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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章 坚持(1 / 1)

傅辞洲说完也不等话筒的另一边有什么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一旁围观的人发出了一阵唏嘘。

祝余还在一边发愣,像是不能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

傅辞洲走向徐萍,被祝钦一把拦住。

“叔,我跟她说句话。”傅辞洲按下祝钦的手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平气和。

祝钦没有让开,傅辞洲只好隔着两米远的距离,强忍住怒火对徐萍道:“我警告你,只要祝余的检验报告单出来,不管匹不匹配,我一定杀了你儿子。”

祝钦瞬间睁大了眼睛:“你在说什么?!”

“他要杀人…”徐萍吓得瘫倒在地上,“杀人啦!”

“你尽管去告诉别人,去报警也无所谓,”傅辞洲怒及反笑,猩红的眸中充斥着浓浓的戾气,“警察不能在你儿子身边时时刻刻保护着,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直接弄死他。”

“傅辞洲!”祝钦抓住他的衣领,强迫他停下来,“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别以为我是在吓你,”傅辞洲置若罔闻,继续威胁,“解决个废物大不了被关几年,你跟我玩狠的,也别怪我玩回去,有种你就继续,谁他妈都别好过!”

傅辞洲说完,把手里的手机猛的砸向徐萍身边。

“啪”的一声,零件飞溅而起,引得周围一震骚动。

他转身,拉过祝余手腕,带着人走出医院。

随手拦了辆出租,坐上车也不知道去哪。

傅辞洲报了学校的地址,可是车开半路,祝余起了一身冷汗,像是晕车了。

两人只好中途下车,祝余蹲在路边,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辞洲去买了瓶水,也跟着蹲在祝余的身边。

“完了,”祝余垂眸死盯着绿化带里的土壤,喃喃道,“都完了。”

傅辞洲站起身,拧开瓶口,仰头灌了半瓶水。

“迟早的事,”他用剩下的水冲了冲手掌,弯腰把祝余拉起来,“祝小鱼,你别太担心,我会把这事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祝余甩开傅辞洲的手,大声吼道,“我都说了不能说不能说,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他们在要你的命!”傅辞洲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干脆也在这时爆发出来,“你他妈让我在旁边看着吗?!”

“配型成功还不一定呢!万一失败呢?!我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和一个畜生赌,是赌不赢的,”傅辞洲抓住祝余的肩膀,五指收拢,“如果配型失败,她儿子基本上就没救了,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心理扭曲,自己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到时候还不是要说出来?!”

祝余微愣,但很快反驳道:“这只是你的猜测!”

“是我凭空的猜测吗!”傅辞洲提高了音量,“你觉得没有到理吗?!”

祝余死咬住下唇,却控制不住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可是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要做,你只要好好活着就可以,”傅辞洲把祝余抱进怀里,“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祝余死死抓住傅辞洲的衣摆,“你能做什么?你才十七啊!你有什么能力跟你爸对抗?他不同意怎么办?他一定要干预怎么办?他就想让我离开、或者让你离开,你要怎么办!”

傅辞洲嗤笑一声,像是颇不在意:“祝小鱼,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没人能强迫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戏码,只要你坚持,我也坚持,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想得太简单了,”祝余推开傅辞洲,一字一句道,“这出戏码随时可以上演。”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傅辞洲皱眉,“问题是要解决的不是吗?”

“我们!我们没能力解决啊!”祝余有些崩溃,他大口喘着粗气,说话时几乎就要破音,“坚持有什么用?坚持在绝对压制面前根本没用!我们没能力去独立生活,你还要靠着父母,你一个蜜罐里泡大的少爷,抛开家庭来看,你能做什么?”

“我还不至于这么一无是处,”傅辞洲压抑着嗓音,“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

“我压根没有奢求你的保护!我只求你可以少张扬一些,不给我,不给我带来麻烦!傅辞洲,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能不能稍微稍微,听一下我的话?”

“我只想读完高中去上大学,出来找一份工作,自己挣钱,和你在一起,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是以前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光是期待就已经很努力了,我一直都很小心,很小心,生怕走错一步,什么都完了。”

“你有无论怎么样都和你站在一边的父母,即便他们打你骂你,可他们不会抛下你,不会不要你。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爸他好不容易对我好一点,我不想让他失望,不想给他带来麻烦。”

“你胆大任性,敢做敢认。你怕什么?你什么都不怕!你是太阳,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强迫你跟我一样敏感胆小。可是我怕啊,你为什么不知道我怕呢?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一点我?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来呢?”

人在情绪激动时说出来的话往往带有攻击性,祝余大脑一片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傅辞洲捏紧拳头,心里像是被挖掉一块。他听祝余说这话,比刚才在医院里还要让他心疼难受。

他明白祝余的胆怯,也有努力克制,但是在对方眼中,这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努力错了方向,给了一堆对方用不到的盲目勇气。

“可是没人反对,”傅辞洲哽着声音,“王应他们,还有我奶奶和小姑,他们全都接受了。”

“就是因为他们都接受了,所以我们才走到现在,”祝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不然你觉得我还可以跟你在一起吗?”

“所以呢?”傅辞洲松开祝余,“如果我爸不接受,你就要放弃吗?”

这个问题之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像是陷入了一个死局,没有突破点,也不知道怎么解决。

像是被放在案板上的鱼肉,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持刀者的屠宰。

“当初是你以为我介意同性而对我失望,”傅辞洲放缓了声音,把话说得明白,“现在你这样,和那又有什么区别?”

“之前的失望只是因为我认为你不愿直面自己的内心,”祝余吸了口气,也认真回答着他的话,“而且我从来没有说过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只是一直在强调,没有到时间。”

“我不是不听你的话,”傅辞洲极力忍耐,“只是出了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缩在你的身后当乌龟。别说什么没到时间,凡事有例外,你的安全永远是最重要的。”

祝余感冒不想吃药,只要撒个娇他都不忍心。

要是为了个烂人抽骨髓做化验,傅辞洲怕是要心疼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祝余看向远处绵延的马路,淡淡道,“叔叔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有捐的必要了,徐萍我会拒绝的,可以了吗?”

傅辞洲抓住祝余的手,少年指节冰凉,像是被冷水冻过:“祝小鱼,我知道我很过分,我没有理解你,不知道你要什么。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你不是他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物件,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是不怕我爸,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怕,我怕你放弃,那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弄死我。”

祝余垂着眸,睫毛被泪水糊成一片,冷风一吹,快要冻住了。

傅辞洲的掌心按在上面,祝余闭上眼睛,感受着从皮肤传来的淡淡体温。

“我知道你一直都惯着我,忍着我的臭脾气,”傅辞洲轻轻擦掉他的眼泪,手指抹过发红的眼尾,重新把人抱进怀里,“这次能不能再忍一次?别让我一个人跟傻子一样坚持,或许我们挺一挺,也就过来了。”

祝余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站在那里。

傅辞洲心揪成一团,抱也不是,亲也不是。

“祝小鱼…”

“我喜欢你。”

“别丢下我一个人。”

把祝余送回去的时候,祝钦已经在家了。

傅辞洲站在院门外,碍着长辈的目光松开了对方的手。

“叔…”傅辞洲不知道祝钦的态度,但还是忍不住问了,“配型的事情,就不要去了。”

祝钦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揽过祝余的肩膀,把人带进房间。

“叔…”傅辞洲停在大院的门框内欲言又止。

祝钦回头看他一眼,偏头叹了口气:“别做傻事。”

傅辞洲连忙点头:“只要他们不再来打扰您。”

“回去吧,”祝钦摆摆手,“把院门带上。”

祝余到底没有回头,傅辞洲应了一声,关门离开了。

配型中途被制止,结果到最后也没出来。

徐萍在祝余家门口大哭一场,闹去了警局,还备了案。

三月的春天是个不太好的开始,自打医院后的分别,祝余已经一星期没看见傅辞洲了。

对于这个学霸的突然消失,学校里面已经传了n多版本。

作为班里的唯二知情人,王应和袁一夏尤为担心,去了傅辞洲家里找过,最后也都无功而返。

没人敢去和祝余提起这事。

而祝余日常低头刷题,最近连话都很少说上一句。

像是变了个人。

他记着傅辞洲的话,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

对方用最惨烈的方式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自己也应该保持好心态去面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就像傅辞洲说的,祝余惯着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就算再怎么骂再怎么怪,那也喜欢。

对方做出来的事情,就要一起担。

事情往好了想,可能真如傅辞洲所说的那样,挺一挺,指不定也就挺过来了。

他仍存有一丝希望,明白在傅辞洲与他父母妥协之前的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该经历的孤独和痛苦他不去逃避,祝余只是希望,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傅辞洲可以笑着回到他的身边。

然而,就在当天中午祝余回家后却看见祝钦正收拾着行李。

他们要搬家了,不是高考后,是今天。

“为什么?”祝余看着桌上一箱箱整理好的物件,有些不能接受,“我还没高考…”

“下午我会去学校给你办借读手续,你把东西收拾收拾,”祝钦轻叹了一声,“我们明天回老家去。”

“怎,怎么了?”祝余手指按上桌边,感觉自己这么多天的坚持突然就成了笑话。

祝钦答非所问:“你要是不想呆在老家,过一段时间我们再换个地方。”

“都没找好地方,为什么这么着急?”祝余隐约猜到了原因,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傅辞洲…”

“小余,”祝钦停下手上的动作,“算了吧。”

祝余鼻腔一酸:“他来过吗?”

“对方家里不是我们这种小市民能招惹的,”祝钦摇了摇头,“听爸爸话。”

“是傅辞洲的父母?”祝余哽咽道。

祝钦又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

祝余的唇动了动,结结巴巴道:“他们…他们说了什么?”

“大人的话,你个小孩就不要问了,”祝钦指指厨房,“饭做好了在里面,你自己去吃点。”

“爸…”祝余红了眼眶,“对不起。”

他一直乖巧听话。却在尉霞死后没几年给祝钦惹了这么一个麻烦。

“不用道歉,你没做错什么。”祝钦也有些心疼,“去吧,吃点饭。”

祝余低头走进厨房,水池边的操作台上放着两个烧菜,米饭还在电饭煲里,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灼热的蒸汽烫着了祝余的手。

他拧开水龙头,让冰凉的冷水冲洗着手掌发红的部位。

祝钦在客厅收拾东西,时不时发出叮当的声响。

祝余机械式的盛了碗饭,又拿过筷子,站在那里夹了团米饭。

看吧,他像是在心里对傅辞洲说,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

傅延霆只需要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们分开。

坚持有用吗?

遇到现实,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眼泪一滴一滴掉进碗里,祝余艰难地嚼着米饭,勉强咽下去。

吃完饭,他把碗刷了,回到卧室准备午睡。

头疼的厉害,像是又听到了漫长永无止尽的蝉鸣。

马路边无人的走道,傅辞洲拉着他的手,让自己别丢下他一个人。

祝钦见祝余回房午睡,也停下了收拾。

他去厨房准备吃饭,却发现两盘菜一点没动。

沥水篮里挂着刚洗的一个瓷碗,上面还沾着水渍。

“咔哒”一声,卧室门被打开。

祝钦探着身子往客厅里看了一眼,祝余从房间里重新出来,走向玄关。

“去哪?”祝钦问道。

祝余穿好鞋子,声音低沉:“去找傅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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