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看你才是不忠不孝之人!”
“你屡次向孤父皇谏言,要弹劾孤,离间天家骨肉,是为不忠!”
“多次顶撞君父,目无君父,是为不孝!”
“你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朱慈烺振声呵斥道。
崇祯听得是热血沸腾,论喷人,还得朱慈烺啊!
像他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尽管话不是他说的,但他还是十分的激动!
“你……你……”
项德达气的浑身直哆嗦,嘴角胡须抖个不停,脸色苍白无比,哆嗦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胡善清等御史,则是在一旁看好戏,这个项德达真是自讨苦吃。
明明知道朱慈烺能言会道,项德达屡败屡战,锲而不舍。
当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项德达败下阵来,他可要顶上!
“陛下,殿下,自太祖一朝开始,我朝便以士农工商为基本国策,太祖之所以制定如此国策,其原因很简单,就是让天下人,各司其职!”
“如此妄加提拔白身,先不说天下士子不服,此例一开,日后谁还安心读书,谁还科举报国!”
“所有人,都去钻营这些奇淫技巧,岂不是天下大乱!”
“如此违背祖宗成法,太祖祖训,岂不是愧对祖宗!”
胡善清言辞清晰,条理逻辑都很严谨。
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不怼朱慈烺,那就没有问题。
他不怼朱慈烺,朱慈烺总该不会怼他吧?
祖宗成法,可是代表孝道!
朱慈烺敢反对他的话,那就是反对祖宗。
大不孝!
胡善清想到这里,心里不住有些得意,瞥了一旁脸色铁青的项德达,心中暗笑。
项德达好好学学!
弹劾也是一门艺术!
御史吃的就是这碗饭!
可还没有等到胡善清高兴起来,朱慈烺不屑的笑声又传来。
“呵呵!”
“开口闭口就是祖宗成法,你怎么知道祖宗不允许?”
“难道是祖宗告诉你的?”
“迂腐到如此地步,你跟项德达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慈烺极为不屑的说道。
闻言,胡善清脸色顿时苍白!
“你!”
胡善清也被气的浑身直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朱慈烺怕不是属狗的吧?
逮谁咬谁!
他可没有说朱慈烺什么,朱慈烺就将他归为项德达一流!
项德达则是多少心理平衡了一点。
只要朱慈烺骂的不是他一个人,那就可以!
这胡善清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自己被朱慈烺喷的时候,他可是站在旁边看戏。
现在轮到胡善清了,也让他好好看看!
“太子,你当真是有辱斯文!”
“臣是言官,是御史,闻风而奏,如此违背祖宗成法之事,乃是臣分内之事!”
“臣并没有半点私心,你岂能如此羞辱臣!”
胡善清感受到周围看戏的目光,满脸涨红,强硬的说道:“如若陛下一意孤行,臣今日就撞死在这御书房里!”
说罢,胡善清撩起裙摆就往旁边的柱子上,一头撞上去!
这一幕,顿时就吓坏其他的御史!
“胡大人,不要冲动啊!”
“胡大人!”
“……”
一众御史连忙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抱住胡善清,抱的抱脚,拖的拖手。
死死的将胡善清抱住!
崇祯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又是这一招!
这些御史,动不动就要触柱谏言!
他平时可没有少被这些御史这样威胁!
而旁边的项德达和朱纯臣等人见到这一幕,心中暗喜。
“胡大人,你今日若是在这里触柱而亡,明日必将名留青史,将会成为天下士子榜样!”
“胡大人如此忠臣,当真是令老夫敬仰无比!”
项德达在一旁拱火。
朱纯臣也听出弦外之意,忙道:“你们拦着胡大人作甚,哪里有人真的敢触柱啊!”
“你们快快将胡大人放开,你们在陛下面前如此拉扯,成何体统!”
朱纯臣和项德达在一旁不嫌事大,阴阳怪气的说着。
胡善清听到这样的话,差点没有被气晕过去。
这两个不要脸的家伙!
不过,项德达和朱纯臣都将气氛烘托到了这里,他不死,日后该如何面对满朝同僚!
“放开,老夫今日定要死谏到底!”
“如若陛下不收回成命,老夫今日就撞死在这里!”
“陛下,臣若是死在这里,臣可留下一世清名,而你将会是大明的昏君!”
“你如此胡乱任命白身为官员,必有亡国之兆!”
“与其做亡国之臣,倒不如现在一死百了!”
胡善清越说越激动,越说越上头,满脸通红,奋力挣扎着,要朝柱子上撞去!
“够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
崇祯终于忍不住,怒声道:“堂堂朝廷大臣,如此做派,动不动就以死要挟,若是每个大臣都像你一样,那朝廷还要不要运转!”
“烺儿,你说句话吧!”
崇祯的意思是让朱慈烺别在跟胡善清犟下去了,让朱慈烺说几句好话算了。
朱慈烺心里默默叹息了一声。
胡善清并不是坏人,只不过是一个迂腐的御史而已。
虽然迂腐,但罪不至死。
朱慈烺微微摇头,道:“胡大人,如果孤能够给你证明,父皇与孤所作所为,是祖宗的意思,你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了?”
证明是祖宗的意思?
御书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崇祯惊呆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慈烺,这小兔崽子要干嘛?
太祖和成祖都死两百多年了!
上哪里问去?
项德达和朱纯臣也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这小太子怕不是疯了吧!
要证明这是祖宗的意思?
吹牛也不用这么吹吧!
怎么证明?
难道下去找把太祖和成祖找回来?
这不是可笑吗?
不得不说,朱慈烺不说则已,一说便一鸣惊人!
胡善清也不闹了!
所有的御史也不喊了。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朱慈烺。
胡善清皱眉道:“太子想要如何证明?”
朱慈烺淡然一笑,道:“你别管孤如何证明,你就说行不行吧!”
“如果孤没有做到,那便是孤福德太浅,不配继承九五之位!”
“孤甘愿请辞储君之位,从此做一闲散王爷,再也不插手朝政!”
“如果孤做到了,你们就不要再阻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