表情。
“是这药有什么问题吗?”此时的贾父对待薄暮烟也是完全的信任,如果她真的要下手杀小宝,也不会赶来出手相救,所以并不会再去怀疑她给出的药方有什么问题。
“这里边,多了一味药。”放下手中的药罐子,薄暮烟表情严肃地看向贾父。
“什么?多了一味药?”贾母诧异道。
“是龟息草。”薄暮烟坦白道。
她未曾想过,竟然会有人用龟息草来害人,这味药很难寻,即便有,也得重金才能购入。
对于龟息草的药效和样子,薄暮烟只在书本上看过,没有见过实物,书本上记载,只要五克的剂量便足以令人致死。
当然,不是立刻死亡,服用后的八个小时内,服用者表现正常,生命体征正常,而之后,会慢慢失去意识和呼吸,进入假死状态。
若是不及时发现,假死状态未激活,全身经络闭塞,阻断血运,最终真正死亡。
方才见到小宝的时候,薄暮烟已经大致确定了是龟息草的作用,直到药渣到了手,她的猜测才得以佐证。
“快让小宝服下那罐药。”薄暮烟对贾父贾母说道。
两人也不敢怠慢,连忙去拿起陆伯聿带来的药给小宝喂下,过了约莫十分钟,小宝才悠悠地醒来,睁开无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母。
“爸爸……妈妈……”久久,贾小宝才用嘶哑的声音轻唤了自己的父母。
听到自己儿子开口,贾父贾母喜极而泣,紧紧地拥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
看着三人团聚的画面,薄暮烟淡然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思绪,而后默默地走到桌子旁,再次拿起笔在白纸上书写着什么。
之后,薄暮烟把纸拿到了贾父贾母面前,递给了他们,说道:“龟息草是种很狡猾的药材,刚刚那壶药只能算是应急,药性会在体内存留一段时间,这几日是关键期,需要细心照料,你按照这张药方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早晚一服,不能怠慢。”
“谢谢,谢谢……”喜极而泣的贾父,看着眼前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颤颤巍巍地伸手接过那张药方,激动不已地说了一声又一声的谢谢。
“还有,你们要自己亲自全程监督熬药的过程,不许任何人靠近,免得再出什么状况。”尽管不知道为何会有龟息草混进药材里,但经过薄暮烟的快速分析,这件事能做得那么顺利,多半是贾家里有人动了手脚。
贾父贾母一听,瞬间明白了薄暮烟的意思,纷纷点头回应。
再次确定贾小宝没有问题以后,薄暮烟才安心地跟着陆伯聿离开。
走出殡仪馆的大门,薄暮烟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许多条未接来电,都是云君华打来的,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小媳妇儿,厉害呀!果然是我的小媳妇,妙手回春,让人起死回生。”在殡仪馆的门口,陆伯聿咧开嘴笑得灿烂,一个劲儿地不断夸赞薄暮烟的医术精湛。
“停!”听着陆伯聿吧啦吧啦地说一大堆,薄暮烟忍不住地翻了一个白眼,制止住了他继续对自己拍马屁。
这种话,薄暮烟听腻了也不想听。
“为什么呀小媳妇儿?我是真心的呀!”兴许是看见了薄暮烟眼中的嫌弃,以为他是在做表面功夫,陆伯聿连忙摆出一副小白兔一般无辜的模样凑上去。
这样楚楚可怜的表情加上他逆天的俊容,换做任何一个女人,肯定都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薄暮烟看到陆伯聿的脸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又很快恢复了过来。
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她一个小女孩还会撒娇,薄暮烟陷入了无语当中。
“行了,我得回云家一趟,你有空吗?”懒得和陆伯聿多说,薄暮烟直接提出了要求。
“小媳妇儿开口,我肯定有空!”陆伯聿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回答。
“那就出发吧!”得到他的回答,薄暮烟熟门熟路地把头盔戴在了头上,一个翻身坐上了小摩托的后座上。
陆伯聿也没有怠慢,跟着上去,启动摩托便朝着云家开去。
校园里关于薄暮烟这个满分学神校花,擅自行医而治死人的消息,已经扩散到了整个学校,大家现在口中议论的全是这件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抓住了薄暮烟把柄的云裳,怎会放过这个能将乡下来的土包子姐姐赶出云家的好机会。
所以当云裳录下死者家属来学校大闹,而薄暮烟因为“心虚”无法反驳的视频后,连后边的课都不上,转身回了家,只想立马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母亲。
“云裳?你怎么回来了?”正在客厅里做美容的云君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仆人喊了一声小姐,走出来一看,才发现是云裳。
下意识地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这个时间点,云裳应该在学校上课才对。
“今早没有课吗?”不等云裳开口,云君华便质问道,语气中明显透着对自己女儿逃课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