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洛阳城迎来了太后的万寿节。
本来太后是不欲大办的,但奈不住江思思对此事热情的很,景宣帝就直接拍板了此事。
太后万寿节的消息一传开,朝廷派往各个地方的官员都准备起了要进都送给太后的贺礼。
当然,也不用什么昂贵的金银玉器,若是能带来当地的一些特产,太后说不定会更开心。
本来就繁华的洛阳街道也因为太后要办寿宴更热闹了,尤其城门口,每天等着啊进出的人都排起了长队。
“哎,老李头,你这篮子里的是什么啊,我看你好像刚从山上下来。”
老李头身量不高,但一看就是个吃苦耐劳的老实人,“采的一些野蘑菇,趁着早上还新鲜,正好拿来城里卖。”
这个时候,洛阳城里的那些民户估计也才吃完早晚,等进了城门,正好是这些民户出来逛街采买的时候,今天的蘑菇个头也大,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王胜掀开那篮子上的布瞅了一眼,“嘿,要我说还是老哥你能干,我可起不了这么早,也就只能在这城里,吆喝吆喝我那婆娘做的小孩衣裳了。”
老李头往哪布包里一瞅,王胜配合的开了道口子,“怎么样?这手艺不赖吧。”
夫“真不赖,城里的那些fu人们肯定喜欢。”
队伍一直在往前走,很快就轮到了二人,“东西拿出来,例行检查。”
当然,王胜和老李头一看就是那安分守己的人,守卫们随便一翻,很快就放行了。
只是在队伍缓缓放行的时候,从旁边拐过来的一辆马车就排在了队伍后面。
守卫们刚想上前呵斥里里面的人下来,那车夫就掏出来了一枚令牌。
上面明晃晃的金印,守卫们立刻就认出来了,这是异姓王沈家的车驾。
守卫们对视一眼,在太后万寿节这种重要的时候,还是查看一下以防万一,“王爷,请您将帘子掀开一下,卑职看一眼就可以了。”
还以为这些达官贵人会觉得被冒犯,不过这位王爷倒是异常的好说话,“钱叔,把帘子撩开吧。”
“哎,王爷。”
帘子被撩起来,里面只有一个半躺的男子,但身旁却蜷缩着一只小猫,“让各位见笑了,这猫是在路上捡的,看着像是被抛弃的小野猫,本王就想着带来城里找个大夫看一看。”
车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守卫们拱了拱手,“王爷宅心仁厚,卑职就不耽误王爷进城了。”
而就在帘子放下的一瞬间,那小猫就仿佛被被吵到似的睁开眼睛,还伸了个懒腰,“喵喵。”
看这小猫精神抖擞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什么被抛弃的小野猫,分明是家养的。
沈习从车厢后面的食盒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小鱼干递了过去,“吃吧,到了城里就有鲜鱼给你了。”
小猫嗷呜一声将小鱼干叼了过去,尖牙将鱼干碾碎,连渣滓都舔的干干净净。
……
“太后,这是内务府送来的衣裳,您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太后万寿节的衣服,内务府半年前就开始缝制了,之前也改过几次针脚,就是为了尽善尽美。
三个侍女捧着衣裳站在太后面前,尽力的把衣服的细节都展示到位。
太后手摸上衣服仔细感受了一下,“看着倒还好,就是这金线给人的感觉好像很生硬似的,思思,你看呢?”
江思思站起来,隔着两步远看那衣裳,“这个距离看的话是有点儿突兀。”
内务府总管就在一旁候着,听着长公主和太后都不满意,后背已经渗出了汗。
已经改了几次了,可是太后如今也才四十七岁,花样太老不行,太鲜艳那更是要命,内务府那些裁缝知道今天太后要看,已经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
如今距离太后万寿节的日子已经不到二十天了,这难道要大改吗?
但其实要是细说,到时候大臣们都坐在下面,其实也看不清太后衣服上的那些花样生硬不生硬,只是这样近距离的看好像不舒服罢了。
江思思走过去,将那衣服前前后后都翻了一遍,其他的都很好,就是金线问题。
“儿臣记得南海那边曾经进贡过一种珍珠,和寻常的珍珠相比,光泽尤其细腻,若是能用在金线旁边,不知道会不会更好。”
太后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估计金线在衣服上就没有那么生硬了。
内务府总管满头问号,自己怎么不记得有这样一盒子珍珠啊。
“太后,那珍珠送来时,儿臣正好在乾清宫,所以陛下让人将珍珠都送到儿臣那里了。”
小太监领了命,立刻赶去了公主府。
太后拉着江思思坐在身边,给江思思展示自己这几天看的话本,什么书生与小姐,狐狸与樵夫。
看不出来,太后竟然还喜欢这个。
奴婢们都不敢跟太后谈论话本中的东西,太后一肚子想法不知道跟谁说,如今终于逮到了江思思。
“你说这小姐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这书生一看就是故意亲近,奔着给自己找一个得力的岳父才大献殷勤的,小姐怎么就看不透呢?”
现在,内务府的人已经退到了外面,如今屋里也只剩下了几个侍女,太后说话也就不端着了。
“换做是哀家,这书生故意亲近的第一次,就被哀家扭送到官府了。”
江思思从太后的只言片语中总结到了这话本的本质,千金小姐与凤凰男。
虽然故事老套又离谱,但耐不住大家喜欢啊。
“您若是喜欢这种,儿臣那也有一箱这种话本,有些还是绝版的,到时候悄悄给您送进来。”
母女二人对视一眼,仿佛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妹。
二人人手一本话本,很快就小太监就带着那盒子珍珠回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景宣帝和户部侍郎卫修。
“阿姐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朕一声,差点儿就错过了。”
景宣帝坐在了凳子上,卫修就在景宣帝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恭恭敬敬的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