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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1 / 1)

物尽其用。

津岛信也在挂断电话后细细回味了一遍这个词,只觉得他和boss还是有些相似之处,比如雁过拔毛的陋习,再比如他们同样认为前进的道路上必然会有人坠亡。

物以群分,再物尽其用。

津岛信也脚步平缓的沿着人踩踏出的痕迹往森林深处走,那件昂贵的风衣挡不住东京十二月的雪,寒意顺着尾椎骨一节一节的向上攀爬,就像是陷入沼泽的跋涉者只能看着自己重复下陷这个过程。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空有皮囊,又毫无意义。津岛信也漫不经心的想。

这场雪像是顺着那通电话的信号落入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人在行走,但也只是行走而已。磨空内核的机器也会按照应有的程序执行,然后自行在框框条条的坟茔里流放。

他莫名其妙想起来些过去很久的东西,就好像是他在大学毕业前偷偷办了张假的驾照,拿着假名开着辆破破烂烂的吉普上了95号公路。

佐川涉要闯进去的时候刚度过人生里相当挫败的一个阶段,他借着大提琴赛的借口,拿着琴盒里的一张写着银弹实验室相关人员的名单快来了个环游,最终得到的唯一有用线索就是他手里这张纸可能别名死亡名单。

能找到的都死了,找不到的不知道活不活着。

他拎着那张还有一半名字没查的名单看了整整一个晚上,然后开着辆破吉普钻进了不远的95号公路。

下一个名字在里诺,他得跨越这条只有黄沙的公路。

那条公路上荒无人烟,即使佐川涉拿着张假证也没人会排查他到底叫约翰·史密斯还是杰克·琼斯。

印第安人的部落还在更里面,佐川涉浑身上下一张假证一把大提琴,在最糟的季节里,就这么要走完852公里。

他在一个午夜走进了进入公路前的最后一家餐馆补给,窗边上坐了个在途中遇见过的假记者,佐川涉对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抬了抬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他们那的酒怪得很,透着股生腥气,但幸好还算烈,一口下去生辣辣的划着嗓子——若非如此,佐川涉会把它当成冒着气泡的饮料。

午夜场的餐吧算得上群魔乱舞——这地方什么人都有。流浪汉和背包客看上去如出一辙,通缉犯和警官一杯酒下肚或者能有两句里称兄道弟。佐川涉毫无违和感的混在这群人里,在某个午夜里听着人们骂娘,或者听他们举杯欢呼。

然后那个绿眼睛的男人走过来,问他为什么在这里。

这个自称char的记者没什么意思,用着一张伪装的面目全非的假脸,靠变声器变了个亲妈不识点声音。佐川涉不关心他是什么人,毕竟在这个餐馆午夜场的人全他妈是浪子,回头都不会的那种。

于是他随手捋了捋手中的烟,那不是他常抽的555,而是从吧台随手买的卷烟,一点火苗将白纸染成灰,手一抖,就在桌面上堆起了一小撮。火星在摔进空气的那一刻泯灭,燃烧的烟草冒出烟,有些呛人。

佐川涉在烟灰溅落前回答记者,他说他在来的时候碰见了只飞鸟,他要跟着那只鸟去看看《教父》。

[教父?]记者的声音很低,听上去和之前不同,不知道是来自变声器还是原本的声色,但那时候的佐川涉管他去死,[鸡尾酒的话,我记得是威士忌加安摩拉多?]

佐川涉大笑出声,或者是这酒真的太辣,他看上去几乎像是流泪:[我喜欢威士忌。]

现在的拉格维林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彼时的佐川涉真情实感的在赞美威士忌,这玩意一直刺ji到胃里,容易给人一种自己一直活着的感觉。

[你呢?为什么在这?]他握着酒杯的那只胳膊搭在记者肩膀上,另一只胳膊搭住琴盒。

[我是个记者。]记者无趣的回答,但没挥开他那只胳膊,[跨越无人区很危险,少爷。]

最后这个词上带了点调侃意味,显得他似乎多了点人情味。

[喊错了。]佐川涉懒洋洋的向后仰,[但也没差。]

[我猜你不是为了看看什么淘金热,来内华达干什么?]记者问他。

佐川涉咽下口含着腥味的酒,好像醉了的对他举杯:[去见“教父”。]

他看上去像是个背包客,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冒险者,但哪来的冒险者在包里不装着猎/枪和资源,而是装着把昂贵的大提琴,一个人来走一走沙漠?

佐川涉盯着窗外那条没有尽头的公路,看着这好像有些亮光的天好一会,然后突然勾住记者的肩膀大笑,他半强迫的把记者拉起来,扯着他加入围在一起的人们。

[你要去哪?]记者在他拉住自己的时候抬头问佐川涉,看着佐川涉的眼神好像是透过他看什么。

[我要去里诺。]佐川涉在猛然起身的天旋地转里大笑,[抓紧时间,还来得及飞跃死亡谷。]

[但95号公路不会经过死亡谷。]

佐川涉听见了,但他却像是真的喝醉的样子,兴致勃勃的扯着记者去听流浪汉走调的歌,然后拿着那架昂贵的要死的大提琴即兴拉了首玫瑰人生,那晚上的酒喂进琴肚子一般,那个记者就站在一边看着佐川涉混入人群,毫无违和感的拉着那架格格不入的大提琴。

凌晨之前,佐川涉背着那个大提琴包开着破吉普返程,他在95号公路走了四分之三的路,却在一个晚上后反悔,走上了和里诺相反的道路。

那个琴盒里其实也没什么,一张照片,一份名单,一把左轮,还有那架昂贵的大提琴。

他来时候和走的时候几乎里面的东西毫无区别,子弹一颗没少,只不过和整个沙漠最格格不入的那架大提琴成了废木,被佐川涉毫不留情的砸成了两半。

津岛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那件事似乎和如今没什么相似的地方,酷暑和凛冬,沙漠和雪林,唯一的相似大概是同在午夜——

让他挫败至极。

只能选择放弃调查很糟,只能选择站好阵营也很糟,命运总能兜兜转转展示重叠。

津岛信也把毫无用处的东西重新扔到不重要的地方,伸手清理干净在小侦探手机上的通话记录,退出页面的时候看见了通话记录上一连串的红名,一个紧接着一个。就这短短一通电话的时间,有一个人锲而不舍的给他打了二十一个电话。

津岛信也:……谁啊大半夜的这么遭了瘟一样。

他正象征性谴责对方毫无社会公德心,第二十二个电话紧接着打了过来。

说真的,即使是传/销或者卖保险做到这个份上也真的是太拼命了。但这电话毕竟是小侦探的,抱着万一真有什么事的想法,他随手接通的电话。

“shinya!”安摩拉多在那面惊天动地一声大喊,津岛信也只是庆幸自己没开公放,否则树梢上的雪会被这一声惨叫震下来给他添点喜气。

他战术性把手机放远了点,言简意赅的问:“你脑子有病?”

拉格维林可能不正常,但安摩拉多一定得进精神病院。

这就像是当初那个记者看佐川涉,也可能觉得他脑子有病。

那双绿眼睛在津岛信也眼前晃了一下,地面上又是沉甸甸的雪了。

“你刚刚在通讯么?我找了你半天你都不接。”安摩拉多随口一问,然后立刻把话题转到了关键上,“我联系过朗姆了。”

“嗯。”津岛信也冷淡的应了一声,“我没听见电话。”

“这样——对了,红十字会捐款项目现在在我这。”

这句话让津岛信也挑了挑眉,他有了些意外。安摩拉多找到了天海理穗?还是说他把毛利兰和天海理穗认混了?

“你确定?”

“我确定。”安摩拉多听上去有些绝望,“你的捐款项目见到我就往死里咬了我一口,她现在还在咬着,我可能需要打破伤风。”

“听到没有?亲爱的,我真是你家先生的朋友,你能不能松口?”

“哦。我不报销。”津岛信也这次确认了安摩拉多确实找到了天海理穗,“——你带着她立刻离开,在我回去前,别让别人找到你们。”

但天海理穗怎么跑出去的?那个组织的新人帮了他?就算是卧底,也有一开始就不要命做慈善的么?谁家的人这么拉?

还有,如果天海理穗不在这里,那么第二个绑匪在哪里?

津岛信也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些问题,空气中那股古怪的松油味让他有些烦心,而安摩拉多又在另一边说了下去:“我说——shinya。这件事不太对,这地方给我感觉很奇怪,你最好快点出来。”

当然不对。津岛信也闭上了眼睛,他隐隐约约觉察到了些晕眩,周围的树木好像旋转扭曲的向他逼近,再睁眼这又是错觉了。他没理由在今晚这么频繁的想起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没理由自己无法克制回忆,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时候,他居然——无法紧张起来?

“你闻到那股味道了么?我……”安摩拉多的声音还在手机里响着,津岛信也却单手捂住了声道,森林里寂静无声,只是风簌簌的声音,还有手机的振动,似乎空无一人。

但津岛信也的感觉从来没有出错过,几乎是在他转身的同时,黑暗里亮起一点闪光,飞速的向津岛信也后颈刺去,但这十拿九稳的一刀却被那只手机拦住,在切开手机后直直划破了津岛信也的袖口。

刺杀者惊愕的抬头,对上了津岛信也那双没有感情波澜的铁灰色眼睛。

第二个绑匪,现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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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完1k。再赌文我倒立洗头。

——

二编,改了个修辞,半夜打的神志不清。

刺杀者不是莱伊,是那个奶茶店里喝多了的男人。店长头上的那一枪是阿卡伊狙的。他在店长死于失血过多前一枪毙命。记者也不是阿卡伊。

赤井秀一这个男人仿佛出场了,但又好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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