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舟的破沙发还没一米五的床宽,他蜷缩着根本伸不开腿,最后还是在床边打了个地铺。
当然,这事没叫徐依梦知道。
昨晚他梦见自己和妈妈搬进新房子里,妈妈又给他买了一只成年阿拉斯加犬。
晚上,他正在熟睡,大狗却突然破开天花板,从天而降。直线砸中他的心房。
“卧槽!”
顾言喻从睡梦中猛然惊醒,胸口的剧痛和身上的重量,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不是梦!
他是真的被狗砸了!
黑暗中,顾言喻甚至能感觉到趴在他身上的大狗抬起了头,还在他脸边吹气。
这狗显然也是刚睡醒,嗓音低哑又醇厚,像极了蛰伏的野兽:“叫你别睡床底下,我都说了我睡觉不老实。”
顾言喻:“……”
他妈的,跟人沾边的事你他妈真是一点都不干!
一晚上,顾言喻被这天降的大狗砸了三次。
要不是亲妈还跟季叔叔睡在隔壁,他都想把这根独苗顺着窗户扔下去。
最后他干脆不睡了,坐在地上等季寒舟第四次降落,直接一脚送他去顶棚——然而,这货他妈的倒睡得安稳了。
也是日了狗了。
徐依梦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
开门的时候客厅里还弥留着淡淡的粉尘味,显然是过来修理书房的施工队刚走不久。
“一早就给我打电话,叫我下班早点回家,还给老刘放一天假。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季明奎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声音立刻起身帮她接东西。
老季岁数大了,难免喜欢伴侣为他准备的小惊喜,那是他许多年都不曾体会过的。
“你急什么,寒舟还没回来呢。”徐依梦把红酒放在餐桌上,笑道:“听刘姐说这孩子就喜欢喝冬瓜排骨汤,我今天特意去进口超市买的食材。言喻这学期开始住校,今晚咱们一家三口好好吃顿饭。”
说着,她小鸟依人般挽住老季的胳膊,仰头道:“你昨晚骂了寒舟那么久,今天可要好好给他道个歉。”
季明奎消化一阵:“寒舟?他今晚不回来。”
徐依梦:“他去哪?”
季明奎:“我把他撵到学校去了。”
今年就要冲刺高考了,当然要加把劲。
季明奎又问:“言喻他……”
徐依梦面露尴尬:“他也去住校了。”
两个人隔空相视无言,似乎都是抱着舍己为人的美好思想,自诩做了件感天动地的大好事。
可现在这么一看,画风却莫名的清奇又跑偏。
季明奎当场左眼皮跳了起来:“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而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顾言喻,到了男寝就开始找自己的门牌号。
男生寝室是一栋四层独立楼,没有电梯。全校重点保护的高职班就在顶层。
由于是新校区,一切规划都井然有序,各大寝室牌也做的十分亮眼,他一眼就找到了405.
这是一间四人房,窗户两边各摆着一个上下铺。他的名卡就在左手边的下铺上。
时间过得很快,走廊里传来一阵行李箱的轱辘声,还有脚步声。
这个时间点住校生陆续入寝,顾言喻没当回事,继续铺床。
直到那轱辘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止,好像就在门口……
“呦呵,都有人先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猜是谁?
第5章
无语二字,顾言喻已经说倦了。
他很少干涉徐依梦的感情问题,也从不过问季家大少爷的琐事。
他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季少爷仗着家里的关系,就读于一所建设类学校,而且成绩菜的一匹。
二人相视片刻,直到来了新的室友才打破僵局。
“季寒舟,你这狗币,你他妈也不等等我。”新来的室友是个外表看着很单纯的男生。
身材清瘦,小锅盖头。身上全是带logo的大名牌,看一眼就知道是值得绑架的孩子。
他放下行李箱,十分熟络伸手揽住季寒舟的脖子:“我刚才在楼下转了一圈,全他妈是老爷们儿。咱们学校本来就男的多女的少,谁知道建设更惨,连个女的都没有——这他妈简直就是天堂啊哈哈哈哈哈!”
说完,他才发现寝室里还有别人。
尴尬之余,满眼都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去!男的女的?这么帅!”
顾言喻:“……”
季寒舟:“放心吧,我们有的他都有。”
“不好意思啊兄弟。”新室友冲着黑脸的顾言喻点头哈腰,上前握手,以示友好:“对不住对不住,恕我眼拙,你长得太雌雄难分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真帅,真好看。别别别别别生气。”
季寒舟差点憋不住笑了,因为他一抬头就看见顾言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脸。
似乎是在说:你他妈确定是在对不住?
顾言喻应了一声,没握手,继续铺床。
但是那份冷淡,根本无法浇灭身后的哥们像个蚂蚱一样兴奋,“我操!兄弟,我住在你上铺啊。”
顾言喻看着床头的名卡:幕天遥。
心说这蚂蚱不会在上铺跳高吧。
中国有句老话叫一语成谶。
幕天遥坐在上铺滔滔不绝说个没完,自诩已经跟顾言喻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