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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系军师不想嫁人_50(1 / 1)

谢殊对她当然没有好脸色,叶新送她到城外,她把他劝走了。

一是不用攻略,没有带他一起的必要。

【真冷酷。】

二是叶新是皇帝暗卫,万一被有男主光环的谢殊发现,容易误会。她既然已经自己划了一刀,谢殊作为男主,暂时不杀她的气量还是有的。

叶新冷淡道:“随你。”

段竹微微笑道:“侠士这段故事还没与我说清楚呢。待此处平定,还有再会之日。”

叶新眼角微微红起来,他偏开脸,身影飞快消失在夜色里,大概还藏在路上看她进城。

一旁谢殊冷冰冰道:“你倒是有闲情雅兴,可战事过去,未必知死伤。”

【这是酸味吧?】

段竹没再戏言,只静静看他,直令谢殊面露沉色,才说:“事关一城国土百姓,我必竭力而为,若守不住城,也不苟活此地。”

谢殊恼她该正经时嬉笑,自己说话时她又满口正直起来。原本她是被他押回来的**,却好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只是情愿暂歇这里。

他瞪向她,段竹面上正直明朗,仿佛夜色中也有一片光风霁月。

他们同伴多年,这副神情他见的太多,有时儒袍锦冠,也有灰头土脸、衣裳狼狈,在冒着烟气的篝火前、在战火后的滚石碎瓦,甚至在山坑中,这些场景一通挤进他脑中。

她往日不是没刻意装模作样来骗自己,可他早就看破,再没动摇,今晚却连连晃神。

好在两人很快策马到城下暗门,四处弥漫着战争过后的血腥冰冷,令谢殊再无暇想其他。

谢殊平安回来,一众下属大呼安心,但等他们看到他身后的段竹,一齐变脸、咬牙切齿,好像见到了战场上的仇敌,又幽怨看向谢殊:说好的下次一定呢?

谢殊没多解释,也再不理会段竹,把她交由一个名叫潘业的文官。

潘业不像那些武官神色狰狞,恨不得生吃了她,他把她安排到一个院子中,找来两个医师为她看伤,三个仆婢来伺候,又送来几件漂亮暖和的锦袍毛裘。还让医师一日三来诊望,极为谨慎。

于是段竹每次还要演出一副好痛好弱的样子。

房外还安排了六个士兵把守,考虑到眼下人手紧缺,这待遇非常郑重了。

段竹一步都不能出去,就是让人打开窗户透气,都被士兵仔仔细细地检查,死盯着那条窗缝。

她在屋中走动,除了屋外三四道目光监视,仆妇都紧张盯着。她不为难他们,只走了一圈便安**回床上。

送来的伙食倒不错,外面炮火纷飞,她的晚餐却有荤有素,甚至有一大盆药膳鸡汤。她吃不完,只好分给仆婢,虽然美味,她们吃的却小心翼翼。

段竹笑道:“那位潘大人名声这么差,难道会在饭里下毒吗?”

一句话把她们都吓饱了。

大门被冲开时,段竹心满意足地放下空碗,下一刻,桌子连同菜碟在她面前被轰地一声砍裂两半。

“就是你这妖女蛊惑侯爷!”

一柄沾血带污的□□横到段竹眼前。

这不是拍戏时用的泛着银光的轻巧道具,粗黑枪头沉重,泛着血红杀意。段竹心头不禁一跳,但叶还云的身体见惯风浪,镇定至极、丝毫不动。

进来的是两个还未卸盔甲的武将,黑甲上血迹已干,散发着冷臭腥气,立时冲散了屋中炭火烤着的温暖饭香。

两人从战场上下来,眼见同伴或伤或死,自己也性命难料,更不说这本是无端之战。怒气无处发,又听闻罪魁祸首窝在屋里养尊处优,怒火直催脚步,也不顾谢殊命令,找她算账来了。

守卫士兵跟着跑进来,在一旁绷紧,刀未完全抽出。可见这两人地位也不算低。

段竹打量片刻,笑眼微眯道:“自昨晚回来,我未出房门半步。两位将军吃了败仗,怎么反倒来问罪我啦?”

她眼光毒辣,一眼看出两人战事不顺。这风凉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妖女!我倒要看看,今日我为侯爷斩断孽祸,还要被军法处置吗?”

他□□直击向她,转眼便被另一个稍理智的挡住,但这人也怒目彤彤地骂她:“你竟想挑拨将帅之间关系!”

段竹并无退让道:“是两位将军来找我的,我只是说了实话。难道这大营之中,军法莫非主帅吗?”

这人被激得大叫一声,抽出旁边士兵的刀,冲到她近前砍来,段竹的身体和位置根本躲不开,只看着白刃落下。

“等等!”忽然从门外扑进来一道蓝影,刀势一顿,便被他抱住手臂。旁边士兵也已拦过来。

潘业把粗壮的手臂扳回去,暗道有惊无险。站稳抬头却见座上女子眼光明锐、神色无意外惊慌,反而被黄澄澄灯光映得美妙如雕绘。

他惊愕片刻,才转头把两个凶煞煞的武将劝回去。

这两人一时怒极起意,被熟悉的潘业一劝,冷静权衡利弊,心生惊慌,急匆匆走掉。

送走他们,潘业转回身,又对上段竹目光,心里莫名生出古怪之感。正要开口,她先说:“先生用我用的可满意?”

“姑娘果然聪慧。”潘业不意外道。

当时叶还云和亲出事,他就怀疑将领中有奸细,这回格外厚待她,一是使人以为谢殊还心爱她,会被欺骗,二是提供一个可以来接触她的契机。

这本只是计谋之一,他想不到今晚就有人上钩。

他正要细思刚才场景,段竹说:“我猜这计策是先生所想,并未告知过谢侯爷。”

潘业一怔,段竹没有给他时间想借口,又说:“谢殊对待将领,向来是用人不疑,眼下紧张关头,即使怀疑也不会做出试探将士之事。”

潘业辩道:“谢侯襟怀宽广,我非主帅,只是尽下官所为之事。”

“我与潘先生同为谋士,自然明白。但这办法虽然简单有效,却伤主帅。”她见潘业脸色变为不赞同,继续清声道:“若刚才其中一个人是奸细,杀了他定罪,可另一位清白的知道了要怎么想?其他未被试探的将士,是否也要思虑起自己的言行?日后相似场景下,他们再想起这事,岂不人人自危。”

潘业冷峻的脸色渐起郑重道:“事后我会向各位将军负荆请罪。”

段竹说:“我并无指责之意,天底下所有办法都有利有弊,先生这么做,是你的行事之法。”

女子声音清朗柔和,却吐出一句令他内心摇动的话。

“我只是说,如果是我,如果是谢侯,不会这么做。”

潘业顿时扎心,对于一个谋士文官而言,没有比自己和主帅不同心同德杀伤力更大的事了。

更何况,他和叶还云都是出谋划策的智囊——无论同阵营还是不同阵营,凡是同行,都存在竞争。

刚才被段竹反驳时,他心里别提多气,没法理智思索,只想问:你这个阴谋频出的家伙,竟然说我行事不够正道?

同行就免不了互相比较。更何况,叶还云年纪不比他大,却早他十年出名,让人又嫉又恨又向往,还没法找什么“赶上好时候”的借口。

段竹看他神色变幻,好玩极了,不再逗他,回到正事上:“你们既然预料到内乱,各处应已加强防守,即使出事,也都预备办法。不过,有一件事却最要紧。”

潘业直直瞪着她,说:“我为何要信你?”

段竹不在意,娓娓道:“若是粮草被烧,军中他处充足,若是流言传出、士兵染病,将领也可解决,就算这些事一齐发生——谢侯声望极大,有他振奋军心,将士们也不会受动摇,守城无碍。但如果谢殊出事呢?”

潘业心头一跳。他不是没想过这点,只是被段竹一说,好像笃定会发生一样。他心里有种不吉利又不得不郑重的预感。

段竹说:“谢殊素有战前夜里不睡,偷偷出来散步的习惯,先生知道吗?”

潘业还真不知道。

但眼前女人了解谢殊,此外还是最大的对头之一,说不准她是真心提醒,还是布下什么诡计,或是为了取信他抛出筹码,但是……

他没拘于嫉妒,而是思虑起来,又深深看了段竹一眼。

前段时间他在周围考察,昨晚是他第一次见到叶还云,她和他从前所想的狠毒妖媚很不一样。

女人虽穿着迤逦红衣,却毫无映衬嫁衣的喜悦天真,她面上已有风霜,虽娇不怯,虽柔不弱,眉宇间一股横亘了四川九山的英气,使人不见其貌美,只见风姿凛凛。而她一开口说话,就像河水奔流、山川生绿,盈满一种侵袭人心的气势。

可以看得出,因为处境和身份,她已经收敛很多,倘若是从前意气风发时,不知道有多么风采夺目,也难怪……

潘业最后什么也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

段竹躺回榻上,屏蔽大部分疼痛,也不是毫无感觉,她有些虚弱无力。

【装逼的感觉爽吗?】

段竹:“我有些能体会到这个身体的感觉了。”

【其实……】

段竹没再做别的,很快睡下,反正屋子都出不去,外面发生何事都与她无关。

而她之所以睡的这么早,是因为晚上有人要找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段竹是被u无用的提示叫醒的。

【检测到十米范围内……】

门今天第二次被撞开,声音巨大,但没什么损失,质量十分过硬。

“你到底——”谢殊急冲冲进来,外面的人被他吓了一跳,他直走进里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见床上人一副未睡醒的迷蒙貌,话不由自主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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