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顾清寒有些尴尬,旋即又有些恼怒。
一想起昨夜的自己被他带偏的情形,她就觉得羞愤不已!
看沈暮尘面色又是清清冷冷的样子,她不知道怎么的心头总有一簇火焰在燃烧。
怎么的啊?吃完不认账,用完就撒手啊?
顾清寒越想越气,筷子都不想捡了,端起碗直接喝汤,滋溜溜吸了一口面,长长的面条挂了一嘴,活像黑白无常吐出的舌头。
沈暮尘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又无奈又好笑,眼睁睁看着她赌气似的将那面条吧唧吧唧的拖着吃完了,看起来就像一只在吃草的兔子。
他拿起软巾帮她把脸擦干净,然后拿起自己的筷子,亲自夹起面条喂到她嘴边。
顾清寒面色冷冷拒绝:“陛下,妾身自己有手。”
沈暮尘:“嗯,朕知道。”
“贵妃的手使命重大,要好好养着。”
“吃面而已,不必你动手。”
顾清寒:“……”
似乎每句话都很正经,仔细一想,又没一句正经!
大爷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沈暮尘是这样的人?
一碗面吃完,顾清寒连忙站起来:“妾身去开新的药方。”
“等等。”
沈暮尘将她拉了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脸。
顾清寒:“?”
沈暮尘:“朕要亲亲。”
顾清寒:“……”
什么鬼?!幼稚鬼?!
她都惊呆了,沈暮尘的脑子该不会真的被瀛毒毒傻了吧?
“快些,朕已经几日未早朝了,待会要去乾政殿处理政务。”
顾清寒心底不情不愿,手底却狠狠的箍住他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陛下,满意了吗?”
沈暮尘唇角微弯:“十分满意。”
顾清寒轻哼了一声,提着裙子出去了。
沈暮尘看着她出去,失笑一声摇摇头,刚要站起来却忽然踉跄,一头撞在了桌子上!
两边腰间传来隐隐的疼痛,他的太阳穴也突突直跳,沈暮尘皱眉揉了揉。
这就是纵欲过度?
但昨夜他与顾清寒也并未发生实质性关系,不过是擦枪走火,这般也算纵欲?
沈暮尘在此方面上并无经验,以为大概也就是这般,所以也并未在意。
他传李进忠进来更好衣之后,就直接去乾政殿了。
顾清寒出门之后就朝偏殿走去,想先看看闲儿怎么样了。
昨夜她被沈暮尘压着,只是匆忙处理了闲儿的伤口,都没有陪着他。
意外的是,闲儿早就起来了,坐在桌边写字,沈冰澈坐在他对面的桌上,屋内安静而平和。
“什么叫帝王之道?”闲儿忽然问道。
沈冰澈放下毛笔,耐心说道:“为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需得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除此外,要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闲儿扶着脑袋,听不太懂。
他问:“太子殿下以后是帝王吗?”
沈冰澈抬头看他,未做明确的回答:“那闲儿想不想做帝王?”
顾清寒心脏猛的一跳,沈冰澈这是什么意思?
是沈暮尘让他探问闲儿的么?看看她顾家有没有野心,好拿捏把柄、适时治罪吗?
她正要推门进去,就听闲儿回答了:“闲儿不想做帝王,大姐姐说了,要是太子做了帝王,闲儿就做太子的大将军,为太子保家卫国。”
沈冰澈愣了愣,问道:“为我保家卫国?”
闲儿龇牙一笑,“对呀!是了,太子殿下,什么叫保家卫国?”
沈冰澈似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保家卫国就是保卫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大虞……”
他耐心的解答着,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兄长。
顾清寒竟生出一种这是她和沈暮尘的两个孩儿的错觉!
她皱了皱眉,推门进去了。
“闲儿和太子在说什么呢?”她微笑问道:“吃过早膳了吗?”
闲儿有些诧异:“大姐姐,现在都巳时了,准备吃午膳了。”
顾清寒顿时有些尴尬……
她故作镇定,淡定说道:“太子殿下请稍等,本妃给闲儿上药。”
沈冰澈瞥了一眼她烧红似的耳根,低下头说道:“好,没关系的。”
顾清寒将闲儿牵进内屋,问道:“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闲儿歪头说道:“手臂还有些疼。”
他昨夜只是被关在床箱内太久,稍微有些窒息,因为救出来得及时,所以没有什么大碍。
就是身上被人打过的地方,还有吊起来拉伤的手臂发痛。
顾清寒道:“既然还疼,那就别写字了,大姐姐跟太子说说……”
闲儿忙道:“不要呀大姐姐,闲儿喜欢写字!”
顾清寒无奈,“手好了再写也不迟,万一伤及根本,以后手脚都无力了,还怎么抗刀保家卫国?”
闲儿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嗯,大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吧……”
闲儿有些失望。
顾清寒帮他上好药后,又轻柔的给他穿好衣服,才说道:“一会大姐姐回紫阳宫取些东西,你在这里好好读书。”
闲儿点头。
顾清寒看了角落里的青瓷花瓶一眼,就这上药的一会儿功夫已经将这两日的情报都听完了。
她的紫阳宫放置不了大花瓶,最近太子也常常在偏殿这边读书写字……
顾清寒感觉自己的行动有些困难。
她带着闲儿出去,又和太子说了两句,才跨出门去了。
沈冰澈拿起一本书放在闲儿面前:“可认得字?”
闲儿苦着脸:“认不全……”
沈冰澈抿了抿唇,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顾清寒收回视线,眼底略微复杂。
与沈冰澈接触得越多,她越发现他身上的可取之处。
那么以后,沈冰澈的归置要何去何从?
她真的……能狠下心杀掉所有沈家的人么。
顾清寒心事重重的盯着手里的药方。
这是她刚给沈暮尘新开的药方,其中一味药与其他药材配伍起来,依旧是慢性毒药。
之前从未有过犹豫的她,此刻竟迟疑了。
难道就因昨夜的亲密?
顾清寒有些暗恼,恨自己不争气!
还未付出身体就这般了,日后若真的以美色换之,那还得了!
看来,她必须要想新的办法。
思及此,她不禁有些遗憾,之前她施针二十余日,只差一点能将沈暮尘去势了……
如果那时再多坚持几日,哪里还会有现在的烦恼!
正想着,问行就走了过来,恭谨的笑道:“娘娘怎么了?可需奴才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