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去星梦缘跟孟泽签约合作项目,公事谈完以后他说去他吧里坐坐,我们喝了点酒,然后……雨萱就穿着兔女郎的衣服进来了,当时还有付导演他们在,调侃着说要雨萱进娱乐圈。我看见她就懵了,一时生气就把她拉回家里打了一顿……”陆诚说着低下了头,每每提及这件事当年的锥心之痛又重回心中,让他懊悔不已。
“这不算大错,只是分寸不当,那确实不是她该去的地方。”陆千帆顿了顿,皱眉呵斥道,“不过你是喝了多少酒,说懵就懵?雨萱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不清楚么,她会自己无缘无故去那种地方?”
“爸,是我喝得糊涂了,萱萱她不懂的,那时候她不知道兔女郎是什么……”陆诚心痛的解释着。
“既然不懂,那衣服,谁给的?”陆千帆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可他还是要让陆诚自己说一遍,用心痛与悔恨提醒他犯过的错,以后不要重蹈覆辙。
陆诚心里一沉,依旧不敢隐瞒,低声道,“是……赵欣然。”
“你去韩国读书时我就说过吧,要是不喜欢赵欣然你必须跟她说清楚,你处理不当她才会对你痴心不改纠缠不放,最终还是伤害了雨萱。”陆千帆收了些怒气,语重心长的跟儿子讲起了道理。“男女之间的事情藕断丝连最伤人,这些事雨萱不明白你也拎不清么?”
“是我的错。”陆诚毫不辩解。
虽然陆诚已经知道了赵欣然的所作所为,可依然觉得不该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尤其是赵欣然。除了对雨萱的伤害,终究是自己辜负了她的情意。千错万错都是他的疏忽没有保护好雨萱,让她受了委屈。
陆千帆见陆诚对此毫不辩解一力承担,心中怒火稍减,“作为兄长,无论弟弟妹妹犯下多大过错,你可以打可以罚,但你必须保持自己头脑冷静,不能以此发泄情绪,更不能酒后动手,这是底线。这个错就皮带抽你五十下不多吧,不过我看在你多年疼爱雨萱的份上只打三十下。今后不许再因为男女关系问题让我女儿伤心难过,要不然我真的扒你一层皮,记住了么?”
“记住了……”陆诚心里纳闷,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似乎罚得并不重,连在一旁看热闹的程青川都觉得这简直是糊弄孩子。
“记住了就继续说。”陆千帆盯着陆诚,无意再开口。
陆诚是最怕父亲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好像他是个一·丝·不·挂的透明人,什么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后来,赵维来家里说,他说雨萱自杀了,我当时懵了,就相信了……”
“又懵了?你是无知妇孺么?他说自杀就自杀了?那小子的说辞骗骗家里的佣人老妈子也就算了,你从十三岁开始我就当做律师来培养,这破绽百出的鬼话也能信?你在打我的脸么?”陆千帆挑眉喝道,“懵了是不是,戒尺五十下,如果还不清醒就再加。还有呢?”
“还有……还有不该去蔚蓝吧拿那个……”说到这里,陆诚才看见父亲脸色浮现出了真正的怒色。
“我不否认做律师这一行有时候要在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办事,可咱们卓陆的规矩,你十八岁成人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要是没忘,自己说一遍。”陆千帆表情凝重,严厉之色超过了那次在外公面前动手的时候。
陆诚恭恭敬敬地背起了陆千帆讲给他的师训,到那一句‘不碰嫖赌毒’时,他的声音渐渐小了,抬起头来看陆千帆的脸色。
“说下去。”陆千帆面不改色。
“若有触犯师训,家法……家法一百……”纵使陆诚多年来已经练就了挨打时不哭不躲的忍耐力,可这么多条罪状说下来还是心惊胆战。
陆诚以前从来没有一天挨过这么多打,更别说还包括那曾让他疼到彻夜难眠的师承家法。看到这个物件,陆诚又想起那次是父亲替他承担了大部分的责罚,内心顿时羞愧自责之情更甚。
“既然敢做敢认,挨打的时候就别怪人手下无情。”陆千帆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挽起袖子,从那足有一米高的古董大花瓶里挑了一根两指宽的藤条。
大花瓶内遮着藤条的油布一掀开,微风就带着那熟悉的酒香从阳台飘进了书房,程青川的脸色立时也变得不好看,再看着陆诚时颇有些同病相怜的同情神色。“师兄……你真用师父的家法啊,还一张嘴就是一百……”
“怎么,这会儿你发了善心了?陆家的家法我可以通融,但师门规矩绝不能手软。”陆千帆抖了抖藤条上的液体,似乎并没有擦干的打算。“你哆嗦什么,印章交回来了,就不会再有人用这个打你。”
“我哪儿哆嗦了……有风。”程青川脸色一红,退到一边不再多嘴。
“爸,我知错了。”千错万错,多多认错总归不会错。陆诚等父亲这顿责打等了三年,如今虽是马上重罚加身,心里却是轻松坦然。
陆诚不用看程青川就知道他不会离开,只得硬着头皮往书桌前走。
陆千帆又开口道,“把你的错和你的罚,再说一遍。”
陆诚又羞又悔,却不敢违逆陆千帆分毫,声音洪亮道,“对妹妹责罚不当,对男女关系不清,皮带三十;遇事不够沉着冷静被人戏弄欺骗,戒尺五十;在蔚蓝吧拿了……犯了师门大忌,师承家法一百。”
陆千帆点了点头,向程青川道,“你都听清楚了吧?”
“跟我,有……有什么关系吗?”程青川立马立正,全身细胞都跟着紧张起来。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不知道么。我约了陆川一会见面,现在就走。这次你替我管教他吧。”陆千帆不顾陆诚窘迫又惊诧的目光,跟程青川耳语了两句就拎着风衣和公文包脚下生风的出门了。
随着陆千帆出门,陆诚只觉浑身无力,几乎跪趴在地上。
父亲竟然走了……
没跟他交代一句,就把他扔给这个看自己最不顺眼的‘师叔’,头也不回的去跟亲儿子见面……更可怕的是,父亲呵斥程青川叫错了名字,从回家到现在,他自己再没有开口说那两个字。
从此以后,父亲心里是不是只有陆川,没有陆诚了……
这一刻,陆诚的心情比在孤儿院时更孤独。
程青川脸色变了几变,发觉现在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陆诚两个人时,他收起了自己的紧张不安,像是逗弄着小宠物一般打量着陆诚,“怎么,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脱裤子吗?想知道你爸走的时候跟我说什么吗?”
“您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陆诚心灰意冷,满脑子只有那些父亲不愿意再管他的失落和悲伤,让程青川来好好教训他,真是最佳人选……看来父亲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儿子,不要他了……陆诚落下了委屈的泪,忍不住抽噎。
“这就吓哭了?那我好心告诉你吧。你爸说了,打后背还是打屁股随你自己选。不过嘛,”程青川狡猾地笑了笑,“那三十下皮带,要等他回来叫你家小萱萱过来看着你挨打。不如你眼泪留着点,等那丫头心疼你。”
叫雨萱来看着打?
父亲当真如此绝情,连最后一点脸面都不留给他了吗?
陆诚曾以为失去雨萱已经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经历,没想到,父亲如此轻而易举就能让他再次品尝这样撕心裂肺的悲伤。不过还好,父亲‘仁慈’的留了三十下皮带回来亲自打呢。
程青川看陆诚愣着,继续解释着,“臭小子,可别说我没提醒你,知道这藤条为什么泡在药酒里么?因为它韧性极佳,打在身上一下就能皮开肉绽,泡了药酒再打就不容易发炎感染,当然碰到伤口也更疼。”
程青川这话绝不是危言耸听,当年他只被打了三十下,都有小半个月不敢坐下。现在师兄一开金口就要打儿子一百下,他还真想看看这人前完美无瑕的陆诚要如何熬过去,也很想知道他会不会疼不过跟自己服软求饶。
“知道了,您打吧。”陆诚把父亲抽屉里的戒尺找出来递给程青川,毫不迟疑地解开皮带脱了裤子。他的心已经完全被伤痛淹没,再无暇顾及脸面。“萱萱胆子小,她看到血肉模糊的伤肯定会害怕,只留着那三十下皮带等爸回来打在背上吧……”
“那三十下皮带算什么,你确定这一百下藤条都打在屁股上?只怕你一个月都坐不下了……”程青川这时候真有些可怜陆诚,看不出他对那那小丫头还真是情深义重,自己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还想着她会不会害怕。
程青川把戒尺放在一旁,他可不想给陆诚慢慢适应的缓冲时间。先把那一百下藤条打了,到时候别说是戒尺,就是人肉巴掌对他来说也是难熬的酷刑。
“确定,开始吧。”陆诚撑在桌上,心如死灰。
虽然陆诚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藤条痛得差点呼出了声。那疼痛是咬进肉里的尖锐的痛,一下子就被抽破了皮,药酒触碰到伤口刺激的肌肉上一跳一跳的疼。要是戒尺陆诚可以面不改色的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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