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汤姆·希金斯直接爆了粗口。
其他老外们的脸色同样非常难看，因为巴斯夫化工一直以来都是陶氏和杜邦最大的竞争对手，秦烽这样说已经触及了陶氏杜邦的底线问题。
爱德华·林顿试图缓和气氛：“秦先生，我理解谈判的策略有很多种，但你这样做是非常不明智的，它会严重伤害我们双方的合作情感。”
秦烽却在摇头：“林顿先生你误会了，这不是什么谈判策略，而是我方的真实想法，如果你们不痛快交出那40%的知识产权，我们就放弃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转头去跟巴斯夫化工寻求合作。”
此言一出，老外们集体色变。
巴斯夫化工是一家德意志公司，成立于1865年，霸占全球第一化工企业的宝座几十年，以一己之力压制了陶氏和杜邦两家米国化工业巨头，直到陶氏和杜邦合并重组才夺回全球第一的头衔，不过因为内斗，陶氏杜邦集团的市值和规模正在不断缩水，眼看着就要被巴斯夫化工重新赶超，可以说，巴斯夫化工这个名字就是陶氏杜邦的每个人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
秦烽很清楚这一点，所谓打蛇就要打七寸，他就是奔着陶氏杜邦的死穴去的。
“秦先生，你越界了。”汤姆·希金斯的眼神冷冰冰，声音更是阴郁至极。
秦烽耸了下肩膀：“我们双方是签署了合作备忘录，但毕竟还没签署正式的合同，如果我们没办法在大水牛的知识产权上达成一致，那我只能很遗憾地宣布放弃这次合作了。”
“你耍我们啊！”汤姆·希金斯突然爆发，双手用力锤着桌面站起来，双眼瞪大，须发皆张，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刘建群等领导不由得抠紧了脚趾，心情紧张得不行，毕竟这可是一步险棋，万一米国人真翻脸了，巴斯夫化工那边可还是个未知数呢。
身在暴风眼中心的秦烽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依旧面带微笑：“希金斯先生，没有人耍你，也没有人想放弃合作，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巴斯夫化工是你们的底线，大水牛的知识产权是我们的底线，只要我们双方都不在彼此的底线上拉扯，一切就都有得谈，仅此而已。”
汤姆·希金斯深深看了秦烽一眼，强行压抑下心中的怒火。
一时间，会议室里变得非常安静，落针可闻的那一种安静。
秦烽用右手食指富有节奏感地敲打着桌面，那嘟嘟嘟的声音就好像敲打在陶氏杜邦代表们心头上的丧钟。
“秦先生，我承认你是个非常优秀的谈判者，但我真的很怀疑你们甚至都没跟巴斯夫化工接触过。”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富平市的代表疑惑地左看右看，对面没人说话啊。
秦烽转头看向拉夫·弗格森视频连线的那扇屏幕：“董事长先生，你终于愿意开口了。”
刘建群等领导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对方的老大忍不住下场了。
拉夫·弗格森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巴斯夫化工目前并没有在亚洲拓展项目的计划，就算你们用大水牛2.0为筹码换取到了巴斯夫化工的项目，重头开始谈判依然是个漫长的过程，而且巴斯夫化工在环保方面的严苛程度比我们陶氏杜邦要固执得多，没有陶氏杜邦的环保技术专利池作为支撑，你们根本做不到那样的标准。”
秦烽笑着摇头：“弗格森先生，你说的一切我都很清楚，但我们宁愿重头开始，也绝不在底线问题上让步，你或许会感到很疑惑，过往的龙国企业在跟你们这样的外国企业谈判时，总是靠一次又一次的牺牲和让步换取合作的机会，我们富平市怎么跟他们不一样？因为我们已经看清楚了，靠牺牲底线来换取的合作注定长久不了，只有真正平等互利的合作才能达成真正的双赢！是，你说的没错，我们龙国在技术实力上存在很多短板，那又如何，只要龙国企业都能秉持着自强不息的信念，早晚可以追赶上来的，欢智未来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忘了告诉你了，我们北辽省目前还有一家生物环保公司，它的新产品可以帮助我们绕过大量的环保专利壁垒，或许这样还不足以帮助我们拿下巴斯夫化工的项目，但只要我们始终站在这里，就会有越来越多的龙国企业跟上来，聚沙成塔，积石成山，尊敬的弗格森先生，重启一段旅程永远都是艰难的，但请你相信，我们龙国人永远都不缺重头来过的勇气和决心，就好像几十年前我们的先辈曾经做过的那样！”
“说得好！”
刘建群一脸激动地带头鼓掌，完全忽略了身处什么样的场合，以及对面一个个跟吃了屎一样的老外们。
其他领导和代表们纷纷鼓掌附和，他们不是捧副省长的马屁，而是真的非常振奋，甚至有几位都热泪盈眶了。
“我们需要欢智未来35%的股份。”拉夫·弗格森不愧是陶氏杜邦的掌舵人，心思极其果决，眼看合作要谈崩，立马转变策略，绝不拖泥带水。
“满足这个数字，大水牛的知识产权和mcr的数据库就都是你的了。”拉夫·弗格森语出惊人，把包括汤姆·希金斯和爱德华·林顿在内的老外们全都惊呆了。
秦烽并没有上头：“董事长先生，具体的持股数字还需要我们双方从长计议，在此之前，请贵方先把大水牛的知识产权还回来吧。”
拉夫·弗格森沉默半响：“先休会吧，我们需要详细的内部讨论。”
“没问题。”秦烽予以充分的理解和尊重。
十分钟后，最后一名陶氏杜邦的代表走出了会议室。
瞬间，会议室里爆发出了巨大的尖叫声，代表们激动的手舞足蹈，互相拥抱。
“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
秦烽也很激动，从去年在周长路市长手里接过超级化工综合体项目的担子，到今天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秦烽几度经历生死考验，庆幸的是，他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从没有退缩过。
“小秦，我们就要成功了，这个项目你居功至伟，恭喜你！”副省长刘建群用力握住秦烽的肩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刘副省长，其实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还不到最后那一刻，我们不能先放松警惕啊......”秦烽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太激动了。”刘建群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