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高远的最后一场对决对上了密尔的红袍僧索罗斯,只不过这次索罗斯所信仰的光之王似乎并未予以他庇护。于高远的英勇冲锋之下,索罗斯手中的盾牌与高远的骑枪一齐化成了漫天飞溅的碎片,剩下的半截骑枪径直撞上了索罗斯的头盔,头盔直接裂成了两瓣,漏出了笼罩在下面的大光头。
红袍僧从马背上摔下重重地砸在沙地上,坠马之后的他便当即昏死过去。场下的人见此赶忙叫来了担架,将昏死过去的索罗斯抬回了营帐之中,而与此同时胜利者却已经在绕场接受群众的欢呼了。
如此高远便顺利地拿下了明天半决赛的资格,现在四个半决赛的资格便已经被人拿走了三位。仅剩的最后一个名额,将在“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爵士,与青铜约恩的儿子罗拔·约恩斯爵士之间产生。
洛拉斯爵士是高庭公爵和南境守护梅斯·提利尔的小儿子,如今年仅十六岁,是在这比武场上年龄最小的一位骑士。别看他年纪尚轻,然而今天他却能够从众多优秀的骑士当中脱颖而出,当天早上他几乎是以完胜姿态连续赢下了三场胜利,而且被他击败的三位对手都是劳勃国王身边的御林铁卫。
论及在这比武场上谁更受现场诸位女士的青睐,毋庸置疑便是这位来自高庭的俊美少年了,相比较于高远这匹突然闯出来的黑马,很显然洛拉斯爵士还是更胜一筹。
他那身银白色的铠甲经过工匠的精心雕琢,上面的瓷釉饱含着千束不同的花朵,他的雪白坐骑上则覆盖着鲜红的毛毯和无数红白玫瑰。
每次在赢得胜利之后,这位洛拉斯爵士便会骑着马儿走到众多女士的面前,将其从自己马背上的红毯上取下一朵白色玫瑰,抛给群众里的某位美丽的姑娘。现场又有哪位女士忍心去拒绝一条英俊的小奶狗为自己所献上的白色玫瑰呢?
由此可以预见的是,百花骑士绝对会是这次比武大会上的全场焦点。被笼罩于百花骑士璀璨夺目的光环之下,罗拔爵士即便是穿着自己家传的青铜铠甲,站在场上也难免会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望着场上神色黯然的罗拔爵士,观众席上的青铜约恩不由暗自心生忧虑。如今对决还未真正开始,自己的儿子竟然便在气势与信心上输了对方一筹,那么若是等到比武真正开始进行,他又尚有几分勇气去直面自己的对手呢?
见此场景就连高远也对二人之间的比武不抱太多期望了。事实也是如此,手握骑枪驾乘着战马冲刺的罗拔爵士,首先在气势上显然就要弱上对方一头。
罗拔爵士家传战甲上的符文似乎根本阻挡不了洛拉斯爵士的英勇,百花骑士手中的骑枪把他的盾牌刺成了两半,将他从马鞍上推了下来,轰地一声栽倒在沙地上。
躺在地上的罗拔爵士因为痛楚不断地发出呻吟,取胜于他的百花骑士则在绕场接受欢呼,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人去关心躺在地上的罗拔爵士。只听他在地上呻吟了许久,场边人这才叫来了担架,将摔得头昏眼花、动弹不得的罗拔爵士抬回了营帐接受治疗。
眼见自己的儿子受伤不轻,青铜约恩便也顾不得与高远告辞,起身便往罗拔的方向赶去。
接着洛拉斯爵士又骑着白马来到珊莎·史塔克的面前,即便高远此刻看不见珊莎脸上的表情,他也能够猜到这位花痴少女现在的视线恐怕全都聚集在洛拉斯爵士的身上。
特别是当百花骑士摘下那朵红色玫瑰时,即使是相隔甚远他也能够清楚地听见对方短促的心跳声,如若心跳的速度再快一些,这位小女孩的心房此刻怕是要炸开了。
“亲爱的小姐!”洛拉斯爵士微笑将手里的玫瑰递到珊莎的面前,“再伟大的胜利也不及你一半的美丽。”
望着珊莎·史塔克羞涩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红色玫瑰,并置于自己鼻尖深吸玫瑰甜美的香气。直到洛拉斯爵士策马离开之后还紧握不放。
高远直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全是因为眼前的这幅场景简直是太过肉麻了。即便是自己与亚玟私底下互相腻歪的时候,恐怕都不及这般的万分之一。这也是高远为什么不在这比武大会上这样做的原因,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羞耻和油腻了。
此刻在那位花痴少女的脑海和眼中,恐怕就只剩下洛拉斯爵士那英俊的脸庞和手中的红色玫瑰了吧,至于那倒霉催的乔佛里王子恐怕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洛拉斯爵士打败罗拔爵士拿下了明天半决赛的最后一个名额,由此在这骑枪比武的场上最终只剩下了四个人,他们都是从七国众多骑士当中脱颖而出的佼佼者:猎狗桑铎·克里冈,弑君者詹姆·兰尼斯特,屠龙者高远公爵,以及有着“百花骑士”美誉之称的少年洛拉斯·提利尔爵士。
或是熟悉,又或者较为陌生,这些名字都将注定在未来纷乱的七国当中,成为所有人都望之不可及且声名显赫的大人物。
待到骑枪比武结束时新月早已在众人的头上升起,前来观礼此次比武大会的人们也都已经累了。于是劳勃国王便向众人宣布,最后的三场比试将会被放在明天早上举行。此次比武大会的团体赛事,将等到决出骑枪比武的最终冠军之后开始。
随着劳勃国王宣布今天的比武结束,现场的观众们也渐渐散去,在此期间他们还不忘兴奋地与自己的同伴们一起,讨论着今日在比武场上诸位骑士的精彩表现,和翌日的骑枪比武冠军之争上最终会是哪位骑士勇夺桂冠。
诸位廷臣要员们则是跟随劳勃国王一齐前往了河边用餐,作为东境守护者兼鹰巢城公爵,高远自然也是众多受邀参加的人员之一。
当他们来到那黑水河畔时,六头足有寻常人高的牦牛已经被架在烤肉铁叉上缓缓转动,很显然那些王室的大厨们已经在此烤制这些牦牛好几个小时了。
见到国王等人的到来,旁边的厨娘与帮厨们赶忙在那娇嫩欲滴的牦牛肉上涂抹奶油和香料,直到那些牛肉被烤得香酥可口,油脂四溢。
国王的营地帐篷前搭起了巨大的长桌和长椅,被白布覆盖的桌面上摆满了各种甜点、草莓和刚出炉的面包和肉汤。
高远与珊莎·史塔克一齐被安排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贵宾席的正中间坐的是劳勃国王和王后瑟曦,分坐国王和王后左右两侧的则是几位王子和公主,在这之后才是诸位前来参加此次比武大会的七国重臣。
也不知道真的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所为,高远所坐的位置恰好被安排在了珊莎·史塔克的旁边。见到今天在骑枪比武上,有着精彩表现的高远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原本珊莎是想要与他恭贺在骑枪比武中成功晋级的,可是哪知许久未有理会过她的乔佛里王子突然在她的右手边坐下。
珊莎直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紧,原本已经想要与高远祝贺的话也就全部憋了回去。自从上次在三叉戟河的事件发生之后,乔佛里便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了,一时之间珊莎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打破这份尴尬的沉默。
她实在没有办法去很乔佛里,因为直到现在她仍旧认为“淑女”的死,责任全在任性的艾莉亚和那冷酷无情的王后身上。
况且今晚的他委实太过俊美了,身穿着一件紧身的深蓝色上衣,上绣两排金色狮头,额间佩戴了一顶用黄金和蓝宝石制成的纤细冠冕。
他的头发犹如真金般闪亮,珊莎紧盯着他的面庞浑身情不自禁地在颤抖,她生怕乔佛里会继续对其不予以理会,甚至再次像在那红宝石河滩时一样对她恶语相向,让她哭着逃离这里。
结果她所预想的糟糕场面并未出现,乔佛里不仅面带微笑地凝视着她,还深情轻吻了她的手。就像歌谣中所传唱的那些王子般英气勃发,除了没有在比武大会上展现自己的潇洒英姿之外,乔佛里几乎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王子了。
只听乔佛里率先打破沉默:“我亲爱的未来王后,洛拉斯爵士的眼光的确很好,他从今天比武场上那些庸脂俗粉当中找到了真正的美人。”
“他今天在比武场上对我表现得太绅士了。”珊莎·史塔克努力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想要尽力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表现出优雅和礼貌,然而她此刻的内心恐怕就像是吃了蜂蜜一样开心,“洛拉斯爵士才是今天场上最绅士的骑士。王子殿下,您认为他明天有可能会获得骑枪比武的冠军吗?”
“哼,他才不会有机会赢得冠军!”乔佛里冷哼一声,“明天我的狗会收拾他,詹姆舅舅也肯定能够打败他。再过几年,等我可以参加这比武大会了,我就会将他们全部收拾掉。”
听闻此言,一直在旁偷听两人对话的高远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他忍不住瞥了一眼那位口出狂言的王子。心想就凭你这个小瘪三,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在红宝石滩头,被一个小姑娘揍得满地求饶的事情了嘛?
“高远爵士!你是对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吗?”乔佛里显然注意到了高远脸上不屑一顾的神情,皱着眉头与他质问,“又或者是你认为我没有能力在比武大会上横扫所有对手?”
呵,还算你还有自知之明!高远暗地里冷笑一声。
虽然心底是这样想的,但是高远倒是没有傻到在这个时候去故意触怒对方:“乔佛里王子殿下将来能否够在比武大会上横扫所有人,这个我不敢保证。”
“但是我可以保证的是,你的舅舅詹姆爵士明天恐怕不会再有机会对上洛拉斯爵士了。”高远强忍住笑意说道,“因为他明天要第一个对上的对手就是我!这倒不是我在狂妄自大,只不过那詹姆爵士断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的。”
“我记得你,高远爵士!”乔佛里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在临冬城的那场晚宴上,就是你在决斗中打败了我的舅舅詹姆,你当时只是在剑术上胜过他一筹,在这骑枪比武上恐怕你未必还能够赢过他。”
“在明天的骑枪比武上我能否胜过詹姆爵士,这可不是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能决定的,别忘了当今的国王还是你的父亲,而不是你乔佛里王子。”高远笑着摊了摊手说道,“大言不惭任谁都可以!可是到了那比武场上,每个人所能凭借的都只有自身真正的实力,想要取胜对手可不能只靠嘴巴说说而已。”
“只希望我明天将你那舅舅汉姆爵士轻松击败的时候,乔佛里王子殿下你不要惊掉大牙才好。”
“我见过你今天在这比武大会上的表现,简直只能用十分糟糕来形容,看得出你根本没有经受过骑士的训练。”乔佛里似乎是颇为不服气,开口嘲讽道,“我的父亲当日肯定是喝过头了,才会命令詹姆将你这样的小人物册封为骑士,换做是我的话一定会丢出两枚银币就将你打发掉。”
“呵呵....我的确是没有经受过专门的骑士训练,可是我今天能够打败那么多经受过骑士训练的人,便已经充分说明了我的实力。这事实摆在面前可由不得你来质疑,乔佛里王子殿下!”高远立马开始反击,“至于那晚劳勃国王册封我为骑士,这与他有没有喝多可没有关系,他至少是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我是个小人物这件事情,恐怕还不劳由你来提醒,无论怎么说我也比某个弑杀自己君主的卑鄙小人要好得多。”
“你能够有今天全都应该感谢我父亲对你的厚爱!倘若不是我父亲对你的提拔,恐怕你还是个只配在宴会上与私生子和侍从厮混的雇佣兵,而不是有资格在这与我们共同就餐的所谓鹰巢城公爵。”乔佛里似乎开始恼羞成怒了,他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朝着高远大吼道。
“我母亲曾经和我说过,你那东境守护者和鹰巢城公爵的职位原本是属于我舅舅的。是他看不上这些个职位这才轮到你的头上,如此说来你只配吃他丢却的残羹剩饭罢了。”
乔佛里这番愚不可及的言语方才脱口而出,紧接着全场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都神情震惊地看向这位口出狂言的王子。珊莎·史塔克闻言更是焦急万分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即便是她平时的情商再如何低下,此刻珊莎也知道乔佛里恐怕要惹出大祸了。
乔佛里的这般口无遮拦,几乎立马引起了在场所有贵族世家的严重不满。即便是有少数的贵族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当他们从身边的人那里得知这位王子的狂言妄语之后,看向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迷茫逐渐变成了厌恶。
无论是作为鹰巢城的公爵,还是作为如今的东境守护者,高远都可以说得上是站在当今维斯特洛贵族权利阶梯的巅峰位置了。除却真正站在权利金字塔最顶端的劳勃国王之外,诸位守护者和公爵大人便是七国中最核心的人物。
他的这般狂言几乎是在动摇整个七国的政治根基。
如若说在他乔佛里的眼中,贵为东境守护者、鹰巢城公爵的高远只配吃他兰尼斯特家丢弃的残羹剩饭的话。那么在场的这些同为一方守护者、公爵以及其他更低一阶的世族权贵,在他乔佛里的眼中又算是什么存在呢?
任人呼来唤去随意驱使的兰尼斯特家奴隶,又或者是就连残羹剩饭都不配吃的走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真的闯下大祸了,这位乔佛里王子顿时神色慌张起来。还没等他开口为自己刚才的错误言行进行辩解,只见一盏盛满夏日红的酒杯就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内里的红色液体全都倾覆在了乔佛里的身上,只见那身深蓝色的紧身上衣大半都被染成了红色,就连他那胸口前的金狮子都变成了血狮。其闪亮的金色长发上也沾染了不少泼洒出来的酒水,使得他眼下看起来极其狼狈。
“乔佛里!!!”一声响天震地的怒吼传遍了整座会场,“你这个该死的混小子,你跑到那里去做什么?”如梦方醒的乔佛里与在场的众人这才循着酒杯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位劳勃国王此刻正满腔怒火地瞪着乔佛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