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陆山巅。
能够坐在这里的大能无一不眼熟迟清禅。
甚至在人傀师出来的时候,见到那张脸,众人的心齐齐停跳。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幻境里出现迟清禅。
也是检查幻境的时候没有太仔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爱境里,会出现这么一个意外。
那些储存幻境的石牌本身是一个个小秘境,它们通常是从森罗域获得的世界碎片,以星石做的石牌作为承载体慢慢衍化出世界。
高级境的幻兽在这些小世界的基础上建立幻术,能够达到无比真实的效果。
哪怕这些世界碎片再小,也是一个世界,也有自己的隐形规则,幻境在里面亦是要遵循逻辑链,很多时候无法去阻止它会发生什么,只能去尽量控制。
所以一时造成了这样的失误。
“人傀纪事。”
有人沉声说道。
“这个小世界哪里得到的?幻境是谁铭刻的?”
“我记得没有铭刻师记载过这件事。”
“幻兽呢?是什么等级的幻兽在管?”
他们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把这个幻境关掉。
那是一段想起来就会心悸的过去,有关于一位连名字都是禁忌的人,几乎没有人会去记载这件事情。
当年这人傀师,是迟谷源迟道祖小时好友,当年他心怀鬼胎接近迟道祖,做出了一系列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
在场不少人经历过那一场劫难,至今历历在目。
迟道祖舍生取义,与那厮不死不休,清禅道君不让煞气祸害苍生,以身为器,亲自吞了那些煞气,护了天下数百年安定。
不过大家也明白,那些煞气不是好消化的东西,指不定哪天清禅道君就会……后话不提,重要的是眼前的幻境。
“诸位,要不让她过了吧?”
有人提议道。
这件事情虽然已过了几百年,但是没有人想要再回忆这件事。
也,不想让普通的弟子们知道这件事情了。
当时乘秋宗利用人傀纪事一举从第三跑到了第一,占了大义,天下的小宗门纷纷归顺,让乘秋宗成为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
倘若再让这些弟子知道当年的事情,哪还得了?
那他们苦心经营,将事情埋没这么些年,不都得白费?
乘秋宗戴着第一宗的名头实在太久,吃了红利吃了几百年了,哪怕西门分出去,都能单独打他们一地。
八大宗门已是虚名,再这样下去,他们各个都要向乘秋宗俯首称臣。
其他宗门都坐不住了。
他们又恰巧从某个地方听见两个道君意念不合。
清禅道君虽然式弱,但他几个徒弟不是吃素的,不知道乘秋宗是不是脑子坏了,包庇一位魔域大君在门中,听说现在乘秋宗乱作一团。
如若不趁着这次乘秋宗内门人心不齐下手,以后乘秋宗团结起来,再想分一分利益,那就难了。
“过了,为什么过了?”乘秋宗掌门不悦,“这不是你们的疏忽?怎么我们弟子在其中浪费那么长的时间,你不让她拿些好处?”
策雨楼掌门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慢条斯理道,“她手上拿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人啊,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乘秋宗掌门豁然起身,指着人鼻子骂。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你不想让弟子们知道,不想让我们平白得什么名声,那就把外面那块投影给关了,做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倒让人生呕!”
策雨楼掌门沉下脸,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了,但偏偏乘秋宗掌门还说对了。
她立马反驳道:“我们这是在关心弟子安危!这类幻境看似无害实则有大弊端,很多弟子经历过这类幻境身心都会受到伤害,老匹夫你敢拍胸保证她在里面呆这么久没影响?”
“我呸!”乘秋宗掌门毫不客气地喷了回去,“借口找的冠冕堂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们那些弟子是你们没有负责好,我们弟子看幻境里的表现就知道了,她自有打算!”
“哦,那你说说她是什么打算?”策雨楼掌门不依不饶,“呵!说不出来了吧!”
大能们见两人越吵越厉害,就开始劝和。
“欸,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就是,尉迟道友算起来还是林道友你的堂亲呢,一家人怎么吵得都要打起来了!”
“静一静,静一静啊!”
楚朝在掌门身后不动声色地摸上了剑,在场五大宗眉来眼去,态度暧.昧不明。
乘秋宗掌门心上一跳。
是……得了什么消息吗?
“林道友尉迟道友还请坐,不要为了区区小事而伤了和气。”
丹陆山掌门走了出来。
“林道友,你的诉求是想要弟子得到更多的道具是吗?”
乘秋宗掌门点点头,“不错。”
江明鹊在幻境里耗了那么久,又有那一番动作,肯定是想在爱境中刷足道具,不然落后了人家这么多天,以她现在的成绩,很难出彩了。
丹陆山掌门:“尉迟道友,你想要她过了这个幻境,去往下一个幻境里?那么她本应该得到却没有得到的道具怎么办?”
策雨楼掌门摸不到丹陆山掌门的底线,又看着观望者的众人,嫣然一笑,“你们倒会让我做出头鸟,都这时候了还不来出出主意?”
五个宗门的掌门笑而不语,态度很明显替策雨楼掌门撑腰。
这个幻境放出来,确实对他们不利。
乘秋宗掌门咬牙,这是明晃晃的针对乘秋宗!
奈何举目无亲,这群人闻到利益,沆瀣一气,对着乘秋宗虎视眈眈。
掌门心中悲凉,终究是乘秋宗树大招风,惹了人眼!
丹陆山掌门对他们的打算心知肚明,只不过丹陆山与世无争惯了,她只是不希望大家在丹陆山打起来,维持着表面和平。
丹陆山掌门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撤掉这个幻境的眼,让她继续在里面获得道具,能得多少都是她的本事。”
眼,是指幻兽的监控之眼,利用这个眼能投射秘境之景。
“不妥!”乘秋宗掌门眉头皱得死紧,他觉得这个提议荒谬无比!
“撤掉了眼,我们怎么看里面的情况?如若弟子出事,该如何是好?”
没有了眼监视着动态,那种小秘境,发生了意外根本来不及去救,这和流放有何区别!
烈合门掌门声音直爽道:“老林,你这不妥那不妥的,干脆,乘秋宗退出这次弟子会吧。”
在巨大的利益之下,哪管一个弟子的死活?
况且这个弟子身上还有无限可能,他们巴不得让自家弟子少一个竞争对手。
策雨楼掌门见大家都站在她身边,畅快一笑,“那举手投票吧,多数服从少数,林道友,你看可行?”
乘秋宗掌门气得不轻!
这群人,欺人太甚!
最后江明鹊的石牌秘境被撤掉了眼。
江明鹊察觉一股监视她的视线离去了。
她稍加思索,能够让秘境撤掉眼的不多。
这个幻境,是有什么秘密吗?
“你叫什么?”说话的迟清禅启开苍白的唇,因为多日没有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明鹊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是他三天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把锁链磨得吱吱响,还有闲心和她的说话。
“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姓迟,名清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唉,这破地方真的要把人闷死了。”
“那老头睡觉看到天花板上这么多眼珠子不会做噩梦吗?”
那位天魔体最后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把迟清禅给她当玩具玩,只是告诉她不要杀他,然后把她和他关在了他放人体的地方。
关了三天。
对比迟清禅,江明鹊没有被限制自由,但她没有怎么动
三里天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界限分明,迟清禅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心。
可江明鹊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
他第一日防备线在顶点,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第二在中间,他会试探着发出一些声音,吸引她的注意力,她纹丝不动。
第三日,是中间偏下,因为他意识到了她对他可能没有什么威胁。
江明鹊故意的,故意让他降低警惕心。
不为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样的师傅很可爱。
迟清禅一扬眉,也不磨那禁锢他的破锁链了,一步步越过了他们心照不宣的三八线。
江明鹊看他一步步试探着走进,也没有阻拦的动作。
“你怎么愁眉苦脸的。”他放大的脸出现在江明鹊眼睛里。
江明鹊任由他靠近,最终迟清禅停下了,停在她屈起的腿前。
迟清禅蹲下来和她对视,比着比两人之间的距离,指着自己的绳索道:“这个距离,我可以用绳索勒死你。”
江明鹊抬眼:“感觉到了吗?”
迟清禅装傻:“什么?”
江明鹊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线,“我以为你想知道这个。”
“感觉到了,你没有心跳。”迟清禅见自己被戳穿,反而大大方方道,“我之前还挺好奇的,怎么你说什么他听什么,现在倒有些明白了,你也是他做出来的人傀?”
江明鹊:“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
迟清禅目不转睛的和她对峙,他倏地笑开,有了很久之后的影子。
江明鹊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幻境,只听见自己如鼓声的心跳。
江明鹊:“你笑什么?”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他锁链声轻轻晃动,席地而坐,头往江明鹊的方向瞥。
江明鹊:“或许吧。”
“你认识我。”他笃定。
江明鹊:“嗯。”
她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说的大大方方的。
迟清禅摸着下巴:“你这人有些意思,说话总让人摸不到头脑。”
江明鹊看了一眼束缚着他的锁链。
禁灵铁链套在手上,脚踝,脖子上,边缘被磨得微红。
虽然身体被锁住,但他的眼睛还是神采飞扬的,不像后面……虽然没有锁链绑住,但他心被绑住了。
迟清禅见江明鹊又沉默,只盯着他的锁链,打趣道:“你也想要?让老头把我手上这一副解开给你。”
江明鹊摇摇头,她扯了扯脖子的线,脖子上的红线还是不太受她的掌控。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迟清禅躺在墙壁上,伸直大长腿,“就,蹦啊跳啊,就进来了。”
江明鹊:“……”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
她就不能指望自己能撬开迟清禅的嘴。
江明鹊又问,“你知道,和你一张脸的人叫什么吗?”
迟清禅听愣了,“你不知道?”
江明鹊:“他没告诉我。”
“哦?”迟清禅重新打量起江明鹊,“那你也不是很受他喜欢啊!”
江明鹊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别说了,我想吐。”
迟清禅怔住,反应过来后直笑,“哈哈哈哈哈你怎么回事,能不能对你制作者有点尊重!”
江明鹊等他笑够了,才慢悠悠地提醒道:“我不是人傀,他虽然是制造这具身体的人,但我有自己的意识。”
迟清禅安分下来,又觉得重新认识了江明鹊。
“那我得为刚才的话道歉。”他指的是把江明鹊比做人傀的事情。
他的对不起才起了个对字头,门口就传来响动。
许多脚步虽然特意放轻,但在江明鹊和迟清禅耳朵里十分清晰。
迟清禅听了一两秒,侧头对江明鹊道,“那老头过来了。”
江明鹊注意到迟清禅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神没有半点笑意,呼吸也有些密集。
他在紧张,在害怕。
江明鹊站起了身,离开了迟清禅的身边。
迟清禅现在对她的警惕心还很高,这个时候要给他足够的空间。
人傀师带着一群人来到了他们面前。
他又换了一张脸皮,但模样还是迟清禅的模样。
江明鹊见人傀师往迟清禅的方向看,她先声夺人。
“你去哪了?”
迟清禅被抢了话,眼睛定在江明鹊身上。
人傀师似乎才发现江明鹊,他对江明鹊深情款款道,“抱歉亲爱的,我来晚了,解决了几只杂碎,只是这里被人发现了,我们需要转移地方。”
“去哪里?”江明鹊继续问着。
人傀师脸上浮现出烦躁,很快又被身后的幻兽操纵着变得纵容起来。
“带你去好玩的地方,你绝对会喜欢的。”
“我的玩具去吗?”
人傀师眼睛在迟清禅身上停留。
“去,当然去。”
黑衣人打开牢笼,鱼贯而入,将迟清禅锁进了一个黑笼子。
“喂喂,这没必要吧?”
人傀师笑得有些神经质:“当然有必要!”
黑衣人罩上了大黑布,彻底将迟清禅与外界隔绝。
人傀师虽然现在很喜欢江明鹊,却守着最后一丝底线,他也让属下给江明鹊准备了一个笼子,江明鹊恭顺地进去。
人傀师在江明鹊身边站着,手搭在笼子上。
“抱歉,我一定会把你放出来的,到时候让你住大房子!穿好看的衣服!换最漂亮的部位!”
黑布一罩,江明鹊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江明鹊垂下眸子,在牢笼中思考。
外界撤掉了她幻境里的眼肯定是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会让他们受到影响的东西。
而这个幻境里面又有迟清禅和第一任天魔体,江明鹊又把二师兄给的日记本联络起来。
是什么让无可救药的天魔体幡然醒悟,为何迟清禅会出现在此地,天魔体为什么会是迟清禅的脸,迟清禅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角色?
日记本中的“男主”迟谷源和“女主”洛月琳又身在何处。
但不管如何,这个天魔体,她是要杀的。
因为她承诺了人傀们,必须要杀死他。
不知行进了多久,再一次重见光明时,江明鹊身处在一个小宅院里,而周围都是阴暗瘴气。
江明鹊试着接触过,她的手会迅速萎缩,如果不是她及时缩回来,恐怕整个人都会被腐蚀掉。
人傀师在知道后迅速给她换了一双手。
他们隐蔽的出现在某个城里,但不知身在何处。
人傀师总是早出晚归,迟清禅不知道去到哪里,江明鹊试探过一次,只惹得人傀师发怒质问。
“我是你的主人,还是他是你的主人?你这么喜欢他,我把他做成人傀给你玩?”
江明鹊也不再试探,她可探索的范围有限,不能走出院子,一旦走出院子,这个红线就会拉她回来。
虽然人傀师没有什么动静,但江明鹊闻到了山雨欲来的味道。
某一天,人傀师带着迟清禅进了她的院子。
迟清禅还是老样子,哪怕生在敌方也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人要比之前苍白消瘦的多。
江明鹊在他身上嗅到了一丝傀化的气味。
这丝味道只有身为人傀的她能够闻得见。
她眼神一凝。
人傀师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亲爱的,快来看我的杰作!”
迟清禅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杰作?我是我爹娘生的,怎么就变成了你的杰作了?”
江明鹊摩擦着红绳,看向人傀师的致命处。
人傀师已经进入了狂热状态,连迟清禅一两句讽刺都不放在心上。
“亲爱的,你再等等我,我会给你个大惊喜的!”
江明鹊露出了个微笑:“好。”
人傀师陷入半疯状态,脸上的笑得皮肉都掉下来一块,露出赤红一片,他的骨头是缝了别人的,难怪人皮盖上去看着有些违和。
因为煞气侵染,不是自己身体组织的东西被煞气侵蚀地很快,没一会就掉光了脸皮。
江明鹊面不改色的看着。
人傀师发现自己皮掉了以后又生起了气。
“该死的!该死的!”
他抱怨了一大串话,又看向了迟清禅,掉了脸皮后两只血淋淋的眼球镶嵌在骨头上,眼球一转不转。
“哦,你别得意,我很快的。”
人傀师又对着江明鹊道,“我把这个玩具给你,你先玩,不要玩死了就好。”
他语气有期待有威胁,期待江明鹊能够欺辱迟清禅,两颗眼珠盯着她。
江明鹊看向迟清禅,“你,趴下来,我现在想要一只宠物狗。”
人傀师明显兴奋起来。
“好!对!快点!学狗!”
迟清禅眉目沉下来,屈辱地站了一会,倒是识相地趴下来。
他身上的锁链垂下来,叮叮当当打在一起。
江明鹊走上前,又问人傀师,“狗是怎么叫的?”
人傀师快乐道:“汪汪汪!!”
江明鹊问迟清禅:“你知道了吗?”
迟清禅一副深沉阴郁的表情险些没有崩住,强行掐着大腿痛苦的点点头。
人傀师满意地看着满脸屈辱地迟清禅,心里好受不少。
江明鹊没有叫他学狗叫,“伸左手。”
她摊开手,迟清禅手搭在她手上。
人傀师没有触觉的,但江明鹊之前吸收了很多生命力,变得像个人了。
他指尖有些薄茧,蹭上去有些痒,温度要比她高得多,她有些依恋这种温度。
江明鹊:“右手。”
迟清禅伸出右手。
人傀师在旁边又发出嗤嗤地神经质笑容,好像迟清禅极其受辱,笑着他又把自己的一双眼珠笑震下来了。
人傀师笑声戛然而止,进而狂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呢!”
江明鹊一脚把他眼珠踢到他手边。
人傀师捡到眼珠又变得收敛了些,“亲爱的你太棒了,我去换个人皮。”
江明鹊:“好的。”
等着人傀师走了,江明鹊道:“起来吧。”
迟清禅站立不稳,身体微晃,她本能地伸手去扶。
随后她手扶空了,再一看,迟清禅站的稳稳的,眼睛带笑的看着她。
“你一定认识我,我们关系肯定不赖,但是我现在想不起来,可能被那老头子毒傻了,失去了记忆。”
“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江明鹊收回手,没有出声。
迟清禅继续笑道。
“你刚刚,想抹他脖子吧?”
“没用的,这玩意儿是天魔体,杀不死……你知道天魔体是什么吗?”
江明鹊:“可以的。”
迟清禅来了一丝兴致:“你知道怎么杀?”
江明鹊摇头。
但是她死过,第一任天魔体也被迟道祖和师傅弄死了。
所以一定可以杀的,缺的只是时间问题。
迟清禅也不失望,反倒安慰江明鹊:“没事,我也相信他会死。”
人傀师换了一张脸,拿着什么走了过来,他神色不再是偶尔神经质地抽抽,反而是十分凝重,像要做什么大事。
他看到迟清禅站起来了,十分不高兴,脸色沉沉地对着江明鹊道:“你在糊弄我!你是不是想和他一起走?啊?洛月琳!你这个女表子!”
他似乎把江明鹊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他愤怒地说完后拽掉了江明鹊的手臂,似乎还想要打江明鹊腿的主意。
江明鹊看见他身后的幻兽努力向他灌输着好感。
江明鹊被扯断了手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迟清禅眼中有了愤怒。
江明鹊道:“你不觉得狗用人的姿势站着很好玩吗?”
人傀师忽然停下,回过神后马上哈哈大笑。
“对啊!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用人的姿势哈哈哈哈!”
他对江明鹊道:“亲爱的,你果然是我的知己,对不起,你是不是很痛,我给你缝上,吹一吹就不痛了。”
他十分愧疚,小心翼翼地为江明鹊换了一双手臂。
江明鹊的声音又轻又柔,用上了蛊惑地法力,“我还想要一只猪,可是我忘记猪怎么叫的了,你能够学两声吗?我怕他等一下糊弄我。”
自己以为“热恋”着江明鹊的人傀师被爱意冲昏了头脑,“好吧,你听好了!”
迟清禅就看着那老头撅着屁股对江明鹊学猪叫。
他忍笑真的忍的好辛苦。
江明鹊哄走了人傀师。
迟清禅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谢。
江明鹊:“你是不是被他当做了容器。”
迟清禅和江明鹊对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明鹊:“随便想想。”
实际上,也不是随便想想。
自从她见到那人傀师和师傅一模一样的脸开始,就有了怀疑。
闻到迟清禅身上有傀化的气息,结合师傅不是天魔体,却能够承受住一段时间煞气的身体。
以及师祖叫师傅吞煞气,而不是别人,就确定了。
江明鹊:“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回答了,你也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迟清禅:“说起来有点恶心,你准备好捂住嘴,别吐出来,他把我放尸池子里泡着。”
江明鹊:“……”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绳。
迟清禅坐在江明鹊身边,眼睛停在江明鹊缝起的手臂上。
“现在到我问你。”
“问。”
“你喜欢什么花?”
江明鹊有些懵。
什么花?
随后她马上想到迟清禅想用试探她的来历。
江明鹊沉吟道:“灵花吧。”
修真界喊不出名字的小花一律统称为灵花。
迟清禅:“没了?”
江明鹊见他露出大失所望的表情,把每天吹到她窗前的灵花告诉了迟清禅。
“有名字的,银珠。”
那些银珠花被师傅亲手栽种,每次风一吹就会落下来,飘到她的窗口。
迟清禅:“这玩意儿好像我们那有一大片,等我出去了,你可以去我们那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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