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负责的歌手的新歌全部录音结束了,老钱安排我去参与mv和后期的制作。
元旦之后我便跑去听到他的录音成果,反反复复的听他的新歌,竟然有点灵感一点一点的涌出来。他们要做小短片一样的mv,我却一直想不出好的故事,现在算是有点眉目了。
在他们的方案里这首歌的mv是内景拍,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压抑了。于是写了新的策划分析给他们,因为公司给一首mv的预算只有10万,所以方案一直苦苦挣扎最终产被敲定。
忙忙碌碌的工作让我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工作状况。大冷天我也早上七点就起床去公司。多少年了,我都没持续这么早起过床。
澄新听说了我目前的生活装态以后吓得不行,以为我撞了邪。恐怕在他看来,我永远都是个懒人。
二零零三年一开始就这么忙碌,是个好兆头啊。
哎,毕竟不是做学生的时候了。
拍完前两支mv以后,组里抽了部分人出来,剩下的一起去了天津,做《想起来的旅行》的外景拍摄。因为是我独立策划的,所以美术在开拍之前出了图给我。我让许沧他们都来一起商议,这样不用排演一次也能顺利拍好。
可是由于时节的原因,雾沉沉的天一直不是理想的状况。等了两天,实在是不能再耗下去了,于是开拍。
凌晨五点我便起身和他们一起布景打光,负责人指定的mv演员我总不太放心,因为没有排演过,所以更不放心。这个mv里许沧只用在一棵树下弹吉他,而且只有侧面镜头,挑大梁的便是两个年纪轻轻的姑娘。
我一边跟她们俩说要注意的地方,一边注意天气的变化。希望至少能拍到一个比较好处理的背景。两个小女孩都是88年生的,双生子,这么小的年纪不知道好好念书跑出来做演员真是可惜了。正说到关于眼神的细节,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本来今天开始拍摄,我是不打算开手机的,不过幸好没关,我接起来之后大大庆幸,电话竟然嗜鸿震打进来的。
“喂,你好?”我的声音在冷风中有点。
“是双喜吗?我嗜鸿震啊。”那端顿了一下才说话,谷鸿震的声音在电话很温和,暖暖的像一阵风包裹上来。
“谷导,有什么事啊,找我?”我当然知道他找我一定诗事,估计是跟剧本有关。
“我本来一早想找你看看你才完成的剧本的,可是没时间。你要是没意见,我就直接跟王总要过来看了?”他说完有一笑,轻不可闻,但也能感觉他情绪不错。
“当然没问题了。”我连忙接上去。
“好,谢谢了。这个是我在北京的助手的号码,看过剧本以后我再跟你联系,好吗?”
“那么客气,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呢。那我等您电话。”
“行,我会尽快的。”
“不着急,不着急。”
等我挂了电话,心里跟见了偶像一样激动,虽然我没什么偶像。不过想到《年轮》连胡老大都觉得不行,又怎么入得了谷鸿震的法眼呢,我又开始很沮丧。久久不能平复情绪。
两个姑娘先去画妆,我蹲在路边抽了几口烟,才算稍微平静一点,听天由命吧。反正这孩子都生出来了,就算是个丑娃,我也怀胎十月总不能把它掐死吧。
看着两个15岁的小姑娘裸足穿着单衣在这么冷的大风里跑,一次又一次,还要露出甜美的笑容,真的是大家都不容易。我尚且成年了,得对自己负责,而她们呢?
拍摄顺利结束,只差明天清晨再拍最后几个镜头就全结束了。
结果第二日的拍摄很不顺利,那个叫叶子的女孩子怎么也没办法完成最后一个镜头。只是简单的仰起头,然后缓缓闭上眼睛而已。泪水都不用她挤一滴。不过我在监看器里怎么看都觉得她仰头的眼神不对。清晨那一会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我火冒三丈,差一点就要骂人了。
最后实在不行,我跟叶子换了衣服,我叫她坐在监看器那里,我演给她看。如此反复两次以后,她勉强得知要领。于是草草收尾关机。哪知道经这么一折腾,回北京的时候我便感冒严重了。
可是就算如此,我还是发着低烧挂着鼻涕跟剪缉师一起刀做后期。初剪和复剪基本都是他做的,精剪结束以后我头疼得快裂开了,连剪接笔都拿不稳。其实自己也知道这个状况下去一定会进医院的,但是我就是不想离开。
趁着剪辑做漂白的时候我撑在挂片桶上闭目休息。结果这一松懈就全军崩溃。后来我醒了剪辑师跟我讲说:“你就哗的一声滑下去,瘫在地上没反应了,就跟融了一样软瘫在地上。还好我抱着你直接冲去医院,要不非得烧出脑膜炎不可。”
我连连道谢,大恩人呐。
出院后,新专辑已经做好了,正忙着拍封面,我去摄影棚看进展。
刚到摄影棚就一个大胡子突然冒出来拍拍我的肩,我回头望着他,看衣着打扮也像个摄影师。
他才上前打招呼:“你好,我叫朗晖,是《demand》的摄影记宅你是双喜?”他一面说一面拿名片递给我。
“嗯,我是。你好!”接过他的名片我仔细看着,《demand》是有名的时尚杂志。看样子也是很专业的人,不过他也忒好玩了,剃个光头,却留那么长那么浓的大胡子,我只能说太有艺术气质了。
“我才看了你的新书,里面的照片挺好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想给你拍几张照片一并作个你的新书报道。”
“这个……”
“如果不方便的话也不着急。”他不卑不亢,到让我放松很多。我这个人最怕拂了别人面子。
“也不是,只是我对访谈什么的比较没兴趣。”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拍几张照片呢?”他笑,口气到是比刚才软了些。
“呃……你再打给我吧,看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觉得再推辞的话就太不给他面子了,于是留下电话给他准备以后电话里拒绝他。这种访问我若非必须出面否则一概都会回绝的。就算抛头露面也用不着用如此的方式。
周末澄新又叫了人来打麻将玩,美其名曰庆祝我康复。
大家正玩得高兴却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我向来觉得打牌的时候接电话会转运气的,目前这么顺手当然不能接了。于是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不过那人实在很执着,接二连三的打,只好让秦秦代我先接。
澄新听说是《deman》的朗晖找我去采访后露出一个含意不明的笑容。我估计他认识这个人于是追问,澄新却只说:“朗晖是很有才华,不过他的架子可不小。”
被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好奇起来。而且他的确看起来不像正常人,那个光头和胡子……
于是次日我回了朗晖一个电话,他正好有空闲,于是下午便去了他那里。
仿佛是一场朋友碰面一样,完全不似机械的访问。他带着我参观他的私人,原来是本明雅风格的膜拜者。澄新说得确实不错,这个男人很妖气。我很喜欢拍的那个菊花的黑白系列,又张狂又压抑。
我们坐在隔壁的狭长偏厅里,没有窗户,全靠一盏光线孱弱的落地台灯。小的圆形玻璃茶几,老茶色的烟缸,卡其绒面的半人小沙发,青花瓷的茶杯。我总觉得混乱,他泡很浓的茶,我误以为加入了什么中药。
看得出来他在刻意不让我感到是机械的访问,总挑选我喜欢的话题来讲。我很怀疑一个摄影记者如何来写清楚这样毫无头绪的采访稿。
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聊电影,关于画面的处理。他很懂我的心思,感觉不枉此行。朗晖最后替我拍了几张照片结束了访问。
我应约留下来吃晚餐。这个大胡子光头男人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乱的样子十分可爱。如同他拿着相机的时候一样迷人。朗晖的名片还揣在我外套的口袋里,我拿出来仔细把玩,心情不言而喻的好。他做菜的手艺很有江南的感觉虽然他是湖北人。很淡的颜色,甜而不腻。不过再美的佳肴也比不上他拿出来同我分享的那坛美酒。没想到他不但是个酒鬼而且品位非凡。
我是第一次喝汾酒,他逗我说是杏花村的,不过无论是哪里酿的我都今生难忘,清烈甘醇,世间少有。也只有这般美酒才值得大醉一场。
待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时间还不算晚,10点多一点,他正在看电视。屋子里没开灯,我只看见他的胡子在电视屏幕的荧光下像朵蘑菇一样。喝了几口茶,头疼的状况消失我便告辞,他亦没多留。长时间的工作以后,这么放松一次真是感觉不错。
回去以后我兴奋的打电话告诉澄新朗晖是多么的有才华,那种风格的照片和那种品位的酒,简直太性感了!
他在电话那端却冷笑一下,不说话,我感觉莫名其妙,但是心情也迅速降温。
吃过晚饭,收到老钱打来的电话,他问我:“双喜,你最近能不能空个档期出来拍新的mv?”
“谁的?”我有些迷糊,他是我上司,安排工作就好了,为什么还要询问?
“宋孝祁不是我毛司的艺人,但是他想借你过去,做新专辑。”
“不是我们的艺人,我也能过去做?”
“呵呵,这是上头同意了的。没关系的,只要你有时间。”
“我空是空,就是怕我做不好啊~”
“没关系的,有人推荐你。他虽然签在mg,不过消息还是灵通的。你做的《想起来的旅行》他看了。很喜欢,所以点了你的名。另外抽10%的点子给你,这个公司帮你过税。”
我一头雾水,听老钱说有人推荐,我一时也想不到是谁。于是含糊的回答他:“这都不是问题,先接触看看,他的风格要是我做不出来,我可丢人了。”
“他新专辑风格和许沧的新专辑很像。现在流行这种朴素风格的,你好好把握就行。”
“那行吧,老钱。”
“具体情况,我发email给你。你查收一下。”
“好。”
我挂了电话,但是还是觉得事情比较蹊跷。
mg的艺人怎么能看到我做的mv?还没发片,只有主打的歌先发了,应该没有公司以外的人看过那支mv才对吧,思来想去终于记起我生病的时候给过张小丰拷贝,看来事情肯定与他有关联。
我打了张小丰的手机,结果不在服务区,想来可能是在小汤山。或者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总之,这个男人不是我想联系就联系得到的。呵。最终也只能发个短信去,让他来找我。
本来打算过几天回上海过年的,都同家里人说好了,结果出这么个岔子,我闷闷不乐。不过想到宋孝祁这样的大牌也指名我去,心里顿时平复了不满。
外头大雪纷纷,秦秦又回老家过年了,我一个人和春卷在屋子里百无聊奈。秦秦走之前给春卷弄了个红色的小花背心穿着,怕它着凉。春卷穿着那红色的背心看起来喜气洋洋的,是我家里唯一点有过年感觉的东西。我老抱着她,不过她已经长大到我快抱不住了。
听到大头毛皮鞋沉重的声音我知道是张小丰来了,他还未敲我便给他开了门。
雪片落在他藏青色的外套上,鞋面上也满是雪。真搞不懂为什么男人在下雪的时候都不喜欢打伞。我让他在门口抖落干净了再进来。屋里的暖气鱼贯而出,于数道的窗上起了一层薄雾。春卷顺着门冲了出去,结果又给冻了回来。我瞅着她笑。
“你怎么一个人,秦秦呢?”他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还是冷得直搓手。
“她回济南过年了,只剩我跟春卷了。”
“春卷怎么长这么大了?”他去抚摸春卷的头,但是春卷不熟悉他于是甩着头直吠。
“是你太长时间没见她了。”我矫情的回他一句,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这样的对白,也终究无济于事。
这话像暗示一样让我们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这种尴尬的状况并非因谁而起,只是我们彼此心怀鬼胎。
之后谈及mv的事情。那只拷贝确是他给宋孝祁看的,这次宋孝祁的新专辑变了风格,最后敲定了让张小丰和我去做。事实上我是可以拒绝的,不过看在宋孝祁那么红的情况下,我一个无名小卒似乎没有回绝的道理。难得有机会给大牌做mv,而且可以和张小丰朝夕相对,我应该高兴才对的。
但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给家里打了电话说不能回去过年了,老妈特别失望,我又有一年没回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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