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和文楚一起去邵阳时,两人见的那个酷吏,于弗旭。
于弗旭那日下意识的拦在文楚面前,挡着冲过来的人,给文楚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这人或许是行事狠辣了些,但忠君一方面是没得说的。
即便当时被文楚逼到了绝路,也未曾萌生什么歹意。
文楚登基后又将这人从邵阳提了出来,做了几个月的吏部侍郎。
有宋鹤镇着,于弗旭的手段大大收敛,几个月下来竟也还是功绩卓著。
宋鹤上奏说,于大人留在吏部是屈才了,应当调往地方,去处理那些豪强地头蛇。
于弗旭在拷问贤侯爷一派中,贡献颇多。
正好他也亲眼见过普通人模样的江思思,让他去南边再合适不过了。
“刺史大人,您请,这间茶楼的茶水还是不错的。”
于弗旭如今也算是皇帝的亲信,路过南城,当地的太守慌忙出来迎接。
又听闻于弗旭酷吏之名,不敢行奢侈之礼,就将人带到了茶楼。
这茶楼平日里人来人往,显得自己平易近人,也是自己治下有方。
“老板娘,来了贵客,太守特意叮嘱让江娘子做几个小菜端上去!”
“刺史大人,您一定要尝尝这的菜,虽都是家常菜色,但就是鲜美异常,做菜的江娘子手艺十分了得啊。”
江思思做好了菜正想端出去,系统突然出声提醒。
【不能出去,外面的人是于弗旭,他认得您现在的脸。】
江思思脸色不变,将菜传给了旁边的伙计,“我今日身子不太爽利,怕惊扰了贵人,你帮我端过去吧。”
伙计手脚麻利,“好嘞,江娘子。”
伙计将菜端到包房,一一摆好。“哎,怎么不是江娘子过来?”
“回太守大人,江娘子身子不大爽利,所以让草民将菜端过来。”
于弗旭在一旁打圆场,“好了,谁端都一样,用饭吧。”
不过,江娘子?这么巧也姓江。
于弗旭一边夹菜,一边不经意的开口,“听你们的意思,江娘子好像年纪也不大,就能做得这一手好菜。”
太守连连点头,“是啊,我听这店里的老板娘说,江娘子正逢花信年华,尚未婚配呢!”
于弗旭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年龄对上了。
而且,这病的也太凑巧了。
自己临行前,辰大人曾经说过,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掉以轻心。
想了想,于弗旭还是决定在此地多留几日,探探情况,以免打草惊蛇。
于弗旭留在了南城的消息瞒不过系统。
一人一统一合计,留在这里万一被于弗旭碰到就坏了,那人眼睛毒的很。
还是现在就走,以免夜长梦多。
“江娘子,真的要走啊。”
“孙姨,我也没办法,前几日在街上我好像看见了我父亲去世前上我家催债的人,我也还不起我父亲欠下的债,只能走了。”
江思思说的可怜,好像自己真的曾经有一个欠下巨额外债的父亲。
江思思这几个月待在店里,手脚勤快,没想到却还要被人四处追债,连安稳下来老天都不愿给个机会。
孙姨拭了拭自己泛红的眼角,“那你拿着这些盘缠路上用,别委屈了自己,有机会回来看看。”
孙姨的一份心意,自己不拿着,孙姨也不会安心自己离开。
“谢谢孙姨,那我走了。”
江思思一走,几乎坐实了自己身份。
于弗旭连夜放飞信鸽,将消息传回了鄑都。
没有人知道文楚得到消息时是什么心情,但在文楚得到消息的第二天,辰间松就带人奔向了南城。
于弗旭的信鸽飞回来了。
至此,南边诸城立刻加紧了盘查,所有五十岁以下女子只许进城,不许出城。
因为陛下信中说,江思思面容多变,可轻易混过守卫。
南边诸城严阵以待,江思思终于还是被堵回了南城。
于弗旭恭恭敬敬的守在一边,“江小姐,您喝茶,一会儿我们等的人就到了。”
【来的人是谁?不会是文楚亲自来吧。】
【是辰间松,宿主你真该庆幸是他,还能少受些罪。】
不过按理说,文楚这么大费周章的找自己,有了消息却不亲自来,有点儿奇怪啊。
辰间松也没让江思思考虑太久,很快就带人赶到了。
二人甫一见面,江思思就被辰间松风尘仆仆的样子吓了一跳,这还是那个辰家二公子吗?
在路上时,辰间松的心里忐忑不已,就怕于弗旭认错了人,报错了信。
自己白高兴一场不要紧,陛下那要怎么交代。
江思思走后的这些日子,陛下看似平静,辰间松却是知道,文楚脑子中的弦已经绷得很紧了,稍有不慎就有挣断的危险。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大哥从北境回来,也挽回不了。
不过一见到江思思,辰间松就知道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看到辰间松胸膛剧烈起伏的样子,江思思难得有点儿愧疚,要不是为了自己,向来注重形象的辰二公子也不能搞成这个样子。
自己刚想上前安慰,辰间松就疾步过来,给了自己头上一个爆栗。
!!!
“辰间松,你敢打我?!”
辰间松也就比江思思大十岁,和文楚在北境时,也多是辰间松带着他们玩闹,所以江思思心里一直没有辰间松其实也是个长辈的意识。
此刻突然被打,自然震惊无比。
剧情不应该是二人久别重逢,抱头痛哭吗?这不科学!
“你难道不该打吗?一声不吭就跑,还遮盖形迹躲躲藏藏,这都是轻的。”
经辰间松一提醒,江思思觉得自己确实是有点儿可恶。
不过……
“于大人,你等的人也到了,你也不用在这守着我了,回房休息去吧。”
于弗旭看江思思好像有话跟辰间松说,识趣的退出去了。
“辰建松,你别跑!我额头都要让你打红了,你站住我保证打不死你!”
看到江思思还是这么活泼的样子,辰间松连日来的紧绷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一边跑一边笑着赔罪,“我错了,我不该动手,哎呦,轻一点!别扯我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