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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第 6 章(1 / 1)

第六章

众人用完了晚膳,便都散去各回庐舍休息。

陆在望自绕去最后一排,回到庐舍门口,只门开着,赵延坐在榻前,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陆在望尚未说些好话,他便将她的包袱铺盖卷儿一并扔了出来,而后砰的关上了门。

陆在望只觉得脸上嗡嗡直响,活似砸在她脸上似地,虽说她平素惯会做小伏低息事宁人,那也不是一点脾气没有的。

她本也不愿和人同睡同住的,毕竟男女有别。

可也不是他这般行事。

她原地想了想,这倒也正好,书院碍着八皇子大驾,必不会迫他开门,也省得她想主意找地方住。当下便寻摸了书童来,往地上一指,又往庐舍一指,摊摊手,意思十分明了“不是我不愿和人同住,只是这位爷架子大啊。”

书童也为难,虽说夫子吩咐了皇子庶民一同对待,这毕竟是天家子弟,左右思索了半晌,便给陆在望另开了间庐舍,她谢过,自己搬了铺盖卷儿进去。

陆在望前生作为一个学历才华家境都平平的社畜,可谓过的十分憋闷,最后三个月躺在医院,光着脑袋浑身插满管子等死的恐惧她永生难忘。

不知何时死,不知死后魂归何处,她是一个有意识有想法的人,倘若她的生命逝去,那这一段意识又该去向哪里

她想了三个月,最终油尽灯枯,也是带着满心的恐惧和不甘。

以至于今生投了个有钱有势又有闲的胎,前生的不甘历历在目,她便决意此生必要过的畅快,将前生不曾享受的百倍补偿回来。

谁也别想再拿任何人,任何事禁锢她。

故而今生,她便是“天下无不可去之处,无不可为之事”的陆小侯爷。

陆在望在书院掌了两日勺,天天眼巴巴的等鸡下蛋,可总共几只鸡,哪能够十二个人吃。钟睿等人吃惯了之前令人作呕的饭菜,不消她做什么都吃的狼吞咽。可她吃了几天绿叶子菜,直吃的满面菜色,便觉忍无可忍。

脑子一转,便又有了想法。

这日下课后,陆在望直奔后厨,找到负责采买的管事,先作了一揖,“学生永宁侯府陆之洹,不知兄台贵姓啊”

采办管事狐疑的打量她,他惯是知道这些世家子弟不消停,山长也早有吩咐无事不要和其打交道,管事自然有所警惕。他冷淡道:“姓李。”

陆在望满面扬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是李管事,久仰久仰。”

李管事也不知道她久仰他何处,便客气一笑,也不作声。

陆在望开门见山,“想来书院上下的采办都是李管事担着,学生便来打个商量,不知道管事下山采办时可否多采买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肉食米面”

李管事盯着她,并未作声。陆在望又道:“管事放心,这银子自然是我出。”她又从袖中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来,冲人一晃,龇牙道:“除了采买银子,这五十两便算您的辛苦费。”

那采办管事目露了然,陆在望心里一喜,暗道此事可成。可那管事起身拿了银子就走,竟也没说答应与否。

陆在望等在原地,不知何意。

不过片刻,管事便又带着两个护院回来,小书童跟在后面,看着她面有同情之色,朗声道:“山长有命,陆之洹意图行贿,廊下罚跪一个时辰,打十下手板。”

陆在望:“……”那你好歹把银子还回来!

那两个护院见她迟迟不动,书童再念一遍依旧不动,便上来就一左一右架住她,想以蛮力逼她屈膝下跪。陆在望一愣,登时恼怒他们上来便动手动脚,硬着腿喝道:“你再动我试试!”

护院一脚踹向她腿窝处,陆在望吃痛,两膝一弯,眼看就要落地。

这里吵嚷声引来不少学生,扒着墙边偷看,却不敢上前。

陆在望咬着牙,心知拼蛮力她断拼不过,心里一计较,膝头将要碰上地时,她忽地卸了力,往地上一坐,两臂奋力一甩,那两个护院力道都在手上,腿上虚空,此时手上倏的一松。

陆在望哪肯放过这等机会,当即翻身起来就要跑,护院反应过来便过来抓她,她素来奉行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耍,此刻见势不好,心一横,怒道:“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钟睿,刘承轩!你们张大眼睛看仔细,是谁杀的我!把我的尸身送到我那苦命的娘和祖母面前,叫她们替我报仇!”

她本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此刻却越演越兴起,面露狠色,竟唬住护院。钟睿等人更乘乱叫了声好。

两护院心中一凛,此人要真伤了哪,届时永宁侯府岂是能善了的?

即便书院有言在先,可防不住私下报复,陆之洹毕竟是将来要袭侯爵的人。

这样一想,便踌躇不前。

“何人喧哗?”

正是僵持之际,此时横空插进一道声音,众学生回头一看,正是书院山长。

山长站到廊下,摸着耳朵,负着手颇为头疼的摸样,想是也被陆在望吵得不得安生。

护院立刻上前道:“山长,此人不肯领罚。”

陆在望此时敛了声,偷偷觑那须发皆白的老头,只听他道:“不肯跪,那待如何”

众人目光又聚到陆在望身上,她审时度势,想到此地共有十二位护院,多来几个必得制住了她,届时讨不到好处,不若见好就收。

她便清清嗓子,“总之罚跪不行。”

山道:“那便罚站。”老头说完便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罚站两个时辰,三十下手板。”

陆在望心内先喜后凉,那护院得了令立刻便上前来,她冷不防叫护院抓住两手,又来一人行罚。这帮缺德的净打她左手掌心,陆在望此时憋了气,不肯做出讨饶姿态来,咬着牙一声不吭,打完三十下她的左手已高高肿起,透出可怖的血色来。

行完罚留下一位护院盯着她罚站,另轰散了看热闹的学生,院内一时便安静下来。陆在望心中气息翻涌,可依旧梗着脖子站着不吭声,

山间夜风寒凉,廊下只一盏孤灯摇晃,昏昏暗暗。此时只剩陆在望一人蹲着,耳边时不时有山中鸟兽啼叫,她心疼的摸摸自己的红肿开裂的左手掌心,连日来的做小伏低委屈憋闷一齐涌上心头,眼圈立时红了,她用袖子擦擦,正可谓越哭越伤心,越想越生气。

她一个女孩,二十岁上头一病死了,换到这幅身子上,又当作男孩养,可她又不是真的男孩,哪有那么耐摔打,自小到大,别的姑娘都是锦衣玉千恩万宠的娇养,就她摔的跟个泥猴似的。

一个二个都要来打她,还要被送到这等非打即骂的狗屁地方受气。她本也没犯什么大错!

她想到这里,嘴一瘪就扑漱漱掉眼泪儿。孤零零的蹲在黑暗的回廊里更觉寒凉,她心里想,总归替那可怜的三岁娃娃尽了十来年的孝,她也没少挨打,也尽够了。这些年攒的银子,她留一半给侯府,只拿另一半,也够在外行走的开销。

这松山书院,她就不伺候了!

这永宁世子,她也不干了!

如此便想定,气冲冲的转身回了庐舍,她四下一瞧,也没甚可收拾的,拎了破包袱,便轻手轻脚的出门。

书院前后共有两道门出入,可皆有护院看守。她想□□,又够不着。团团绕了两圈,总算在后厨院里老树旁的角落,找到个隐蔽狗洞。

陆在望略比了比,这狗洞略小,以寻常男子的身量是断过不去的,所幸她身量纤细,当下脱了外袍裹在包袱里,从墙扔到外边,自己从狗洞钻出去,这洞口确实小,她几乎是趴在地上,压着肩膀胯骨,硬磨出去的。

陆在望甫一出去,便觉山中空气清冽,通身舒畅,顾不上掌心巨疼和身上的磨蹭,揣起包袱,便从一条山中小道跑了。

只是她负气闷头走了一段,心绪渐渐平复,才觉出此事不明智。因是夜里,只就着一轮月色方能认路,可她又哪知道路,上山的路只走过一遭,又是在山里,上下起伏不定,早不记得。

那惨白的月色伶伶照在枝头上,把满山苍翠衬得枯败阴森,不知何处来的山惊扰了山林,惹起一树扑棱棱的,沉沉的黑影压住弯月,陆在望陡然生了一后脖子冷汗。

她只得顺着前路咬牙前行,越走越快,仿佛回头便有山中精怪异兽追赶,而后几乎是跑着的。

不知走了多久,竟远远看一处柔和的灯光,陆在望心下大喜,奔命跑去,原来是山中一处宅院,不知哪里的人家。

她左右瞧瞧,不像是妖精变的,便找了一处角门敲了敲。

不多时,便有人来应声。是个妇人,陆在望便道:“我是山中书院的学生,走夜路迷了道,不知可否借宿一晚。

里头默了会,而后有悉悉簇簇的响声,门吱呀开了道缝,露出个中年妇人的面容,她持着灯盏,上下打量,“松山书院”

陆在望连声称是,那妇人只她生的清秀白净,却像是个书生模样,问道:“姓甚名谁?”

“陆之洹。”

那妇人略点了点头,“等着,我去通报主家。”陆在望连忙点头,瞧着檐下灯笼露出的柔和灯光,心下定了大半,便靠着门蹲了下来。

那妇人关上门,便告知门上守夜的小厮,小厮又往里通传,便有管事的执灯穿过回廊,一路到了一处亮着灯的房前。轻敲了敲,“先生,殿下。”

里头道:“进来。”

管事的进了屋,恭敬的敛首问道:“门外来了位自称书院学生的少年,说走夜路迷了道,想借宿一晚。外头婆子怕真是院里学生,拒之外再出了意外,便通传进来,请您示下。”

屋内燃着臂粗的蜡烛,书桌后的团椅上懒洋洋的歪着个人,半张脸浸在夜色里,听了此话并无反应。反倒是一旁侍立的老先生问道:“可说了名字”

“陆之洹。”管事道:“听婆子说,生的十分俊秀,身量单薄瘦弱。”

这话一出,只听那老先生狐疑道:“陆之洹?”

老先生转向那人道:“据老朽所知,陆之洹此时正在书院受罚。”他亦困惑,可是听这形容,倒和陆之洹相差无几。

那人道:“那位小侯爷,本王记得和延弟一道进学的”烛内灯花一蹦,他坐直了,露出沉静面容,手指轻点椅背,若有所思。

正是成王赵珩。

而那老先生便是书院山长,王守义。

可倒是没想到,他倒有胆,进学未满两日,延弟尚且老实,他竟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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