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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让人跟来,轻轻关上门,一步步走过去。
他们相识不过半年,可他的人生从来没这么热闹和聒噪过,有个人陪伴真的是件让人忍不住想笑想要拥抱的感觉。
他坐到她身边,双手捏上红头盖,缓缓地揭开,瞧着那恬静精致漂亮的小脸,他的心软的快要化了,情不自禁由着自己痴痴地瞧着。爱,真是个很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现在也不觉得自己对她有多少的爱意,起码不烦她待在自己身边,也会期待他们以后以夫妻的身份朝夕相处的日子。
可能他们会有可爱的孩子,过普通人家和乐美满的生活。
见到郑芸溪微蹙着眉,不大舒服地靠着柱子,他将她的头挪到自己肩膀上,一点点拆着她的头饰。
“你还想装睡到什么时候?”冯天扬把头饰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好笑地看着全程都时不时地眯着眼偷瞄自己的郑芸溪,问道。
郑芸溪睁开眼,赖在他怀里,舒服地蹭了蹭,长松口气道:“终于不用忍受相思的苦了。”
“想我了?”冯天扬环着她,吻了下她光洁的额头,弯着唇角问道。
她立马点点头,跟孩子般比划着道:“很想很想的,你呢,可想我?”
“应该没空想吧?”冯天扬想了下,回答道。
郑芸溪坐直身子,瞪着冯天扬,他竟然不想自己,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他到底要怎样才能感受到自己对他的情谊呢。
冯天扬刮了刮郑芸溪的鼻子,笑着道:“小傻瓜。”拉着她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倒了两杯酒,他们相视着喝了下去。
冯天扬用拇指拭去郑芸溪嘴角的酒泽,在她呆呆的目光下,弯腰将她横抱着往床上走去。
郑芸溪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地搂着他的脖子,低垂着头,这时候她本该继续娇羞,可是,看到枕头下压着的白色锦帕,她脸色唰地白了,她,她,已经跟冯天扬有过夫妻之实,身子早就不是处子。之前入宫查体她可是塞了银子躲了这关的,可是,眼前的是冯天扬,就是不知道他收不收银子。
感觉到怀里的娇妻心不在焉,冯天扬微挑着眉,不知道她的小脑袋又在瞎想什么,看来自己的魅力不够,而她也没她自己所说的足够想他,现在还敢神游。
“那个,那个你不是累了吗,咱睡吧,”郑芸溪一把抓住冯天扬要解自己衣服的手,利索地滚到床里面连衣服都不脱,就钻到被子里了。
“害怕了?”冯天扬坐在原地,面无表情地问道。
郑芸溪心猛地抽疼了下,他自小就被人时捧时摔的,心思敏感,她以前在他面前是从来不放弃任何跟他黏糊的机会。今日她做的有些过了,郑芸溪紧紧抓着被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她总不能说我们以前是夫妻,我们已经行过周公之礼,所以这次没有落红,是相当正常的。
可,谁信啊!
反正若不是她有记忆,她是不信的。
冯天扬直接站起身脱下衣服,穿着淡黄色的中衣,拉了被子躺在外侧,闭上眼睛淡淡地道:“穿着衣服睡觉不舒服,放心,你若不愿意,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这话里自嘲的意味,让郑芸溪更加愧疚和心疼了。
明明她没错嘛,为何还要心虚。
她慢吞吞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将新服脱下,穿着正红色的中衣上了床,迟疑下,钻进了冯天扬的被窝,乖巧地躺在他怀里,弱弱地道声晚安。
听着枕边的人呼吸清浅,冯天扬才睁开眼,他紧抿着唇,这一天他从听到圣旨的那刻就在隐隐期待了,忙了数月都在为她能成为自己正妃而奔波,可到了洞房花烛夜,他才明白,自己在她心里不过如此。
一个女人不想要让自己丈夫碰,说明的问题再明显不过了。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疼,原来,他对她是有那么点爱的。
在他明白这个事的时候,已经似乎没了机会。
天依旧还有些昏沉,郑芸溪就被宫女喊起来洗漱穿衣打扮,跟冯天扬去宫里谢恩。她迷迷糊糊地一直坐到桌子上,被汤烫到才清醒,意识回笼后,她怔怔地望着陌生的地方,瞧着低垂着眼睑认真吃饭的冯天扬。
她脸色微白,乖巧地吃了点饭,便放下碗筷等着冯天扬。
他抬起头往她跟前的碗筷看了眼,没向之前般逼她多吃点,只是招手让人将饭菜撤下去,洗了手,沉声喊上她往外走去。
他的步子不快,可是他个子高一步赶她两步多。
郑芸溪提着裙子,蹑手蹑脚地小跑着跟着。
俩人之间冷淡的氛围,让郑芸溪明亮的眸子染上了丝黯淡和愁绪。
冯天扬紧握着拳头,他不明白一个月,俩人之间怎么了,她回家备嫁时欢喜的模样不是装出来的,难不成有什么事他不知道?
可这平日喋喋不休的丫头,此刻小嘴一直微抿着,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今日皇上没有上朝,而是在太后那里等着他们过来。
俩新人规规矩矩地奉茶后,郑芸溪身后的嬷嬷才笑着从袖袋里掏出雪白色的锦帕交给太后身边的嬷嬷,锦帕上那片鲜红色刺痛了郑芸溪的眼睛。他们没有吃午饭,带着诸多赏赐出了宫。
“为什么?”冯天扬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郑芸溪,微薄的唇抿成一线。
为什么,郑芸溪很没出息地被他盯着低下头,喃喃道:“我,你,算了说了你也不信。”
“你不说,又怎知我不信?”
冯天扬执拗起来,郑芸溪都招架不住,若是不给他一个理由,恐怕他不会让她好过的。
“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不能说吗?”
其实,这不是不能说,是说了对于凡人来说有些太荒诞了,再者他跟厉书杰来封印了灵力还封印了记忆,就是为了过凡人的生活。她若是将他们的身份告诉他,之前他所受的苦恐怕要功亏一篑。他这是在历练,何尝不是一种闭关,也有着走火入魔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