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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群鸟蔽日(1 / 1)

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斯维因顺着沈澈的思路想下去,如果诺克萨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所有子民都进入了军队,但身后的粮食该怎么办?

如果诺克萨斯真的成功占领了其他的国家,拥有了富饶的土地,那些习惯在战场上打生打死的子民们,还会愿意下田种地吗?

就算愿意下田,可后来诺克萨斯的路,又该怎么走?

一旦现在的晋升制度被解决,诺克萨斯帝国将再次陷入内乱,那么就会陷入混乱的局面,想要解决混乱只能武力镇压,曾经那个上下群众团结一心掠夺其他国家的帝国,将不复存在。

想要安稳的解决内乱,很多领导者都习惯于把祸水东引,再次与其他地方发生战争......

这是一个轮回,斯维因不能接受这样的轮回。

他把诺克萨斯帝国当做自己的心中至高无上的存在,为了帝国甚至不给自己的家族任何脸面,贵族和平民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地位。

可现在达克威尔必定要让他死亡,能够彻底摆脱的只有将他推翻,推翻之后,整理这个帝国的,还是他斯维因。

斯维因把头埋进滚水上方的雾气里,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也看不到他的眸子。

沈澈跟他说了两条路子,这些绝不会是全部,但的确是最好的方法,想要解决自己身上的危机,推翻达克威尔,他斯维因只能这样做。

但这两条路子的终点,却是将诺克萨斯帝国的统治权,交给沈澈。

斯维因不能接受。

“第二个选择,你拥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沈澈轻声说,“当然我更喜欢将所有东西全部握在手中,让别人照看的滋味很不好。”

斯维因凝视着沈澈的脸,这个来自皮尔特沃夫的守卫队长,眉眼一如砾石磨出的利刃,要比世界上大部分的刀剑锋利得多。

“你很适合当将军。”斯维因轻叹一声。

“谢谢。”沈澈高举手上的瓷杯,以茶代酒跟对方碰了一碰。

这样的话,沈澈听到了很多次,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斯维因说。

后世的他能够成为将军,也是因为斯维因这样一句相同的话语。

这个家伙因为自己的自信,不太听从其他人的指挥,还有诺克萨斯帝国与其他国家地区结下的仇怨,所以放弃了将军的位置,让沈澈坐了上去。

坦白说。

整个符文之地人才济济,尽管无数英雄都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可因为积攒了数百年的仇怨,各自都有意见,在这样的环境下,沈澈成功上任了。

沈澈很感谢斯维因不假,但想要彻底的消灭虚空,甚至战胜苍穹之上的那位铸星龙王,整个符文之地必须统一。

他当然可以任由这些国家和地区们各自发展,可这种积攒了数千年的恩怨,只会让他们不断地内乱。

整个符文之地在沈澈心中就是一个团体,他能够接受部分人的死亡,但接受不了高端战力的损失。

沈澈三人突然陷入了沉默,没有继续喝茶,整个普玻峰的山顶只剩热水翻滚的声音,除此之外一片肃静。

“我想好了。”斯维因突然出声,“我带着士兵撤离初生之土战场,去找德莱厄斯两兄弟,剩下的交给你们。”

“你们还留在初生之土么?”斯维因又问。

一旁的卡密尔冲沈澈努努嘴,从飞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把沈澈带过来,真正谈话的还是这两人。

沈澈站起身,扭头看向远方的普雷西典,轻声开口说道:“还留在这几天吧,见见那个小姑娘。”

他没有点名,但斯维因知道是谁。

虽然没有搞清楚沈澈这家伙怎么会认识那个把自家家徽当做武器的小姑娘,但斯维因并没有刨根问底。

从双方交谈的一开始,他就摸不清楚沈澈的来路,还有那一出用雾气演化画面的招式,对他来说简直是惊为天人。

“欣赏下舞蹈,也是极好的。”斯维因说。

同一时间。

弗雷尔卓德、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三方交界,那个名叫土库古尔的盆地旁。

“发现弗雷尔卓德人的踪影了么?”希尔科背着双手,来回踱步。

旁边是从哨岗下来的炼金男爵,他们刚被换下来,现在正是休息时间。

范德尔起身,站在希尔科的身边,倾听着对方传来的情报。

他们在这片盆地停留了一周的时间,至今也未曾发现弗雷尔卓德部落的踪影,根据深入雪地的炼金男爵传来的信报,那边的战争已经结束。

正因如此,他们在这里停下,沈澈跟他们说过弗雷尔卓德部落即将南下入侵瓦罗兰,而这片盆地是通往皮尔特沃夫的必经之路。

炼金男爵身上的炼金装置,能够清楚的看到几千米之外的敌人,那些野蛮的部落只要靠近,就能够发现。

“还没有。”炼金男爵开口说道:“我在山上蹲守了三天,连飞鸟的影子都没看见过一次。”

“那边呢?”范德尔继续开口问道,遥指东南方。

那是诺克萨斯和弗雷尔卓德的交界,流云的下方,山脉的上面,坐落着一座被称为倔沃堡的建筑,那是山地中的城堡,丰富的金铁矿供应着诺克萨斯。

“还是交战。”炼金男爵埋头吃着,头也不抬。

他们是希尔科的部下,并不听从范德尔的命令,或许这个一手建立地下城的家伙是他们曾经的老大,但知道他与皮城执法官勾搭在一起之后,就不是了。

希尔科双手板正那位炼金男爵的脑袋,饶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在队伍里,范德尔的地位跟我一样。”

炼金男爵吃了一惊,但他注意到希尔科瞳孔里不曾熄灭的愤怒之后,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十年之前,希尔科和范德尔还是一起共赴刀山火海的兄弟,当时的他也曾见过,也知道两人的情谊。

谷誟/span可短短的几天时间,为什么两人从一开始的闭嘴不谈,变成了同等地位,甚至不惜因为一些小事而做出这样的表情。

炼金男爵并不清楚,只听到盆地之上响起希尔科那不容置疑的声音。

“增加哨岗,终点看守弗雷尔卓德,同时也不要对东南方向放松警惕!”希尔科高声警告。

随着希尔科的命令落下,盆地上基本听不到任何交谈的声音,只有几声脚步,和枝条在火焰里燃烧,发出的啪啪声。

几个被点名的炼金男爵熟练地收拾好行囊,把几天的食物装在包裹里,前往已经布置好的哨岗,又或是搭建新的哨岗。

出生于黑巷的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军队式的训练,但素质已经超过了很多不对,也不知道希尔科是怎么培养这么一帮家伙的。

“也不知道这个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范德尔在他身边坐下,直接坐在草地之上,嘴巴撕开刚烤好的血肉,像是野蛮的凶兽。

希尔科也坐下,转头看向范德尔,“我曾经以为沈澈只是想把我支开,可这么长的时间都过去了,聪明人早就能够占领两个黑巷。”

“他不会。”范德尔埋头吃肉,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但以希尔科对他的了解,这应该是范德尔的真心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宽慰的话语。

“沈澈让你跟着我一同出发的时候,说的理由是什么?”希尔科轻声问。

“没有理由。”范德尔耸耸肩,“他当时让我过来,我直接答应了,也不需要理由。”

“为什么?”

“因为爆爆和蔚。”范德尔终于抬头了,他凝视着希尔科的眼睛,“我是他们的父亲,但黑巷那片天地实在太小,他们值得拥有更高的蓝天,而沈澈给了他们大施拳脚的地方。”

他又说:“沈澈从未对我索求过什么,但这种没有任何要求的帮助,最让人惶恐不安,每次想到爆爆和蔚的时候,我都在问自己,配么?”

“所以你来了。”希尔科低声说,“只为了两个小女孩。”

范德尔拿起手上的血肉,不断挥舞,像是手握长剑的武士,天上清丽的阳光洒下来,却被他切成碎片。

“那是我女儿。”他冷冷的说,语气不容置疑。

希尔科不清楚为什么谈到爆爆和蔚的时候,这家伙的神情能够出现这样的变化,只能识相地闭嘴。

如果是十年前的范德尔,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反应,当时的他雄心壮志,不沾半点爱恨纠错。

“你后悔那天,把我推下深海么?”也许是想到了之前,希尔科轻声问道。

“后悔。”范德尔回答得很干脆,但声音很低,像是吹过绿草的微风。

他范德尔在这世界上活了半辈子,做错的事情只有两件。

一件是不计算双方实力差距,直接带领兄弟们冲向皮尔特沃夫的大桥。

另一件,是冲桥失败之后,烈火遍布的时候,看着兄弟们的牺牲,他已经感到了害怕,而身旁的希尔科还想继续冲锋。

“只要皮城佬体会到一次害怕的滋味,只要这次的冲桥能够对方造成损失,我们的行动就不会失败。”

希尔科当时说出的话,范德尔并没有忘记。

可他退缩了。

他不能接受手下兄弟因为自己的一个指示,陆续赴死,也不能接受黑巷的无数孩子们变成孤儿。

他是黑巷的创立人,但不能成为黑巷的罪人。

“冲啊!范德尔,你在害怕什么?为了获得尊严,我们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

也就在希尔科说完这句话之后,范德尔卡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推入深海。

“以当时的情况,的确不能再冲过去了。”希尔科说。

他盯着范德尔的眼睛,“你知道被沉入海底的滋味吗?”

范德尔抬头望着天上的流云,“我能感受到。”

“像是坠入深渊。”希尔科幽幽的说,“所以后面的我回来了,深渊里出来的只有恶魔。”

“我很抱歉。”范德尔摊开手,回应着他的目光,“真的。”

“所以后面的我为了黑巷,可以不择一切手段,有些牺牲在我看来,是允许的。”希尔科说,“正因为如此,我让辛吉德创造了微光,时刻准备着反攻皮尔特沃夫。

“当你拥有了微光的时候,皮城拥有了海克斯科技。”范德尔轻笑一声,“就像当时的矿工手套,和他们的长枪。”

“这也是我答应沈澈过来的理由。”希尔科轻声说,“他们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数不尽的金钱,还有高端的科技,我们怎么追赶都追不上。”

“但至少,把祖安交给沈澈,也算是获得尊严的途径之一。”范德尔耸耸肩,举起身旁的酒杯。

“但愿是好的。”希尔科同样举杯。

就在两人即将碰杯的同时,有鸟鸣从弗雷尔卓德那边传来,他们抬头,以为是天阴了,只看见一群巨型鸟兽飞过,遮蔽了阳光。

“应该不需要哨卫了。”范德尔苦笑,“那些蛮子出来了。”

群鸟蔽日的环境之下,阳光也无法穿透它们的羽毛,整个世界像是突然变成了黑夜,盆地上只剩几从篝火和炼金装置的绿色的幽光。

营地里声音大作,所有的炼金男爵们都手握着武器,集结在一起,这是他们训练已久的成果,原定的对手是皮城的执法队,但现在却要面对来自大雪山的野蛮部落。

炼金装置的威力当然要大于那些甄冰制成的武器,可炼金男爵们根本不敢掉以轻心。

这不是祖安与皮尔特沃夫的交战,那些野蛮部落的蛮子并不受到魔法的限制,更没有所谓的绅士礼仪。

从群鸟飞过开始,他们一直没有听到北边传来的其他声音,又是感受到来自东南方向的震动,想必是弗雷尔卓德在于诺克萨斯的战争中落入了下风,开始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一旦希尔科他们失守,所面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死亡,还有符文之地再次陷入战争。

“你果然没忘记这个东西。”希尔科瞥了一眼身边的范德尔,他已经戴上了拳套,一如十年前踏上大桥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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