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雨,咱们也去凑个热闹?”这已是十一今日第十三次与温紫雨提及报名一事。
温紫雨低调内敛,又怎可能去参加如此张扬的赛事?便第十三次拒绝道:“我不去。”并最后一次郑重地按着十一的肩膀道:“十一,我不会去的,况且就按咱们这个重量,也没有蛮族人和我们匹配,据我所知那些蛮族人比真武的男人还要高上许多,各个都有九尺般高!”
十一撇着嘴道:“那你休息这三日准备干嘛?不会就待在军帐里等闲吧?”
徐正说了,大家长途跋涉,翻山越岭实在疲倦,可好好休息三日,三日之后才会来给大家伙儿安排军务。
十一是兵役,温紫雨是九州盟门客,二人本不该分配在一。十一自然不肯,便使出女儿家的撒娇本领,堵得徐正心里发慌。徐正终是抵不住这小兄弟的攻陷,点头把十一的名字编改进了九州盟的营帐。
温紫雨透过窗,望着碧海蓝天,敞然道:“这里白天风和日丽,夜晚明月璀璨,如果可以,我宁愿躺在草原下,睡上三天三夜。”
十一也学着紫雨的情操,痴痴地望着窗外的大草原,她前半生困在飞雪楼里当歌姬,后半生则被束缚在幽魂客栈养尸魂,余生有幸能遇见商囚,又因爱情辗转至今,这美丽又辽阔的大草原,碧海蓝天,将她那颗复杂的心洗涤得一干二净。
“那我们去看总可以吧?”她偏头问紫雨。
温紫雨点点头,她自然也喜欢看热闹了。
“你们两个也没胆子了,打蛮族人应首当其冲!”
许是十一和温紫雨老实,矮小,又好欺负,林子方与霍达这两个字公子哥儿闲着没事儿便会来调侃两句。
三十人一个军帐随机分配,冤家路窄竟然又和这讨嫌之人碰见,十一看见他们心中便有不小怒气,上次在雪山脚下,这二人还想将自己作为筹码拿去献祭,反正这个梁子,哪方不挂点彩,绝对就过不去了!
十一没有武器,四下寻找了一番,操起床上紫雨的仙剑“呛!”一声龙吟剑出鞘,剑锋“嗡嗡嗡”作响,剑指霍达与林子方,呵道:“别来找茬儿,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林子方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
霍达则腹黑多些,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他一步一步朝着十一的剑尖走去,边道:“怎么?你敢刺我?”
十一肯定不敢刺,霍达进一步,她则退一步,但口头上却是怒声道:“你敢再进一步,我就捅穿你!”
霍达果真迈出一大步,这一步惊得十一来不及后退,剑抵拢了霍达的胸口,却并没有刺进他的身体,反之被顶弯出一个弧度!
“小子,本公子铜墙铁壁,就凭你的这把小剑,连我的衣服都捅不破。”
霍达玩味一笑,胸口用力一顶,崩直了那柄青锋,十一被这斥力反弹出好几大步。
温紫雨侧身抵住十一,怒瞪霍达一眼,反手握十一手中青锋,冷声道:“我就用这柄剑让你今日挂个彩!”
言毕,仙武之力一同淬入剑身,再听紫雨大喝一声:“去!”
仙剑作青光,直逼
霍达胸膛口!
霍达大惊,他万万想不到温紫雨竟会用出杀招!
“霍达小心!”
林子方惊呼,跨步上前欲从中打断仙剑的路数,可他还未临近剑身,一道剑气便往四处散去,剑气如刃,无情且急速,林子方避之不及“噗噗噗”三道剑气分别在她眉心,胸膛,右肩开了三条口子!
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没想到他竟比霍达还要先挂彩!
“温紫雨你疯了?”林子方捂着伤口震惊道。
温紫雨横眉冷对,凌剑寒声道:“今天过后,看你们谁还敢嘴欠!”
言毕,剑上仙力再盛,霍达没有武器在手,光凭空手难以抵挡仙剑锋芒,最后仙剑一击刺破他的防御,并在他肩膀上开了条大血口子!
温紫雨将剑召回鞘中,也不管霍达与林子方作何幽怨表情,拉着十一便往营帐外走去!
十一虽然惊讶紫雨的做法,但见着这两个公子哥儿受辱,心头那叫一个舒服,其他铺位的阳门弟子眸中也有难掩的喜悦,他们若不是害怕这两个公子哥儿将矛头指向自己,真说不准要跳起来欢呼。
“紫雨,咱们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呀……”十一扯着温紫雨袖口,轻声问道。
温紫雨没有回头,脚下步子更快,她细声道:“当然有点儿过了,咱们先出去避避风头,要不然被师傅知晓我用灵法,非打死我不可……”
二人走至军长大门前,还未亲自动手开门,门竟从外边儿遭人推开来。
“刚刚谁在用灵法?”
一个恰似阴柔的声音传进军帐,但这声音并不温柔,颇显生硬。
一个俊俏的青年男子负手走进军帐,男子不高,生得白白净净,眉宇间傲气十足,身旁随了两个高大威猛的铠甲战士,不怒自威。
十一与温紫雨先是被吓退了好几步,青年男子倒也和善,主要是他身旁的两个铠甲战士,如地狱修罗般,凶神恶煞!
“刚刚谁在用灵法?”青年男子沉声又问。
温紫雨紧握着手中的剑,眼下正是仙武矛盾白热化的阶段,用灵力甚至被当做违法乱纪。她心头即使不甘,可一人做事也要一人当。她咬紧牙关,欲上前投名,霍达却跨前一步,冷声道:
“是我。”
谁也想不到霍达会挡在温紫雨身前说这么一番话,他的伤口还在流血。
“你?”青年男子斜了霍达半眼,摇头道:“显然不是你,你身上没有灵力波动。”
霍达却从怀中取出一沓灵符,在手上拍了拍,道:“没有灵力就不能用灵符了?怎么着吧,你今天想要如何,直说。”
青年男子没有心思在与霍达多言,他抬起手,指了指霍达身后的温紫雨,从身旁的两个战士道:“把她带走。”
“不可能!”
霍达大喝,拦住两个战士不让走,又道:“今日之事因我而起,不管温紫雨的事,你们若要论罪就找我!”
青年男子凝眉,疑惑道:“论
罪?论什么罪?”
霍达道:“紫雨她是有灵力,但更是我们阳门弟子,武力亦有生脉,她是武修,不完全是灵修,你不能带走她!”
青年男子眯了眯眼睛,轻吐:“既是仙武同修唉……那我就更需要你了,”接着,他又笑眯眯地冲温紫雨问道:“小子,你可会医术?”
温紫雨虽不知青年男子问意如何,但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道:“不会。”
“呵呵呵……”青年男子竟捂着嘴轻笑起来,一会儿,他又招呼温紫雨道:“不会不要紧,只要有灵力在身,我教你几招你便能配合着治疗伤员,来吧来吧,就是你了。”
青年男子态度从冷漠一改热情,仅在几声笑语之间。这时,众人才发现他腰间的令牌,与普通军士的“将令”不同,他的令牌呈翡翠色,色泽光亮,雕工仔细,一个“医”字居中。
原来是军医大人。
众人肃然起敬!
上了战场,生死掌握在自己手里,在战场上受了伤,生死便掌握在军医手里,有幸活着回来的将士们,若遇上一个好军医,那便能捡回第二条命!
青年男子又高兴道:“现在军队中最缺最缺的便是军医,今个儿出来逛一圈还能捡到个宝,喜庆,真喜庆。”
温紫雨万万想不到,自己竟叫人当成了宝贝,心头那份担忧算是消去了八分,剩下两分担忧则是来自身旁的十一,若能救助战士们,她自当义不容辞,可她要是去了医账,十一咋办?
“我也会医术,你收不收?但我没有灵力。”十一突然问道。
“十一,你也会医术?”温紫雨惊呼道。
“这很奇怪么?”
十一不觉惊奇,以往的飞雪楼,琴棋书画,柴米油盐,诗词歌赋,医农占卜……十三大花旦,哪个不把这些东西过一遍?十一自认为诗词歌赋比不过李淑,琴棋书画比不过丁媛,但论医术而言,整个凉城都找不出几个大夫能好过她的。
许是特殊体质的原因,十一的眼泪都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她又如实道:“但前提可好说了,我几百年没动手医过人,只近几年王婶家的狗子癫了,我去给她医治过。”
青年男子在一旁,脸都快给笑烂了,他上前亲手拽过十一与温紫雨,道:“你们放心,这人,比狗好治。”
“……”
“……”
众人多是无语的,包括青年男子身旁的两个铠甲战士。
青年男子无所顾虑,拉过一旁的霍达,掌心升起一道灵光,轻渡入霍达肩上的伤口,没一会儿的功夫,伤口便奇迹般的愈合起来,疤痕都未曾留下。
“你……你也是灵修!”温紫雨惊呼道。
“嘘……此事不可外张,大家心知肚明便好,要治生死大病,还得靠生机与手术。”
青年男子牵着十一与温紫雨,摇摇甩甩地走出军帐,又道:“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乃真武首席军医之一,魏夏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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