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裴哲是蔡红云娇生惯养宠着长大的儿子。
家里老妈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这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怎么能忍受得了裴欢打他!
他气急败坏一巴掌就抽了回去!
裴欢躲避,裴哲顺势一推,再一次、她再一次被裴哲给推倒在地。
裴哲还是不服,龇牙咧嘴,满目狰狞,要去踹裴欢。
李界顾不得扶裴欢起来,迎身而上,“裴哲!”他气的满脸通红,“你太不像话了!”
“要你管,你算个什么东西!死不要脸,你还敢要女人的钱!”
两人说了两句话就扭打起来,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混起来那劲儿大的连个大人都拉不住。
裴欢没有拉,她尾椎骨疼的让她几乎半身麻痹,她盯着他们,李界摁住了裴哲,开始揍他。
裴哲虽然只有十五岁,但毫不夸张,两个裴欢都打不过他,男人的劲儿天生就强于女人。
所以他很快的反攻为上,骑在李界身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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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场的保全来了,三四个人才把他们俩拉开。
拉起来还是不服,接着吵,唇枪舌战!
裴欢看着李界额头上的伤,下巴和脖子上的血,一时红了眼眶。
她如泥沼,如何能直视骄阳。
她越过人群朝着行人通道走去,身后是各种劝声,没有人发现她已离开。
半个小时后,她接了李界给她打来的第三通电话,她接了。
“你去哪儿了!”
少年或许还在火气当中,怒意未消。
裴欢平静的说道,“我回了宿舍一趟,现在在出租车上,你呢?”
“我还在广场,我在等你。”
“好,我一会儿到。”
裴欢二十分钟后到达广场,李界一身伤痕的坐在灌木草丛旁的石凳子上,不见裴哲。
可能裴哲已经离开。
李界头上见血的地方轻松的处理了一下,处理的很马虎,裴欢在他身前微微弯腰。
“去医院吧。”
李界现在的火气也消了不少,他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说,但少年的心里话总是羞涩于启口,想了想还是没有讲。
裴欢带他上出租车,坐在车里谁都在沉默。
只有……李界不安分的手指在两人之间慢慢的骚动。
到了医院他也没有勇气去拉一下。
裴欢刚刚回宿舍拿钱去了,她还有一些现金。
给李界交了钱,拿了药。
从医院里出来已经很晚,裴欢看着这姹紫嫣红的街道,看着来往热闹的人群,她陡然觉得她跟那些人是两个世界的。
她了无生趣、死气沉沉、不可爱不漂亮、没有学历没有人生阅历、还有身后总让她狼狈的家人。
她在看风景,李界在看她。
两人默默无声,沿着街道走了很久,车影纷杳,那是不属于他们的热闹从容。
终于李界没有忍住,走到裴欢面前,“欢欢,你辞职,我们一起重新找工作!”
裴欢看着他的脸,稚嫩青涩,是她喜欢的模样。
她没有说……
是不是裴哲的话让他有了误会,认为她的工作不正经,她想作为男性,李界必然会那么想,无可厚非。
她的工作很正常,她也没有跟任何客人有不当之举。
但今天疲惫的不想解释。
裴欢从随身的包里拿了一个小提袋出来,晚风送来了她轻柔的声音,“给你。”
李界打开一看,这里面装的全是他送给她的小礼物,躺在最上面的是那罐千纸鹤。
李界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裴欢轻轻开口,“去送给更合适你的人吧。”她不想说重,怕泄露了隐忍了几个小时的悲戚与难堪。
“欢欢。”李界有点慌,“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你……”
裴欢急急打断,“我们太小了,不合适!”
她怕她以后会更狼狈,一步步的被李界探知,她怕她在他心里没有一点好的地方。
她怕蔡红云和裴哲会抓着李界问他要钱。
她不配喜欢谁,不配谈恋爱,跟别人无关,是她不够好。
“欢欢……”李界很心痛,十八九岁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我们不小,可以在一起的,你到我身边来工作,我保护你。”
裴欢摇头:“不了,你送的所有都在这个袋子里,回去好好养伤,断了联系吧。”她的目光在他脸色逗留了片,开口:“再见。”
她绕过他离开。
错身的一瞬间,裴欢心如刀扎。
城市的烟火把她眼里晕染起来了一层水雾,她死死的捏着手掌,放进口袋里藏着。
她挺起腰背,始终没有让滴泪掉下来,她在心里说往前走,别回头。
“欢欢!”
一身嘶哑的叫喊,带着哭腔。
她调整自己,回头,李界泪眼朦朦,他拿着那盒千纸鹤,“那这个你留下来吧,我叠的时候每一颗都替你许了愿。”
微风里少年的泪清澈宝贵,那双泪眸虔诚认真,他有不舍和心疼。
裴欢接过了千纸鹤,露齿一笑,背着霓虹灯,像血染的玫瑰,破碎又惊艳。
她说,“那这个我就收了,就当我们朋友一场。”
她转身,这一次她走的干脆而决绝。
李界看着她离开,心如碎渣。
这是他们谁都没有明确表明的懵懂悸动,这情窦初开的第一次爱恋,无疾而终。
还没开始,就已结束。
青春是一本太仓促的书,总是含着泪,一读再读。
不远处的宾利车里。
男人修长的手夹着一根烟,手腕搁在车窗外,烟头飘起来的烟雾被风送向了四面八方。
手的主人有一张英朗俊气的脸,那双风流致韵的桃花眼内,噙着淡淡的促狭光芒。
他看着男孩在偷偷的擦眼泪,宝贝一样的抱着那些东西,看着那女孩儿紧紧的握着千纸鹤走向人来人往。
他猛地一声嗤笑,短促而清润。
司机:“……宋总,您笑什么?裴姑娘跟男朋友分手呢。”
宋湛南徒手摁灭烟头,把烟弹进了车外的垃圾桶内,一击就中。
他升起车窗,这夜色便再也窥视不到他的英姿勃发。
他的声音像流水般清雅迷人,“小屁孩懂什么恋爱,幼儿园的水平。”
司机,“……人家明明分的很难过。”
宋湛南叹,“我这辈子没有这么难过的分过手,没有为哪个女人流过一次泪,我是不是白活了?”
司机小声咕噜:可您让女孩儿流过泪啊。
宋湛南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给他,司机立刻收起小心思,“宋总,我送您回家。”
“回什么,没看到小妹妹分手了需要安慰?开车到她身前,去看她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