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菜,翻炒,淋上酱油辣椒,浓烈的气味让在厨房外张望的朝月伊吹打了个喷嚏。
“喜好还真是截然不同啊。”她无奈道。
她不喜欢吃辣的东西,伏黑惠也不算很喜欢,但是伏黑甚尔每次来总会带一些辣味调料,不知道是不是当爹的总喜欢捉弄伏黑惠,连带着她也受连累。
“喂,你做的根本不是人吃的吧!”伏黑惠咳嗽,他捂着鼻子,尽量避免吸入带着刺激性粉末的空气。
“啊?没人教你怎么跟你爹说话吗?”伏黑甚尔挑眉,他放下手里的锅铲,故意把油腻腻的手往伏黑惠脑门上薅了一把。
伏黑惠僵住了,原本的海胆脑袋硬生生变成了大背头。
伏黑甚尔毫不客气地嘲笑出声,“意外的很适合你啊乖乖崽。”
伏黑惠沉默地拿起了菜刀。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朝月伊吹敲敲桌子,微笑着说:“不要在我家里搞事情哦。”
伏黑甚尔耸肩,他放开伏黑惠,熟练地把菜盛进盘子里,懒洋洋回应道:“这小鬼在学校里不会学坏了吧,一天天总想着打架。”
朝月伊吹嘲笑道:“惠才不会这样,说的是你自己吧甚尔。”
伏黑惠不满地瞪视伏黑甚尔,听到朝月伊吹的话同样对伏黑甚尔冷笑一声。
“我先去洗澡。”
头发油腻腻的,还有股奇怪的味道,格外让人难受。
伏黑惠警惕地看了伏黑甚尔一眼,“马上回来。”
“快点哦。”朝月伊吹逗着丑宝,“我有点饿了。”
丑宝看上去很丑,但是很实用,能够充当移动百宝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伏黑甚尔才收服它作为自己的从属。
朝月伊吹见过他从丑宝的嘴里掏出过各种各样的咒具,想到这里,她把目光聚焦到了鹤丸国永上。
三日月宗近被搁在了架子上,但事先不知道还会来另一把刀,近一米的刀剑放在家里也很占地方。
手里的刀振了一下,像是被她看得发麻。
朝月伊吹被吓了一跳,手下意识松开,刀直直砸向地面。
在与地面亲密接触之前,伏黑甚尔接住了它。
他把刀重新扔回沙发上,脱下围裙,“死丫头你想杀了自己吗。”
朝月伊吹叹气,“你就不能说点关心人的好话吗。”
伏黑甚尔的脸在灯光下变得柔和,他面孔清秀,唇间的伤疤增添一份坏男人的痞味,就算儿子都是十几岁了依旧能够招蜂引蝶。
这个男人狡猾奸诈,就算表面装得柔情蜜意,骨子里也丝毫不减野性凶性,宛如栖息身侧的巨兽,仍然让人担忧自己会不会在下一秒被咬下头颅。
朝月伊吹跟伏黑甚尔认识近十年了,算起来,伏黑甚尔是她的第一任“保镖”。
“大小姐。”伏黑甚尔哂笑,“你觉得我能说什么好话?”
朝月伊吹想到伏黑甚尔假笑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还是算了。”朝月伊吹诚恳道,“有点可怕。”
伏黑甚尔无所谓地倒在沙发上,“就等着那小鬼了。”
他感到背后有点硌,把差点一屁股坐上去的刀拿到前面来,“嚯,胆子不小啊。”
朝月伊吹泡了杯水放到他面前,“什么。”
伏黑甚尔把玩着刀,声音懒洋洋的,“也不拿点酒招待我啊,大小姐。”
“别说那个词了,求你别卖关子。”
伏黑甚尔按下遥控板,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意味深长地说:“敢偷国宝,长进了不少。”
新闻主持人读出“国宝鹤丸国永被窃取”的消息,下面的字条还在滚动“三日月宗近同失窃,警方疑是同一伙人所为”。
朝月伊吹不可置信道:“所以,他们拿了偷来的东西给我?”
朝月伊吹冷静分析,虽然这样看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刀剑她是不会带出去使用的,被发现的概率很小,但是她收藏这些冷兵器并没有实质的用处,因为本人不会刀术,这两振国宝只能放在架子上生灰。
朝月伊吹又一次看向丑宝,被盯视的咒灵抬起头,丑萌地歪了歪脑袋。
要不还是塞给伏黑甚尔吧,朝月伊吹想。
伏黑惠从浴室走出来,他身上带着热腾腾的蒸汽,毛巾乖巧地搭在脑袋上,凑近还能闻到洗发水的香味,是朝月伊吹最近给他买的那个牌子。
朝月伊吹忘记刚才的事情,走过去很自然地把伏黑惠按在椅子上擦头发。
男生的头发很短,毛巾揉搓吸收水分,差不多就变得半干了。
“吃饭吧。”她说。
今天是伏黑甚尔做的饭,伏黑惠给他打了下手。
虽然不想承认,伏黑甚尔做的饭确实好吃。
一半红一半白,还炖了奶油浓汤。
朝月伊吹胃口很小,今天也吃得比平时多。
“这次要留多久?”朝月伊吹问伏黑甚尔。
“马上就要走。”伏黑甚尔指使自己的儿子去洗碗,又得到了伏黑惠死亡的凝视。
“这样啊,你都没有好好陪惠过一段时间呢。”
“不需要。”伏黑惠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听上去硬邦邦的。
朝月伊吹哑然失笑。
自从伏黑甚尔把伏黑惠托付给她后,老是神出鬼没的,不是在女人堆里,就是在赌场,第一次见到父亲的伏黑惠还认不出来他。
“惠还挺喜欢你的。”朝月伊吹说,“明年就要升高专了,希望那段时间多陪陪他。”
“免费当陪练还差不多吧。”伏黑甚尔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话,“按照你的个性,到你手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
伏黑惠已经被他卖给了朝月伊吹,理论上来说已经跟他没关系了。
“知道了知道了。”伏黑甚尔不耐烦道,“钱也到位就好。”
朝月伊吹松了口气,“放心,我会搞定的。”
朝月伊吹租的公寓很小,只有主卧和副卧,于是伏黑惠被亲爹扔出了副卧。
他抱着被子愤怒地站在门口。
因为怕吵醒朝月伊吹,他只能压低声音说,“你给我出来。”
“就不。”
“小鬼,好好在外面喂蚊子吧。”伏黑甚尔哈哈大笑。
伏黑惠不甘心看了紧闭的门一眼,无力地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
不管是自己的父亲突然回来了也好,朝月伊吹与他的亲密关系也好,都让他感觉烦躁不快。
他们可以说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不是不喜欢,只是他不想被抛在身后。
干脆睡觉吧。
伏黑惠把被子拉上,遮住了脸。
“碰。”
他眼睛睁开。
不是蚊子的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
他掀起被子,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
少年体格纤细,脚步声近乎于无。
他躲在厨房的隔门外,悄悄探头,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脑袋。
他抄起一边的擀面杖,迅速拉开门,戳到那团白色生物的背部。
“你在做什么?”伏黑惠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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