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颜淮躺在床上失眠了,睁着眼睛绷紧神经,怎么也没睡着。
真如她说的,就是一起睡,纯盖棉被。
身旁的呼吸均匀,沈知弥应该是睡了过去,裴颜淮不敢乱动,怕吵到她。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探过来,他打了一个机灵,紧接着冰乌木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她睡了?
没睡?
她的手最终落在他腰间,压着他放好的双手,他紧张出热汗。
“裴颜淮,太浓了。”她慵懒的声音传来。
快要睡着被他草奶香吵醒。
酥酥麻麻,伴着房内浓郁冰乌木的气味,他似在悬崖边,不知清醒还是昏沉。
“我说,太浓了。”沈知弥睁开睡眼,盯着黑暗里一动不动的男子。
他还是没有回应。
“你是……”沈知弥准备要起身看看他。
“沈女士……您……您别动。”身体突然涌来陌生的感觉,他身体的反应令他害羞。
他的脖子上印下凉凉的一吻,他差一点要忘记呼吸。
薄唇传来他肌肤的温度,似卷席天边的霞火,搅动风云、炙热滚烫。
“你真是……”沈知弥无奈,他没发现自己已经被信息素支配了吗。
浓郁的草奶香早就卷席整个房间,她不得已才调动冰乌木用来安抚他,却没想到,走向有点控制不住。
“过来。”
沈知弥的声音似乎有魔力,在她的允许下,裴颜淮迫不及待的凑近她,在她身下躺好。
“小软包,这就是你说的已经会控制信息素?”
她拥着他入怀,他比她还快一步的抱紧她,纠结又渴望。
“我有……好好控制的。”他委屈反驳。
“嗯,你很热。”
他的脖子突然传来凉意,她的吻再次细细落下,他脑袋发懵。
是要做的意思?
突然被翻过身子,颈后一疼,他情不自禁哼出声。
感觉到她的信息素奔涌而来,他双腿发软,弓起身子被她放在他胸前的手按回去,两人紧紧相贴。
“热潮了?”她舔舐被她咬破的皮肤,是腥味。
酥麻感传遍他全身,脊梁颤栗,他飘在云端被她唤回一些理智,听清楚她的戏谑,裴颜淮咬紧下嘴唇急忙摇头否认:“没有……乱发情,没……有。”
他才不是乱发情的omega!
他身下一紧,她手掌正放在他最敏感的地方,那里有千万条神经,被捣弄会有快感掠过全身。
“沈……啊……”他声音无力,软绵绵的。
“别……”他害怕了,第一次遇到如此无措的情况,比以往更迷茫。
“乖。”
她鼻息喷洒在他耳骨上,他缩紧脖子。
裴颜淮颤抖拉开她手:“我……”
他变得好奇怪,他开始害怕后面发生的事情。
沈知弥停下手,替他拉好衣衫,只见他缩在床的一边,幼小又无助,她是不是过火了?
摸到身下床单,早已被他的热潮染湿,沈知弥撑起身子:“你回去隔壁睡吧。”
他身体僵住,慌张的爬起来:“我……我……”
对于他打断的事情,沈女士是不是不开心啊?
可是……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起来。”
沈知弥先站起来,他害怕了,手脚并用爬起来搂上她,磕磕绊绊说:“我……我可以,请您继续。”
他在说什么?
刚刚的事情继续?
沈知弥回答:“你已经好了。”
他信息素过于浓郁,临时标记后他却在热潮期边缘徘徊,她思来想去想帮忙解决的,他貌似很害怕,干脆打住。
“我……我……您别走,别丢下我好不好。”他不管不顾,搂她腰身的力度紧了几分:“让我做什么都行。”
他怕做那档子事,现在又怕她丢下他,沈知弥已经云里雾里了。
沈知弥伸手拿过旁边的电话,拨打了内线,让阿姨上来收拾床单。
裴颜淮还是不放手,埋在她肩膀,那里早就被他泪水打湿。
“不许哭。”
这有什么好哭的,她又没有真的把他丢了。
“嗯……我……不哭。”裴颜淮真的好害怕沈知弥不要他,以前妈妈厌恶他把他锁在房间里,他虽然害怕但是他发现一个人呆着更舒服,他慢慢就不害怕了,现在不同,他不敢想象沈知弥不要他的情况。
他害怕被她抛弃。
答应好不哭是真的不哭了,裴颜淮却憋得身子发抖。
沈知弥干脆直接抱起他,大步流星去隔壁主卧。
抱着他躺下来,拉好被子盖住两人。
好久裴颜淮才睡着,她开了床头灯,先是帮他换掉湿的衣衫,接着把自己的衣服换了。
隔壁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她走向门口的步伐止住,想到他要是醒起来不见她是不是会哭?
最后她还是躺到他身旁,裴颜淮缩了缩脑袋往被子里,沈知弥无奈:“要闷死?”
“没有……”他探出头,泪眼婆娑看着她:“我以为您要走。”
他是睡着了,在她移动的时候他瞬间清醒,她应该要走了,打算继续装睡,还是没忍住。
“睡吧。”她主动靠近他,揉着软软的浅发。
“您一定……不……走哦。”他抽泣说。
“睡吧,不走。”
比以往更软糯,也不是很难哄,她反而很喜欢。
他贪恋她的温度,拼命挤入她的怀抱,沈知弥纵容他,无声笑了笑。
第二天两人对昨晚的事情只字不提,裴颜淮是不好意思,沈知弥是不擅长问出口。
一大早沈知弥换好高定西装随着沈明去往宴会场所,一进门便是一众政客、商客涌来问好,沈明乐此不疲同他们寒暄,沈知弥被迫与之交流。
“那是市长顾威,我听说他女儿和你同一个学校,也是一个alha,你有空可以多多交流,对你来说没有坏处。”沈明在一旁提点沈知弥。
家里并不知道她和顾时轻是舍友,她更不愿提起,一旦被沈明的想法上了枷锁,两人的友情多少她都感觉变了质。
她远远也看到顾时轻,对方比她自然多,拿着一杯香槟穿梭人群。
顾时轻要过来,沈知弥对她打一个暗号制止住她,随后手机给她发微信。
[弥]:别过来,今天都可以装作不知道我。
顾时轻不明白什么意思。
[弥]:人多嘴杂。
[顾时轻]:行,有需要你和我说。
两人看明白对方的暗示,往相反的地方走去。
今天提前到会场是特地来见裴于建,沈知弥跟沈明去到酒店楼上,沈明到门口后她独自进去。
裴于见正在伏案,是个不怒自威的alha,周身气场强大,是个在政坛上拥有一席之地,杀伐果断的政治家。
“父亲。”她礼貌问好。
“嗯。”裴于建轻抬眼眸,打量一眼:“坐吧。”
沈知弥不知道他的用意,就近沙发坐下,等他继续发言。
“你最近带小淮去邻省?”裴于建问。
“嗯,去看病。”沈知弥老实回答。
裴于建放下手中的钢笔,看向她:“我知道你和小淮刚成年,让你们结婚这么早也是因为他的病等不来了,你是个优秀的alha,你和他也是最好的结合。去治病是好事,但是别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沈知弥掩饰去眼底的震惊,镇定:“还请父亲明说。”
“你最近想去报考京大医学院吧?”裴于建不兜圈子,单刀直入。
“没有。”
沈知弥淡定应对,心底还是惊讶裴家怎么会知道。
“我们给小淮选妻子也不是随便选选的,你的过去我也调查过,你曾在宁教授那进行过心理咨询,大概是你分化后的一年里最为频繁,他对你的重视我想你也知道。”裴于建四两拨千斤。
她确实在宁昊那进行过心理咨询,她分化后收到的压力是前所未有的,父母亲不相信她有不良情绪,也不准她不好的传闻,她便偷偷找了心理医生,每次初中的周五她就悄悄去见宁昊。
沈家都不知道的事情,竟然被裴家查出来。
“如果你不是沈家最有话语权的人,我想小淮呆在你身边我是不放心的。沈家要是离了裴家,你说这一次地铁站点的事情要怎么解决?”裴于建走到她跟前凳子坐下,直视她。
沈知弥面不改色:“父亲是给了我一个警告?”
裴于建喜欢聪明人,点头:“王坛不算什么,你要是好好对小淮,王坛我会找人教训。”
地铁站的事情不止是王家,裴于建给她下马威才是主要原因。
所谓的对裴颜淮好,明着暗示自己当好沈家继承人和对裴颜淮好就是拥有裴家的支持。
“小淮……”
裴于建明白她的问题:“如果不是沈家,李家、沉家、顾家等等等都会是裴颜淮值得去的地方。”
赤裸裸的威胁。
他笑了笑,眼里透着精光,眼前顺从的女子似乎已经被他玩弄于掌心。
沈知弥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休息室的,她双手撑在阳台上,心里堵着一口气,拳头狠狠的砸向墙壁。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不止是她,裴颜淮也是,都被家族当作交易物。
如果他知道会怎么样?
沈知弥当下否认掉,裴颜淮若是真的知道,会比昨晚哭得还有可怜吧。
她不喜欢他哭鼻子。
心底有了答案,她整理好西装,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