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
柯柔此时并不觉得他在欺负人,是觉得他在开玩笑。
她不可置信地反问:“你雇我做保姆,一个月的工资一万?”
“对啊,我家保姆都这个价。”翟嗣觉得她大惊小怪。
柯柔心里在考虑,如果去他家做保姆,一个月工资一万,临到毕业,她完全可以攒出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诱惑。
可是,他们的关系是同学,这个价格太贵了……
柯柔犹豫了几秒,手指攥着拳头,沉声问:“我可以去你家做保姆,但是用不上一万块,一个月三千可以么?”
翟嗣敷衍地颔首,“行,你舒服就行。”
找到新工作,柯柔心里积压的阴霾散了不少。她看了眼翟嗣,和他商量工作事宜,“我周一到周五只能晚上放学去打扫,周六日可以全天。”
闻言,翟嗣轻傲一笑,他双手搭在柯柔的肩膀,俊颜俯下,一字一顿:“我找的是保姆,不是清洁工。”
“什么……意思?”柯柔被他看愣了,没明白他的话。
“你做保姆,你得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吧。不然叫什么保姆。”翟嗣环着臂,一脸散漫轻傲。
可是负责一日三餐,那她岂不是要住在他家。不然她的时间太赶,要在他家和学校之间来回奔波。
她咬着唇,嘟哝一句:“我还要上课,早上可能去不了。”
“我家房间很多,你住在楼下。”翟嗣怕她误会,特意解释了位置。他的房间在楼上,若她住在楼下,他们并不会发生什么纠葛。
“可是……”
柯柔有自知之明,她不是大美人,翟嗣不至于对她有非分之想。只是如果被人知道她和翟嗣住在一起,这会因为解释不清而招惹麻烦。
“死丫头!回来了还不回家!”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这熟悉的暴怒声吓得柯柔瞬间就腿软得厉害。
翟嗣对突然下楼的中年男人有些懵,见他一把抓住柯柔的胳膊,用力地往楼上拽,同时嘴上还在骂骂咧咧:“我说你怎么不回家,原来是在这勾引臭小子啊!贱东西!赶紧给我死回家!”
“你放开我……放开我!”柯柔脚板死死抵着楼梯台阶,身体拼命地往后仰,妄图拖延他拖拽她上楼的时间。
每天她都是凌晨回家,那时候她母亲王女士会在家,但今天她被餐厅辞退,才会给这酗酒的老男人欺负她的机会。
她不能上楼,她会死的。
翟嗣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柯柔的父亲?!可就算是父亲,这也太他妈掉价儿了。
“喂!”
他喊了一声。
中年男人并没把翟嗣当回事,他转头骂了一句:“我教训女儿关你什么事。死兔崽子滚家去!”
“翟嗣,救救我。他是我继父,我会被打死的,救命!”柯柔已经被吓得哭出了声,她死死按住攥着自己手腕的手,一直往后仰着身体挣扎。
不是亲爹还这么狂,当他翟嗣是死人啊!
他上前一手搂住柯柔的腰,另一只手去掰那男人的手,同时长腿高抬,狠戾一脚踹上他的胸口,将他生生踢倒在地。
同一秒,他松开环住柯柔腰的胳膊,下意识将她拉到身后。
“你是变态吧。和你住一间房子,你还真以为你是爹了。”翟嗣跨步上前,冲着他的腿狠踹几脚。
可地上的男人并不懂得顺服,他扬着头,冷笑骂着柯柔:“原本以为你是个赔钱货!没想到现在做狐狸精倒是手到拈来,一个个男人为你出头,真是个骚东西!”
“啊!”
柯柔捂着耳朵尖叫,这些肮脏不堪的语言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听,只是这次有第三人在场,她尤为的觉得刺耳,无地自容。
翟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为老不尊,肮脏下流的长辈,他对着地上男人肥硕的肚子就是一脚,踩得他五官皱起,开始嘶哑嚎叫。
翟嗣蹲下身,一手提着他的衣领,一手警告地拍了拍他的脸,嗓音凛冽:“我告诉你,好好活着是你的运气。下次再混,我把你扔局子里养老。”
说完,他又狠狠踹了一脚。
“走了。”翟嗣语气很凶,拉着柯柔的手,就大步带她往外走。
柯柔惊吓加委屈,一路上不仅没有反抗,反而一直在哽咽着颤抖。
走到小区门口,翟嗣一手拉开车门,推了她一把,“进去坐好。”
柯柔揉了一把眼睛,机械地坐到副驾驶。翟嗣关上车门,快步绕到了另一面,迅速上车。
安静的车厢内,只有柯柔抑制不住的哽咽声,她两只手不停地抹着眼泪,啜泣声此起彼伏。
“你能别哭了么,吵。”翟嗣把纸抽盒丢过去,听着她哭就心烦。
柯柔咽下一口唾沫,强忍着抽噎点头,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对不起……”
可是,抽噎的反应不是想压制就能压制住的,柯柔狠狠咬着手背,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喂!”
翟嗣鬼使神差地喊了她一声,一手捏着她的下颌,把她的手拽了出来。
柯柔轻轻叹了一口气,翟嗣正巧对上她的眼睛。
眼球上布着红血丝,眼眶里尽是闪凌凌的泪光,此时泛着潋滟的雾气,整张脸看起来有点楚楚可怜。
看着看着,翟嗣瞬间暼过头看向窗外,同时心里无语地暗骂一句。
他……为什么对她……有感觉?
莫名其妙。
“翟嗣,谢谢你救我。”柯柔拍了拍自己发涨的脸,呼气吸气间调整心态。
“我就喜欢别人说谢谢,知道自己欠我的就好。”翟嗣哼了一声,摇下车窗,对着柯柔抬了抬下巴,“可以哭,但不该伤害自己。你吹风冷静一下,别再哭哭啼啼触我霉头。”
柯柔闻声望去,看着窗外彩色的霓虹,匆匆而过的璀璨街景,她的心瞬间空净了许多。
她不再去想繁琐狼狈的原生家庭,不去想自己的感情波折,就只是单纯地放空大脑,静静地吹着晚风,平稳自己的心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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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唐袖拿着自己昨晚连夜在网上扒的检讨书,站在窗边嘀咕着顺词。
马上就要举行升旗仪式,也就意味着她要上台做检讨。
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穿好校服下楼集合。唐袖拿着那张纸,走在学生们的最后面。
操场上,升旗仪式正在进行。
班主任站在唐袖身边,嘱咐道:“一会儿主任讲完话,宋珹作为升旗仪式主持人,他会介绍你做检讨,等他喊你你就上台,明白了么?”
唐袖目光紧盯着台上的宋珹,心里五味杂陈。
为什么她这么倒霉,在全校面前做检讨,还要由前男友报幕?!
最终,唐袖心不在焉地对老师点了点头。
主席台上,正巧主任讲话完毕。
唐袖折好稿子,走上主席台后面的楼梯,只要宋珹点名,她就可以上台。
“下面我宣布,本周升旗仪式到此结束,请各班按退场顺序依次带回教室。”宋珹宣布仪式结束,同时广播室开始放散场音乐。
嗯?
唐袖一脸懵地看着班主任,班主任同样满眼迷茫。
宋珹主持过无数次的学校仪式,况且他手上还有流程图,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所以,他可能是故意为之。
我只偷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