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文殊庙的文德法师,其实是岑玉苏母亲家隔了三代的堂弟,虽然不是很亲,但按照辈分,岑玉苏的确要唤他一声堂舅舅。
这文德法师虽然表面看着他是一个正经的出家人,但其实,这文殊庙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他干的那都是坑蒙拐骗的事儿,平日里,他也就好那一口酒。
文德法师看着岑玉苏的样子,皱了下眉头,道:“玉苏,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你了,告诉舅舅,舅舅一定帮你做主。”
“还不是岑十七那个小贱人。”
岑玉苏恨的咬牙切齿的,“明明上次家里的太祖爷爷都因为舅舅你的话,想要将岑十七绑起来沉塘的,但是没有想到岑有德那个混账东西,竟然偷偷的卖了岑十七,眼下才给了她回岑家欺负我的机会。”
文德法师一愣,开口道,“玉苏,你先别哭,岑十七把你怎么了,你跟舅舅说,这不是舅舅还在么,舅舅会帮你想办法的。”
岑玉苏便一边抹泪,一边将自己臆测出来的岑十七撺掇冷乔逃婚的事情给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舅舅,那岑十七分明就是阴魂不散,如果不是她,冷乔哥不可能会丢下我逃婚的,而且,她的命实在太硬了,前几年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她都不死,依我看,一定要把她弄得再也没有办法翻身才行!”
文德法师闻言后,短暂的停顿了一下。
几丝狡黠从眼中闪过,忽然开口道:“玉苏,你真的那么喜欢冷乔么?”
“舅舅,你是什么意思?”岑玉苏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
文德法师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玉苏,舅舅也是一个男人,依照我对男人的理解,这冷乔其实你不要也罢,天底下的好男儿多得是嘛,你又何苦一定要吊死在冷乔那颗树上?”
最重要的是,冷乔这棵树还是一根心有所属的树。
这么多年他帮着岑玉苏散播岑十七是灾星转世的谣言,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都觉得累!
“可是,我就喜欢冷乔哥啊。”
岑玉苏气得直跺脚,说完后,又不甘的道:“而且舅舅你说,论家庭,论样貌,我哪一样比她岑十七差了,可冷乔哥却从来不看我一眼,可岑十七呢,家庭背景不如我,样貌也并没有比我好多少,但冷乔哥却就是喜欢她,我不甘心!”
或许说,从一开始她与岑十七相争;
并非是因为多么多么喜欢冷乔;
而只是因为岑玉苏心中的那份不甘,在那份不甘的驱使下,岑玉苏才逐渐发现自己爱上了冷乔。
这便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咳咳,这有什么,男人嘛,丢了这个你会发现,下一个更好。”
文德法师尴尬的轻咳一声,其实对于这个远房的外侄女,他也很是不解。
要知道,从一开始岑玉苏找到他,求他帮忙整岑十七的时候,岑玉苏也才十四岁;
而岑十七,才十三。
那个时候开始,岑玉苏便喜欢冷乔;
时常在冷乔出现的地方偷偷的看着他,也正因为这份暗恋,岑玉苏发现了冷乔的秘密,冷乔喜欢岑十七!
尽管那时候岑玉苏也才十四岁,还不足以到明白感情是什么的地步,但那时候岑玉苏的嫉妒心就极强。
岑玉苏嫉妒冷乔对岑十七的照顾;
嫉妒冷乔对岑十七的好;
忍无可忍;
终于在一次跟随母亲来文殊庙上香的时候,知道这庙里的主持是她的堂舅舅,而从大人们的对话里,她也了解到名声对于一个人来说,到底是多么的重要。
当时出于“岑十七名声不好了,冷乔便不会喜欢她”的考虑,岑玉苏才找到了文德法师,让他帮忙散播损坏岑十七名声的谣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冷乔与岑十七的感情非但没有手留言影响,反而越来越深;
这让岑玉苏心头的妒忌也越来越重。
也让她在恶意抹杀岑十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并一去不复返了。
从那之后,文德法师负责散播岑十七是灾星转世的谣言,而岑玉苏,则是在岑家湾的地界上,努力做一些配合谣言的事情,诬陷岑十七。
凡是岑十七路过的地方,一定会出现一些不好的异象;
久而久之的,在二人的合力表演之下,岑十七的灾星名声便就这么背了下来。
“舅舅,我是忍不下这口气!”
岑玉苏十分的气愤,但见文德法师这一脸好像不太愿意管的样子,顿时便心知肚明,当即道:“舅舅,我看你这文殊庙的山门也好多年了吧,是时候该修葺修葺了,不如我就让我爹出钱,帮你把这文殊庙从里到外,翻修一遍,如何?但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帮我弄死了岑十七那个小贱人。”
文德法师正在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即应道:“此话当真?”
“那是自然!”
“好,一言为定,你放心吧,岑十七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文德法师之前的坚持和劝说,其实最终的目的只是想要喊岑玉苏拿钱。
毕竟在文德法师的眼底,像岑玉苏这样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的女人,是最好骗的!
……
孟许氏这几日一得空了,便让孟庭尧将她送到西山这边来。
她也算是了解孟庭舟和岑十七的了,这两个都是年轻人,尤其是岑十七,年纪小不懂事,虽然勤奋好学,又干活儿勤快,但平日里待人接物的各种事情,都懵懵懂懂的。
这些原本是该娘家教好了的,但一想到岑十七那不成器的娘家人,孟许氏便放弃了。
她得趁着有空,多教她一些。
小锦鲤倒也聪慧,孟许氏教的认真,她也学得认真。
很快便懂了许多凡间待人接物的礼节。
这一天。
天气挺好的。
小锦鲤在家里等了孟许氏一会儿之后,没等到人,便拿了背篓,先去屋外的荒地里割些嫩嫩的青草。
之前分家的时候,孟庭尧得了家里的矮脚马,孟许氏便将七八只成年的兔子,以都是岑十七抓来的为由,全部分给了小锦鲤。
眼下他们才分家出来,地是才开垦出来,菜也没有长大;
兔子吃的野草,还得去山上割。
现在正是暮春,山上的野草很多,小锦鲤没有一会儿便弄了许多的青菜,她将青草丢到兔子窝里之后,又去拿了扫把来清扫兔子窝。
但,等她将扫把拿回来,才发现兔子窝里有两只兔子根本没吃青草,丢进去是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的;
而那两只兔子也趴在那窝里,不太肯动弹的样子。
“吔,你们怎么不去吃草啊,是不是这草不合口味啊?”小锦鲤好奇的隔着笼子,盯着那大肚子的兔子看。
她家里的这一群兔子;
有两只母兔。
孟庭舟曾经给她提过的,说是这兔子约莫过个个把月就能下崽了。
但事实证明,饮用过瑶池仙水的兔子,是等不到一个月的,这才搬过来几天时间而已,那一堆兔子当中,其中有两只肚子就很明显了。
所以这两只大肚子的兔子,平日里是格外的受小锦鲤关照。
尽管小锦鲤在尽力的安抚兔子,但兔子却依旧不怎么肯动弹,甚至还有些隐隐挣扎,略带痛苦的架势。
这情况,不太对头啊。
小锦鲤皱眉,转身去了书房找孟庭舟。
孟庭舟最近也闲下来了。
开始整理从孟家搬过的书籍,将他们从大木箱里拿出去,再搁到书架上去整理好。
孟许氏是小锦鲤出门后才来的。
勤劳惯了的人,总是闲不住。
最近春耕结束了,她又伤了腿,做不得重活,便总想着寻些事情来打发时间,小丫头不在,孟许氏便将目光放在了孟庭舟身上,说是要来帮孟庭舟的忙!
泛着墨香的书,被一本一本的拿出来。
“这间书屋,挺不错的,十七丫头有眼光。”孟许氏夸赞道。
说起这间书屋,孟庭舟忍不住勾起唇角,缓声道:“当初这石屋并没有书房,不过搬过来之后,十七非要让大哥和叶良帮忙在这里劈了一间书屋给我。”
因为她说,相公认真写字的时候,特别的好看。
每每孟庭舟想起这句话,以及说这话的人的时候,他就心情愉悦得不行。
他的小娘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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