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喝酒(1 / 1)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又慌乱瞥开视线,傻站在原地不敢轻易开口。

原修心里一跳一跳的,头重脚轻,像是瞬间被扔到了口气稀薄的高原,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射击区里,不是传来枪击和报读成绩的机械声,只有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气氛诡异尴尬。

他喉头干涩,想开口说话,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来,整个人像是被火燎过,烫得令人心惊。

见他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红,白琼还以为是被自己气得,她都要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原修忙答:“我知道。”

他努力镇定。

“是我不好。”原修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深吸着气:“是我没注意分寸,站得太近了。”

白琼低下头,没说话。

他做了两个深呼吸,让自己不要多想,更不要乱想。

稍微平复些,原修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白琼也很乱,心里想着怎么老在他面前做傻事,又是吐人家一手,又是、又是亲……不是,又是碰到他……

原修看她窘迫,觉得这也不是办法。

他轻咳一声,冲她招手:“你再试试。”说得是枪。

白琼抬头,碰上他平静的目光,又飞快地低下头。

原修暗自松了口气。

要是再多一秒,只要多一秒,可能他就要狼狈地别开眼了。

她脚底磨蹭,才走回他身边。

原修见她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再多说,只是把枪交给她,让她自己瞄准。

“就是这个凸起的小点,”他示意她伸手摸枪口上的准星,却不再主动碰触她。

刚才全然没有那份心思,即使脸贴着脸,他也心如止水,没有丝毫多余的念头。可经过这个小插曲,两人的心境已全然不同。

白琼慢吞吞地接过枪,冰冷的外壳上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带上耳罩和眼罩,这次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凸起的小点儿,试着举枪瞄准。她本来就有些心不在焉,又确实没天赋,最开始几发几乎枪枪脱靶。

原修见状,这才把思绪拉回来一些:“你先放放,手放松一些。”

要是一直不停地放枪,可能会形成错误的肌肉记忆。

他帮她拿着枪,让人甩甩手放松。

格’洛克在手枪里算是最受欢迎的型号了,自重轻,枪身段,子弹多,无论是军用还是民用的,市场占有份额都很高。

这种枪也非常便于瞄准,白琼开始不会看,等换了心情再试,渐渐摸出些门道。

慢慢的,她不再脱靶,最好的时候打个了6环,虽然是瞄偏了之后误打误撞的结果。

这下,她总算来了点兴致,半眯着眼瞄准星:“你们怎么都喜欢玩枪呀?”白琼心里想着,要是白琮在他可能也是喜欢的。

“嗯。”原修应,“小时候可玩的也不多。”

以前原老爷子身体还硬朗着,没去外地疗养,就住在大院里,原修和周洧都跟着。小男孩都淘气,到了七八’九的年纪,更是狗也嫌的。大院里又是男孩子居多,一帮人整天打打杀杀。

原老爷子见了,觉得与其在外面胡闹,不如学点真本事,就把两个孙子都捉了回来,交给了警卫员。

能在这个院子里住的,家里都是有一定军衔的,天然地对军事有好感,连陈思佳那些女孩子也是不爱红妆爱武装。

后来见了原家这两兄弟学得有模有样,其他的孩子都眼红,回家吵着闹着要学。

人人会玩枪,在他们这一辈儿里,算是一道风景线了。

那时候他们都偷着去部队的专用靶场,用的都是真’枪真子弹。现在再用起仿真’枪来,难度大大降低。

原修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让她放完最后几枪。

最后一颗子弹打完,电子屏报出成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进步。

白琼相信,要达到原修那样的水平,肯定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力。

她摘掉耳罩,长舒一口气。

白琼隐约感觉到了,这种运动看起来没什么消耗,但因为要全神贯注,屏气凝神,反而很费心力,过程又刺激,到最后已是一身汗。

很放松。

怪不得他们会喜欢。

她神情轻松,原修跟着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再继续尴尬。

他看了时间,叫上那两人,去了大院附近的一家私房菜。

说是私房菜,这几年已经慢慢又开了好几家连锁店,里面的菜肴小巧精致,又时常推陈出新,很得年轻人的喜欢。

原修把车停在了外面,几个人下车进了餐厅。

他们就住在附近,是店里的常客,朱昱杰熟门熟路地带头进了店。白琼跟着原修走在后面,过了前台,服务员带他们穿过走廊。

餐厅里是原木色的装修,吊着暖黄色的宫灯,白琼看着走廊两边墙上饰以油纸伞、大团扇、长流苏等,颇有古风特色。

进了包厢,里面同样是原木色的桌椅,四个人落座,男生和女生两两对坐。

他们三个是熟人,彼此口味都了解,朱昱杰特意问白琼:“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没有。”白琼摇头,“我都可以。”

原修看了她一眼,想起之前出去玩,她也说都可以。

他换了个具体点的方式又问:“喜欢吃辣点的还是清淡点的?”

白琼想了想:“辣的。”

原修嗯了一声,叫服务员换了两个菜。

朱昱杰又看了他一眼,趁着两人没注意,跟陈思佳飞了一眼,偏偏这人不解风情,咬着水杯问:“你眼睛抽什么筋?”

她一说,原修和白琼也看了过来。

朱昱杰骑虎难下,只好再抽了两下,嘴上很烦陈思佳:“我自然反应不行吗?”

“自然反应?”陈思佳说,“你年纪轻轻帕金森啊?”一说完,她自己哈哈笑起来:“在美帝要注意养生知道吧。”

见她笑得开心,朱昱杰也气不下去了,笑着一摇头。

白琼在旁边看着,跟着抿嘴笑,觉得他们性格真好。

很快,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先上了凉菜,又上了酒。

这酒而是特制的酿酒,度数不高,味道偏甜,很适合朋友聚餐小酌两杯。

朱昱杰在移动车里挑了挑,先选了一瓶高丽米酒又选了一瓶桂花酒。

两瓶酒各有半斤,装在陶土色大肚小口的瓷罐里。朱昱杰主动给大家服务,两种口味各自倒两杯。

“你尝尝哪个好喝。”他两手端着小杯子,放在了邻座的白琼身前。

“谢……”白琼正要接,被人空中截胡。

原修伸手握住小酒杯,看向她:“你上次喝酒之后什么样子?忘了?”

“……”白琼心里想着确实忘了,上次不都喝醉了吗。

这话说出来又像是顶嘴,她抿了抿嘴唇,缩回了手。

朱昱杰扬了扬眉:“上次怎么了?”

原修趁机把两杯酒都端过来,放在了陈思佳面前,淡淡开口:“你叫她自己说。”

他这话说得颇有兄长威严,白琼挠了下头,在心里反省,是不是上次喝醉了她干了什么蠢事儿被他看到了?还是给他添麻烦了?

大概是惹麻烦了吧,白琼想,毕竟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连怎么进门上楼也不记得了。

“上次……上次喝梅子酒,”她挤了个假笑,“我喝酒醉了。”

“梅子酒后劲儿大,这个不怕的,这米酒就像是醪糟,吃汤圆的时候还要吃呢。”朱昱杰说,“再说今天跟我们在一起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回家了。”

原修不想让白琼沾酒,没松口:“朱昱杰,别劝女孩子喝酒。”

听他这么说,朱昱杰倒是没再劝了:“那行。”

陈思佳看着自己面前的两只酒杯,这会儿也觉察出原修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那我呢?”她指了指桌上的杯子,“我不是女孩子吗?”她看向原修,“你怎么不让我喝?”

说完她又觉得好像不太对,于是来了一遍:“不是,你怎么不让我不喝?”

本来大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一补充反而听出了问题。

原修笑笑,很好说话:“要不你今天也别喝了?”

“佳佳,”朱昱杰单手撑着额头,乐不可支,“你这还没开始就醉了吗?到底是我出国了还是你出国啊,语文水平也太次了吧。”

陈思佳呸了一声,也笑起来:“我哪儿说错了?双重否定表肯定嘛。”

她说着说着,猛地一拍手,跟朱昱杰吹嘘:“你不知道,说是我们今年有个学妹摸底语文考了145。”

朱昱杰是念完高中才出国的,当然知道国内考试的情况:“真的假的?语文还有人考上140啊?”

“真的。”陈思佳也觉得不可思议,她看向白琼,“就是你们高一的,你认识吗?”

白琼没想到话题这么快就转到她这里来了,支支吾吾:“算、算认识吧。”

原修看着她面露窘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脸上像是被揉上一层薄薄的胭脂。

他不由地好笑,倾身过去问她:“原来只是算认识呢?”

白琼抿唇看向他,原修平时说话一向是温和有礼,很少有这种调侃的语气。

她眨了眨眼,有点不适应。

“原修你什么意思?”朱昱杰问,“是白琼班上的?”

原修笑笑,手执酒杯,冲身边人一偏头:“喏,145。”

陈思佳瞪大眼睛看向对桌,靠了一声:“真的假的,你这么厉害?”

“是白琼?”朱昱杰立马朝她拱手,“失敬失敬!”

“没有啦没有啦。”白琼有些害羞,没想到一次摸底考试而已,竟然传得这么远。

陈思佳看她的眼神立马不一样了:“把你们的学霸运气穿点给我啊,我好怕会考语文不及格啊。”

白琼想笑又不敢,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担心会考。

陈思佳豪气地举了一杯酒要跟她干杯:“这么厉害必须得喝一杯了。”

白琼没有贸然接,只是仰头看向原修。

上次喝醉,除了第二天起来有些头疼,白琼并没有糟糕的回忆。可她还记得青梅酒的味道……还挺好喝的。

她其实,还挺想再尝尝的。

陈思佳才不给原修面子呢,抓住白琼的手让她自己接住杯子:“没事啦,这个不会醉的。”她瞪原修,“你今天不需扫兴啊。”

白琼也赶紧保证:“我不会喝醉的。”

她眼里好似含着水光,在暖灯的照耀下,多了一分柔媚。

两个小姑娘都看向他,他倒像是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原修简直惹不起,拱了拱手:“你们高兴就好。”

两个妹子瞬间开心了起来,碰了杯子,各自饮尽。

朱昱杰得寸进尺:“我不管,我一会儿也要跟白琼喝一杯,白琼你说行不行?”

“行的。”她老老实实地说。

原修心想,你们倒是喝痛快了,一会儿要是又醉了,回家还不是得我来伺候。

那一晚的记忆若有若无地骚扰着他,醉醺醺的小姑娘指着他的眼睛娇声道:“你看起来好饿呀。”

原修垂下眼眸,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一晚她带来的酒香。

服务员适时进门上热菜,每道菜的分量不大,但摆盘精致,看上去让人很有胃口。

几个人边吃边聊,彼此之间更加熟稔。

朱昱杰喝酒上脸,一张俊脸渐渐发红。他进门就脱了外套,只穿了白t和牛仔裤,这会儿仍冒出些汗珠,点在额角。

他嘴边噙着笑,讲起这大半年在异乡的生活,专挑狗血的事说,逗得人哈哈大笑,连白琼都觉得很有意思,不时问上两句。

“对了,你大学定了没?”朱昱杰问原修,“要不跟我一起去加州吧。”

他俩同岁,但原修小时候身体不好,休学过一年,所以才和陈思佳一级。

白琼嘴角笑意凝固,侧手看向原修。

他不是保送了吗,这还要出国吗?

对白琼来说,出国是一件昂贵而遥远的事情,或许这辈子也没有机会。

余光里,原修瞥见小姑娘咬着筷子看他。

他没太明白那个眼神的意思。

“不了吧。”原修想了想,说,“我出国太麻烦了。”

朱昱杰嗨了一声,说:“哪儿麻烦啊?你要是不愿意diy就找个中介,一条龙服务,你这履历直接拿全奖也没问题啊。”

原修笑笑,也不争辩:“到时候再看看吧。”

莫名的,白琼松了一口气,她也没多说话,自顾自地夹菜吃。

吃完饭,他们又天南海北地多聊了片刻,白琼大多数时候在听,在柔和舒适地灯光里听人谈天,带着一种熏熏然的惬意。

她心想,说起来,人家只比自己大一两岁,可这一两年的阅历却像是隔了十几年。

白琼想到了爸爸,从前她爸爸也会跟她聊新闻聊历史聊小说杂文。

要是爸爸还在……

她慌忙打断自己的联想,伸手举杯,多抿了一口桂花酿。

朱昱杰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往回走了。

因为喝了酒,原修没开车,四个人慢慢走回了大院。

朱昱杰非让人先去他家,说是带了礼物回来。

几个人顶着夜风一路走去,身上的酒气也就散得差不多了。

朱家大人不在,朱昱杰自己开了门,27寸的行李箱就放在门口,连托运条都没来得及撕掉。

他招呼人坐:“你们要不要喝水?”

几个人刚吃了饭出来,也不跟他客套,直接坐上了沙发。

朱昱杰拉过箱子在客厅边打开,里面的私人衣物很少,半边箱子都是带的各种各样的礼物,他先找出原修那份递了过去。

只是没有提前准备白琼的。

但朱昱杰心细,多备了几分礼物,他选了一对耳钉出来,递给白琼:“初次见面,一个小礼物希望你喜欢。”

见她想推辞,他落落大方道:“毕竟咱们是一起玩过枪又一起喝过酒的交情,这个一定得收下。”

白琼下意识地看向原修,想征求他的态度。

陈思佳大大咧咧地说:“给你的,你看原修干嘛。”她嫌弃原修,“你行啊,在人家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我看周洧都没你可怕。”

原修有些犯困了,懒洋洋地靠在单人沙发上,望着小姑娘笑了笑:“给你你就收着。”

白琼这才收下来:“谢谢。”

“看看喜不喜欢。”朱昱杰说。

是一个小巧的盒子,包装完整,上面用藏青色丝带系成蝴蝶结,白琼看了有几分舍不得拆。

她打商量:“这个包得好好的,我回去再拆好不好?”

“行。”朱昱杰说,“对了,我给周洧带了件球衣,你帮我带给他吧。”

白琼顿了下,又看向原修。

这次连朱昱杰都笑起来了:“这你也要看他啊?周洧不是你表哥吗?”

白琼只好接下:“……那我替他谢谢你。”

“没事儿。”朱昱杰又猫着身子去翻箱子,找了半天没找到,扭头回来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佳佳的礼物我怎么找不到了呢。”

陈思佳不依起来:“什么啊,你是不是没给我带?”

原修笑了下,从沙发上起身:“那你一会儿把人送回去。”

“知道知道。”朱昱杰说,“放心吧。”

两个人出了门,夜里的风一吹,仍然冷得让人打哆嗦。

热闹了一整天,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倒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他们顺着院子里的小路往回走,两边亮着路灯,隔着一栋一栋的小楼,几乎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白琼单手捏着那个小盒子,看着眼前的光,觉得就这么个小院子,比她们镇上的灯还要多。

她捏住领口,不让冷风吹进去。

原修见了问:“冷吗?”

“冷。”她声音带着哆嗦。

他哼笑:“冷了好,醒酒。”

白琼被他噎住,小声争辩:“我没有醉呀。”

今天的酒度数没有那么高,她又只喝了两……最多四杯,虽然有点晕晕的,但绝对没醉。

大概是真的很放松,原修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女孩子在外面不要喝酒。”

她“哦”了一声叫痛,伸手捂着额头:“那不是有你在吗?”

原修在心里回味这这句话,明明知道她只是无意,却忍不住因为这种潜意识的信任而雀跃。

“那以后,只能我在的时候才喝酒。”他说。

白琼想了想,要不是跟他一块儿,她周末都不会出门的,当然也不会去喝酒啦。再说了,自从知道自己喝酒会断片儿之后,她心里也觉得这东西不能碰。这点安全意识她还是有的。

她答应得很痛快:“好。”

原修笑了笑,算是满意。

两个人回到家,李奶奶在看电视,原修问:“我妈出去了?”

“是,下午接了个电话,说是出去吃晚饭了。”李奶奶站起来,“对了,白琼,你妈妈刚才打过电话来了,叫你给她回一个。”

原修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白琼。

自从知道事情原委,他隐约猜测出两人母女关系堪忧。

白琼没注意他的眼神,神情很自然:“谢谢奶奶,我知道了。”

两个人上了楼,分别回房间。

白琼回房间拿了衣服,先去卫生间洗澡。

细密的热水喷洒而出,落在脸上,她双手捂脸用力的搓了搓,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浴室里热了起来,玻璃镜子上起了一层水雾。

二十分钟后,白琼关了热水,擦干身体,一件一件穿戴整齐。

顺手拿毛巾擦拭镜子,她打开吹风,对着镜子吹头发。

自从上次悄悄给沈敏打电话说高子恒的事情后,白琼的心里就就有一根刺。她不敢相信事关爸爸,妈妈也能叫她忍耐。甚至周末的电话里,沈敏也没有再提,只是又一次叮嘱她要团结同学,不要给原阿姨添麻烦。

其实白琼听了挺受伤的,她努力消化这样的负面情绪,说服自己,妈妈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不忍耐的话,那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要专门为此跑一趟江南吗?或者请原阿姨去学校吗?

都不现实。

白琼想通了这点,就在心里原谅了妈妈。

她吹干头发,回到房间,用分机给家里打去电话。沈敏很快接通,她的声音比之前好了许多,说起白琮的病情也乐观了许多。

白琼听了很高兴,连连感叹太好了。

沈敏顿了下,问:“你呢?最近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还适应吗?”

“适应啊。”白琼无伤大雅地抱怨了句,“就是太干了。”

沉默片刻,沈敏说:“水土不服是很正常的,要是身体不舒服,你要听原阿姨的安排,知道吗?”

“知道的。”她乖乖答应。

挂了电话,白琼心想,怎么会不舒服呢,她最近都胖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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