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平时几乎从来没有这么专门过来找过崔盈盈。所以,当崔盈盈在屋里突然听到王贵的声音时,立即便想到是不是北境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这才赶紧推门而出。
“怎么了?”崔盈盈问道,“是不是王爷有什么消息了?”
王贵四处张望了一下,缓缓说道:“王爷路上遇到马匪,与禁军走散,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崔盈盈如遭雷击,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道:“你不要开玩笑.......”
王贵没有回答。因为没有必要。
崔盈盈咬咬牙,问道:“这是几天前的事?”
“四天前。”王贵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听说,王爷可能还遇上了沙尘暴。”
崔盈盈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喃喃道:“这么大的事,肯定瞒不住幼澜姐。你先去把孙道长请来,以免发生不测。一会儿我来告诉......”
“不必了。”
正在崔盈盈安排这些事情的时候,一道清亮的女子声音从外面传来。
崔盈盈和王贵齐齐抬头循声望去,陈幼澜正站在门外,表情冷得像寒霜。
“幼澜姐.....”崔盈盈的喉头动了动,但终于没说出什么来。
陈幼澜如今将近三个来月的身孕,虽然尚未完全显怀,但小腹已经微微有隆起的迹象。她缓步走进屋里,开口道:“把具体的事情都告诉我吧,我承受得住。”
王贵看了看陈幼澜,又看看崔盈盈,只好将自己从暗卫那里听到的详细说了一遍。
陈幼澜听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自从怀孕以后,她就总是困倦,但是睡又睡不踏实,有时候便会主动过来找崔盈盈说说话。没想到,今天竟然就正好碰上了这样的消息。她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
大唐使团被马匪截杀,主使和副使下落不明,这样的大事很快就震动了朝野。
翌日的早朝上,李世民沉默地坐在宝座上,看下方群臣吵吵嚷嚷。
有些人说,应该向突厥人问责,让突厥人负责查清此事,给大唐一个交代。又有些人说,如果因此激怒突厥人,导致他们再度反叛该怎么办?毕竟李信是被马匪截杀,未必与突厥人有什么关联。
甚至还有些人觉得,楚王遇到这样的事情固然很令人惋惜,但是国事却是不能耽误,应该立即派出第二批使节与突厥人接洽。
各种各样的目的悄无声息地藏在震耳欲聋的意见里,朝堂热闹得就像集市。
与文臣行列的热闹不同,武将这边全都死气沉沉,静静地站在队列中,仿佛朝臣们在讨论的事情与他们毫无关系。尤其是程咬金、李靖等人,一动不动地站着,偶尔用冷眼看一下那帮文臣们,轻蔑之意昭然若揭。
吵了半晌,没有任何人说起李信的生死问题。
李世民越听越烦躁,终于开口道:“够了。”
声音不大,但却重若千钧,毫不留情地压在大殿上,让所有人都仿佛被掐住脖子一般安静下来。
“秦将军。”李世民点名道。
秦琼出列,两手一拱,道:“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