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偏僻的小巷口,一道黑袍罩身的人影静静站立。
此人全身笼罩着黑袍,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只眼睛。
他注视着街面,看着一片萧条的街道默默无语。
停留了片刻,黑袍人转身离去。
……
黑水帮临安分堂驻地。
黑袍人从后门进去。
“怎么样?”白无尘皱眉问道。
闻言,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陈术的脸。
“封城了。”陈术摇摇头,“叛军已经围城了。”
“该死!”白无尘恨恨道。
昨晚,陈术夜探黄府,得知圣母教即将起势,不日即将攻打临安城。
本打算,次日便走,尽快离开。
却没想到,那红姑娘所谓的“近日”,来的真么快。
仅仅一夜,叛军就已集结完毕,显然,这群人早就暗中积蓄了不知多少年的力量。
这时,孙长老从一处偏房走出。
“静观其变吧,一有机会,我等就即刻出城。”
二人点点头,也没什么好办法。
武者虽然强大,然面对千军万马一样要饮恨,更遑论,此次撤离又不止他们三,孙长老已经决定,撤离临安分堂据点。
……
临安城外。
四面城墙外均有大片的残破军营矗立。
也不知道是叛军首领不懂得为三缺一,还是根本就没打算给城里的贵人一条生路。
南门外。
军营内排着个长长的队伍。
原来是到了饭点。
一个浑身衣着破烂,手拿碎了个口子的破碗的汉子焦急的等着。
时不时,踮起脚向前观望一番,生怕饭不够。
每每见有人一脸喜色的端着碗走过,都不由得舔舔起皮的嘴唇。
终于,打饭的队伍轮到了他。
汉子期待的将破碗伸了过去。
哗!
一碗稀粥就被倒了进去。
汉子小心翼翼的离开,寻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这一幕不是个例,许多处都在上演。
……
城内,陈术吃罢了饭,在院子中消食。
眼下叛军围城,内外不通,商户尽皆闭门歇业。
存粮目前还够,但不知道叛军还要围城多久。
回到房间,陈术默默翻出一本账本模样的书册,细细揣摩起来。
这书不是别物,正是他从黄府顺走的那五本内功心法之一。
当然,这是赝品,自己抄的,原本都交给孙长老了。
自己辛辛苦苦找回五本秘籍,截留一本怎么了。
而手中这一本,是他深思熟虑后,选择的。
功法名叫《东佛无垢经》,听上去像是佛门经书,但陈术看过大概,这本秘籍,是实实在在的武道秘籍。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甚清楚。
整本书他抄过一遍,总感觉这本秘籍似乎是某本书的精简版,书尾也有未尽之意。
当然,之所以选这一本,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这本书十分符合他的心意。
整本功法不给人急功近利的感觉,追求的是细水长流,绵密循环。
修至高深处,可使武者真气蜕变,真气浓度远胜同阶武者。
陈术静下心,开始按照功法,呼吸吐纳。
…
天,渐渐黑下来。
临安城仍是一片死寂。
似乎不存在活人。
城外,亦是如此。
忽然,南城墙的城头之上,一点火光突兀的亮起。
火光乍一出现,便左三圈,右三圈的绕了起来。
等了一阵,城门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声。
待城门大开。
“杀!”
突兀的,一阵喊杀声乍起。
无数星星点点的火把亮起,城门外的空地一时亮如白昼。
火光映衬下,是无数的叛军。
他们衣衫破烂,兵器也是五花八门。
有的持刀枪,有的持剑戟,更有甚者,锄头铁镐也将就着用。
叛军一股脑冲进城门。
无边无际。
夜色下,也数不清多少人。
……
一处屋脊之上,陈术、孙长老、白无尘,静静站立。
“临安城完了,百姓怕是要遭殃了。”白无尘道。
“这临安城富庶归富庶,可惜兵备废弛,也不知,平叛大军多久到。”孙长老低声道。
“走吧,别再拖延了,不然再被困在城内,可就有意思了。”陈术转身跳下,收拾行囊。
……
天微微泛白,许多百姓被夜里的声音惊醒,均心惊胆战的在家里躲着。
家中有女眷的,更是找来锅底灰,在大姑娘小媳妇的脸上涂抹起来。
生怕被叛军士卒糟蹋。
但出乎意料,这些个衣着破烂的乞丐军队军纪出奇的好。
在一个个小头目的带领下,攻占临安城四处城门,而后控制府衙。
对寻常百姓家,不能说不屑一顾,只能说恍若未见。
陈术一众人在孙长老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靠近北城门。
这里尚未被叛军占领彻底,众人打算从这走。
临安分堂撤离,有些本地的人自然不愿意走。
孙长老下令,给足银子,好聚好散。
因此,队伍还不算太臃肿,不过十几个人而已。
众人一边脚步匆匆,一边在交谈。
“真是出乎预料,没想到这叛军首领对手下有如此掌控力,竟没有扰民之举。”
“这所谓的圣母教江南分坛可比北方的总坛强多了,看样子,到有几分成事的可能。”
“安静!”陈术一声呵斥。
这群混帮派的终归是性子上有些散漫,这种关口还敢聒噪,真是不要命了。
众人遂安静下来,对于陈术这位七品的护法,心中还是有些敬畏的。
转过一个街角,眼看就要出城了。
这时,众人的脚步不由一顿。
先前听从白无尘所言,这北城墙有一处豁口,众人这才往这边走。
但眼下,众人看到了那处缺口,但,有一队叛军提前一步,守在那里。
“这怎么办?”众人中有人声音中带着颤音。
“解决这队叛军容易,但就怕城外亦有大股人马守候。”
“该死!”
正当众人懊恼之际,陈术压下众人喧哗。
“不急,等我片刻。”
众人诧异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见陈术径直走了过去,一个个面脸疑惑。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位陈护法要硬闯?
那么陈术到底怎么想的呢?
其实很简单,陈术瞧得清楚,这队叛军的小头目是个熟人。
是那个在京城之内,意外救下的少年。
是那个想要换个活法,而愤然出京的,陆无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