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1 / 1)

本来孤男寡男共处一室挺正常的事承南看见时引猛地这么一躲,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时引干笑了一声,抓着窗帘的手松开了。

“怎么了?”承南比较迟钝,“怎么搞得跟抓奸现场一样。”

时引的脸绿了绿。

承南笑了一声:“开玩笑的。去不去吃火锅?我来之前做过攻略有一家网红火锅店特别赞。”

承南之前见过时引一次,当时时引的身份还是喻惟江的小粉丝只不过这位粉丝的颜值极高丢在人堆里能攫住太多人的目光所以承南见到时引的第二眼,就认出他来了。

“我去的。”时引欣然答应转头问喻惟江“你去吗?”

喻惟江虽然性情冷淡但并不孤僻,必要的社交活动他还是会参加的,尽管他才刚刚洗完澡。他嗯了一声说:“我给朱停遇打个电话。带他吗?”

承南诧异道:“朱老师?他也过来了?”

“张导让他跟组他刚下飞机。”

“带带带。”承南连声道。

于是喻惟江给朱停遇打了通电话,将承南说的地址报给了他让他出机场直接去火锅店。

火锅店生意红火承南大概是个资深吃货,还没抵达庆市,就早早预订好了位置。包间有点大,承南是按照进组人员的数目订的房间,眼下只有四位同胞,便只好跟服务员打商量,能不能换个小桌。

这种事简单卖个脸就行了。

服务员找了领班,领班毫不犹豫地答应。

可惜小桌没有包间,于是他们只能在公共区域用餐。承南平时的隐藏措施做得比较好,出门知道戴个鸭舌帽挡挡脸,喻惟江则不然,基本不在乎在公共场合露脸。

或许是没遭受过这方面的困扰,所以并无忌惮,也或许,是他压根不在乎。

庆市的火锅汤料一看就很辣,时引忍不住咽口水,馋是很馋,但他其实不太能吃辣。

承南问他们要点什么锅底,时引尝试地问了一下:“有没有鸳鸯?”

果不其然,服务员微微一笑:“先生,我们这里没有鸳鸯锅底哦,您可以点一个稍微不那么辣的锅。”

“好吧。”时引放弃了,又问:“那有可乐吗?可口可乐。”

“有的,需要冰镇的吗?”

“要的。”

“好的,您稍等。”

等菜上齐,朱停遇才到店里。

承南旁边的位置空着,朱停遇随意地坐下了。他的头发有点乱,目光不太聚焦,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全身上下除了那副银边眼镜称得上斯文之外,无不透露着散漫的气息。

“晚上好。”朱停遇礼貌又敷衍地打了声招呼。

“朱老师。”承南喊了一声。

朱停遇转过头,想了想,复述出他的名字:“承南。”

承南的高兴不甚明显,把菜单递给他:“你看看你还要点点什么。”

“不用了,先吃着吧。”朱停遇没加菜,只是问服务员要了几罐啤酒。

“坐在大厅里不怕被认出来吗?”朱停遇一边下菜,随口问了句。

“没有小包间。”承南说。

朱停遇点了下头,随手给喻惟江夹了一颗西蓝花。

时引和承南同时一愣。

“不是都知道我跟喻惟江认识么。”朱停遇看出他们的怔愣,随口道:“他喜欢吃草。”

这是留学时养成的默契,毕竟同窗过三年,整日朝夕相处,有些习惯过去再久,还是会随着场景再度唤起。

当然,这个习惯养成的根本原因是因为朱停遇很讨厌吃西蓝花。

时引爱吃辣却吃不了辣,没吃几口,就辣得满脸通红,鼻尖上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庆市的火锅又麻又油,点了最微的辣度,时引还是没受得了,觉得烧胃,猛灌了几杯可乐。

菜没有吃多少,喝可乐已经喝饱了。

喻惟江转头看了时引一眼。

时引的嘴唇很红,也有点肿,可能是辣昏头了,连目光都有些涣散,迷惘地盯着翻滚着热油的汤底。

时引喉结一滚,扭头看了过来,视线跟喻惟江对个正着。

反观喻惟江,跟没事人似的,连脸都没红。

“你好能吃辣啊。”时引笑得眯了一下眼睛,舌头无意识地舔了一下红肿的下嘴唇。

喻惟江嘴唇动了一下,视线落向时引手边那瓶即将见底的大瓶装可乐,说:“你喝太多。”

时引苦着脸,眼睫上沾了一层水雾,“太辣了。”

一顿下来,时引并没有吃多少,但是饱腹感很强烈,辣锅加冰镇可乐,导致他毫不意外地光临了好几趟厕所,临走前也未能幸免。

承南的经纪人对他的私生活管得比较严,他们刚结束饭局,经纪人就亲自来将承南接回了酒店。

喻惟江和朱停遇在店门外等时引。

朱停遇摸出烟,给喻惟江递了一根,往自己嘴里咬了一根。他拨了一下打火机点燃烟尾,然后把燃着火星的火机递过去,给喻惟江也点上。

“这么久不见,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未老先衰的架势呢。”朱停遇吸了口烟,喷出白色的烟雾,“还没到三十吧。”

喻惟江的性格一直属于不冷不热那一款,但以前的气质不像现在这样深沉。或许是真的太久不见,接触不够深切,喻惟江已经在朱停遇几乎淡忘了学生时代的情况下,悄悄地变了。

“那个叫时引的新人,”朱停遇走到一边,往垃圾桶里抖了抖烟灰,“听张捷说你挺关注他的。什么时候这么爱扶贫了。”

朱停遇喝了酒,话有点多。

喻惟江一直没说什么,安静地抽烟。

时引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站在门口吞云吐雾的两人。

喻惟江要比朱停遇高一点,略微侧头,凝神听朱停遇说着什么。他的双指间夹着细长的女士香烟,咬进嘴里轻轻地吸了一口,又很斯文地吐出一口烟。

这是时引第一次看到喻惟江抽烟。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种不紧不慢的状态,嘴唇很薄,动的幅度也很小。

喻惟江完全侧过头来,看到时引走过来,随手将烟摁在垃圾桶的烟缸里熄灭了。

翌日,剧组举办了开机仪式,还设了开机宴,这回才是真正的剧组大聚餐,连制片人都到场了。

剧组虽然穷,但开机宴的排场很大,据说几位投资方也会到场。

包间里人声鼎沸,熟人各自互相寒暄,时引没什么认识的人,默默地坐在一边。喻惟江还没到,时引像片落入水中找不到归属感的浮萍。

“坐在干什么呢?”左沁在时引旁边一坐,笑着问他,“未来的路长着呢,不去多认识点圈里人,还害羞呢。”

左沁是李姝漫的饰演者,一位美貌与演技共存的女演员,她似乎以为时引将来要在娱乐圈发展,善意地给出意见。

时引笑笑:“不害羞,就是没话讲。”

喻惟江到了,时引抬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

喻惟江四下望了一眼,走到时引旁边,随意地坐了下来。

“惟江。”时引听到有人叫喻惟江,嗓音沉沉的。

喻惟江起身,跟那人握了握手:“夏前辈。”

时引认得这人,是归与燕的男主,喻惟江曾经共事过的搭档,影帝夏晋中。

“好久不见,又合作了。”夏晋中嗓音沉沉,他相貌堂堂,气质凛然,“我看过家兄了,你表演得很出色。”

“过誉了。”

夏晋中的目光投向时引,微微笑了一下:“这位就是张捷导演新得的宝藏?”

时引摆摆手:“夸张了,夏先生,我很菜的。”

夏晋中朗声笑了一下。

“我叫时引。”时引伸出了手。

夏晋中回握住他:“夏晋中。”

夏晋中离开后,时引小声问喻惟江:“夏晋中演的是谁啊?”

“许锐,刑侦队大队长。”

“噢”时引恍然大悟,“那个真内鬼?”

“嗯。”

大部分人都入座了,制片人表示大家再等一等,还有一位投资方还没到。

但时引明明看到有两张空位。

三分钟后,制片人口中的那位投资商到了,时引正巧口渴喝了口水,看到门外走进来的人,一口水差点喷进面前的碗里。

“咳咳咳。”

喻惟江转头看他,神情略带着疑惑,抬眼看到门口的人时,便了然了。

时知连的目光在包厢里逡巡一圈,在时引的方向停顿片刻后,收回了目光。制片人上前问候他,时知连脸上的笑意很淡,也很官方,点了一下头便入座了。

宴席上还缺一个人,制片人说这一位还要晚点才能到,于是开宴。

时引低头拿出手机给时知连发了条消息:?

时知连没有回复他,因为他全程都没看手机。

投资方有三位,在场的演员,大部分向他们轮流敬酒,有的是出于礼貌,有的是出于情交。大抵只有喻惟江,岿然不动。

当然,时引这个半吊子新人也没动弹。他用眼神瞟了好几次时知连,都被时知连无视了。

喻惟江不知接了谁的电话,起身走出了门外,他的离开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他真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风头。

实际上,时知连也并没有在这呆太久,像是就来走个过场。喻惟江许久没回来,在他离开的期间,时知连已经准备离开。

时知连起身跟各位告辞,表示行程紧凑,不便久留。

时引看到他出去,没过一会,也跟了出去。

时知连似乎是刻意在等时引,时引下楼的时候,他还在门口没走。

“小叔。”

时知连转过身来,西装已经脱去,只穿了件衬衫。

“你投了这部剧?”

“很意外吗。”

“不是,你怎么不多投点,剧组好穷啊。”时引忍不住吐槽,“晚上空调吵得我都睡不着。”

时知连眼底浮起笑意:“投多少,要看能产出多少,我不做亏本买卖,这种剧要达到最大收益,对所有人的要求都很苛刻,包括你。”时知连盯着时引看了会,“你是真能折腾。”

“等等”时引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还没到的人,“梁梓兴不会也会出演吧?”

时知连不置可否。

“你不会是为了他才投资这部剧的吧?”

“这部剧是他公司制作的,他是客串,公司硬性要求。”

“那你今天不会是为了他才过来的吧。”以时引对时知连的了解,这种排面的饭局,他不会亲自到场的,“他人还没到呢,你就走?”

时引一连问了三个“不会”,时知连冷笑一声,低叱时引是个小白眼儿狼。

“我是你小叔,还是他小叔。”

时引得了便宜开始卖乖,笑得眼角弯弯:“那肯定是我小叔。”

“坐在你旁边的是喻惟江。”时知连忽然说,“你跟他很熟吗。”

时引有所保留:“还好。”

“还好吗?”时知连重复了一遍,“二十分钟,你看了他不下十次。”

时引愣了一下。

“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时知连又问。

时引抬眼看他:“什么身份?”

时知连讳莫如深,没有把话说明白。

两人在酒店门口说了半晌的话,喻惟江也在远处,车子旁边,拿着手机跟他爸说了同样时间的话。

他的目光停留在酒店门口的方向,表情有些心不在焉。

“能抽出时间来见一面吗?”喻父在电话那头问。

喻惟江没说话,感觉有一滴水落在了鼻梁上,他抬起头,天空晦暗一片,有稀疏的雨丝坠落下来。

“惟江。”喻父沉声喊道。

喻惟江回过了神,目光也从时引的方向收了回来,他说:“嗯,能。”

“嗯好。顾家小姐性格不错的,应该会讨你喜欢,只是见一面,我希望你不要有压力,也不要勉强。”

“我不做勉强的事。”喻惟江说。

喻父沉吟片刻,道:“保重身体。”

庆市的天气总是阴沉沉的,夏季阴雨连绵,空气中浮起闷热的尘土气,转眼功夫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从天上落了下来。

送走时知连后,时引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喻惟江,发现地面出现了深深浅浅的雨迹。

“怎么还没回来。”时引嘟囔了一声,眼见雨势变大,问前台要了一把雨伞,撑开伞冲进细密的雨中。

风势变得强劲,时引拿伞挡在前面,着急忙慌的没注意,迎面跟返回来的喻惟江撞了一下。

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喻惟江的手整个握住了伞柄,半包住时引的手。

雨伞震颤了一下,抖落了一圈水滴。

时引的手被喻惟江握着,将伞抬起了一些。

喻惟江的发丝上沾着细密的水珠,睫毛也蒙上了一层水汽,肩膀淋湿了一点,半湿的衣服面料勾勒出三角肌线条。

“下雨了。”时引有些发怔,喻惟江的手干燥又温热,不像他,只是被轻轻握住,手心就出了一层的汗。

“你认识那个投资商?”喻惟江忽然收紧手指,用力地握住时引的手,还将他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雨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从轻柔变得急切。

喻惟江的半边身子还暴露在伞外,不论他是不是强制将时引拉到他身边,为了不让他淋到雨,时引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用伞挡住两个人。

“他是我小叔。”时引抬眸看着他,老老实实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最怕男人又闷又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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