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坐在便利店里发怔,手中的热牛奶变成了冰牛奶。
张晗和卓宇行从外头经过,看到她,立刻冲进便利店。
看到她脖子上的纱布,眼眶立马就红了,抱住她,哽着声音问:“你没事吧?”
宁稚回神,看向好友:“你怎么来了?”
说着看向卓宇行,知道是卓宇行送她过来,松一口气,佯装轻松道:“我没事儿,我就在这儿等,你们都回去吧。”
张晗说:“我跟领导请假了,我陪你一起等!”
卓宇行说:“要不你们到车上去?车里有暖气,可以稍稍睡一会儿。我上去找萧叔叔了解情况。”
说着从手机壳里拔出车的钥匙卡塞到张晗手里:“快去!”
张晗搀扶着宁稚下车。
卓宇行打开一旁的牛奶暖箱,把里头仅剩的四瓶热牛奶都拿了放到收银台上,又随手从冰箱扫了一些三明治和水果。
他买了单,提着一大袋吃的找到车子,敲了敲后排车门。
张晗打开车门。
他把袋子递给她:“半夜肚子饿了垫垫肚子。”
张晗对他笑了下:“谢谢。”
看到她笑,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回过神来,叮嘱道:“车门关好,开露营模式。我上去了。”
“好。谢谢你。”
……
卓宇行找到在重症部门外等待的萧家父母和程儒言。
还未和萧家父母说上话,就被程儒言架着手臂去了走廊。
“萧家不知道萧让和宁稚的关系,你别说漏嘴。”
卓宇行抬手醒了一把脸,疲惫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下午人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就送进重症了?”
程儒言叹气:“这事儿说起来,remote也有部分责任。”
卓宇行大惊:“你说什么?”
“萧让傍晚来所里找我,因为remote的案子来的,离开的时候,碰到宁稚被人劫持,他为了救宁稚,才遇刺的。”
卓宇行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拿脚踢墙:“妈的!到底是哪个狗杂种刺他?我要剁碎这狗杂种!”
“人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审着呢!你就别添乱了!”
程儒言拍拍他的肩膀:“跟萧家人说话注意点,他们还不知道这些。”
俩人回到外头,卓宇行上前跟萧让的父母打招呼,安抚俩人片刻,就和程儒言一起坐着等。
车里。
张晗听完事情原委,说:“做案子最怕的就是碰上这种人。你这个当事人,问题太大了,差点害死你!”
她不舍地摸着宁稚脖子上的纱布:“伤口疼吗?”
宁稚摇头:“不疼,我只是皮外伤。”
“你这回,总该原谅萧让了吧?你看看人家,为了你,命都豁出去了。”
宁稚又红了眼眶,点点头:“如果他还愿意的话。”
事到如今,她也不清楚萧让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了。
张晗笑:“他肯定会愿意的,不愿意会豁出命去救你啊?你差点错过一个深爱你的人。”
宁稚内心没底。
她靠在张晗身上,一夜无眠,天一亮,就赶紧上重症监护部。
萧家父母没在,程儒言和卓宇行俩人躺在塑料椅上睡觉。
宁稚上前询问护士:“你好,请问几点才能探望病人呢?”
护士看她一眼:“你是家属吗?”
宁稚摇头:“我不是。”
护士:“家属九点可以探望。”
“好,谢谢。”
张晗小声说:“现在才七点,还有两个小时,咱们坐后面等。”
听到她的声音,卓宇行醒来,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你们来了。”
张晗点了点头,扶着宁稚在后排坐下。
卓宇行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坐到他们身边:“一晚上没找人,应该没事,有事儿已经喊家属了。”
宁稚问:“他父母呢?”
“半夜的时候,让他们去车上休息了,岁数大了,怕熬着等出事儿。”
宁稚点点头。
一个小时后,萧家父母过来了。
儿子出事、熬了一宿,俩人气色看上去都很差。
宁稚看着,没敢上前打招呼。
快九点的时候,他们进去换衣服,准备探视。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宁稚一颗心都被吊起来了。
漫长的一小时结束后,探视的家属陆续走出门外。
有人欢喜有人愁,看到萧家父母脸上有浅浅的笑意,宁稚就知道萧让情况安好。
悬着心才落回原处。
程儒言和卓宇行上前搀扶萧家父母,问:“萧让怎么样?”
萧晖笑道:“人已经苏醒了,里头的医生说情况很不错,今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程儒言松一口:“我终于可以回家洗澡睡觉了!安心了!”
卓宇行说:“办最好的病房!费用remote来支付!”
程儒言笑:“你以为君天出不起这钱么?瞧不起谁呢你?”
见大家说说笑笑,宁稚扯了扯张晗的手臂:“我们走吧。”
张晗知道她为什么这样的。
她只是想确认萧让没事,但不一定想见萧让或者萧家人。
她又缩回自己的龟壳去了。
“好,咱们回去。”
俩人来到楼下,张晗才给卓宇行发去微信消息。
“我和宁稚先回去了,车卡我改天还你。”
回到家,宁稚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又点了两份早餐,饱餐一顿,这才放心地去睡觉。
一觉睡到傍晚起来,情绪莫名低落。
她翻出手机,本想查阅工作信息,不想最上头一条,竟然是萧让发过来的。
【我听说你等了我一夜,我没事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你脖子的伤好点了吗?】
宁稚红了眼眶,回道:【我没事了。你好好休息,我国际体去看你】
萧让秒回:【我让宇行去接你,我现在就想见你】
宁稚喜极而泣,打抖的手,在微信对话框敲下一个“好”字。
她起床换衣服,特地用围巾把缠了纱布的脖子遮住。
出了房间,看到张晗的房门还关着,她没去吵她,走进厨房。
罗薇薇把最后一叠青菜端上桌,看到她,诧异道:“真是稀奇啊,你和张晗今天都没上班,睡大觉啊?”
她不知道萧让的事儿,宁稚也没心情和她多言,没说什么,吃得饱饱的,拿上包,下楼等卓宇行。
春天的夜风,刮在脸上,有些生疼,可她却满心的幸福。
这一刻,她才明白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