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1 / 1)

裴初知的心是乱的,呼吸也是乱的。

她甚至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还神游天外地思考了一下,难道刑野是嫌刚才电影里的吻戏太差,决定亲自上阵对她进行演技指导?

这个荒唐的念头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因为刑野的吻如同他本人一样,像入喉的烈酒,又像迸发的火焰。

烫的、燃烧的、充满强悍且凶猛的侵略性。

裴初知好像忘了要抗拒——事实上,她也并不想抗拒。

她觉得自己特别狡猾,明明内心有烟花漫天炸开,却又半推半就地将手挡在他们中间,好让两人在沙发上不至于贴合得那么紧。

她摸到刑野那件白t下绷紧的腹肌,指尖沿着稍稍凹进去的肌肉线条游走,在感到快要喘不过息时,她求饶似的掐紧了他瘦削的腰侧,把脑袋往后仰了仰,结束了这个吻。

然后舔了下嘴唇,眸中含着光,眼尾挑了半抹桃红,把欲拒还迎四个字拆得七零八落,散在妖冶神色与凌乱呼吸里。

刑野松开她的手腕,将小臂撑在沙发上,错开视线阖上眼,像在克制下一步的动作。

他的气息滚烫而错落,大抵能称得上是意乱情迷的最佳诠释。

两人在这间隙里各自平静了一会儿。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可谁也懒得再关注它拍得有多糟糕。

毕竟他们这会儿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刑野再睁开眼时,嗓音是哑的:“我……”

“没事,我懂。”

裴初知其实根本没懂,但她不太想听刑野解释或陈述他的行为动机。

反正她也正有此意。

所以亲就亲了,何况和他接吻是件很享受的事,她心里终究是欢愉多过惊讶。

刑野往旁边坐好,眼中有暗潮涌动。

他沉沉看了裴初知一眼,莫名觉得她可能什么都没懂。

“刚才不是在演。”

话说出来他自己都感到好笑。

裴初知扬着脑袋看向天花板,因为短暂的缺氧感受,睫毛有点湿润。

她抬起手背擦掉被亲花的口红,故作镇定:“嗯,我也不是。”顿了顿,她又说,“但我们别继续聊这个了。”

刑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再说话。

裴初知松了口气。

她和刑野都不是凡事讲求逻辑严谨的理科生,没必要针对“你为什么亲我”这种问题,像小孩子一样讨论得太过清楚。

气氛到了,情绪到了。

水到渠成而已。

再继续探讨下去,难免破坏此刻难得旖旎的气氛。

裴初知把压皱的裙摆理好,站起来问:“你想喝酒吗?阮黎之前送了几瓶过来,但一直没找到人陪我喝。”

她平时并不贪杯,但她想,在一个吻结束之后,和刑野一起喝点酒缓缓,总好过两人各自对着电视枯坐。

“也行。”

裴初知点了下头,走过去打开厨房边的酒柜,听见刑野把那部罪魁祸首的电影关了,仿佛在消灭犯罪证据一般。

她借着打开的柜门挡住脸,重复深呼吸几次。

刑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你还会和阮黎见面?”

“嗯,她也住在这个小区,就在旁边那幢楼。”

裴初知慢吞吞地选酒,其实根本就没几瓶,但她就是刻意放慢了动作,“不过阮黎比较忙,见面的次数不多。”

刑野说:“她人还算不错,不像有些人心术不正。”

“你遇到过心术不正的艺人吗?”

“……有一些。”

裴初知拖长音调“哦”了一声,心想他指的可能是从前那些蹭他热度的女明星。

这事说来多有意思,他费尽心力找来她这么一位合约情侣,结果她不仅蹭了热度,还惦记上了他这个人。

裴初知觉得如果将来哪天有人发布“最贪心女艺人排行榜”,她肯定要为自己投上一票。

拿一瓶酒磨蹭不了太久。

最后她随便选好一瓶,又拿出两个高脚杯就回到了客厅。

阮黎选的酒口感偏甜,倒进玻璃杯里透出清澈的琥珀色。

裴初知喝了几口,感觉没什么酒味。

可能跟她刚品尝过最炙热的温度有关。

刑野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心思明显没放在喝酒上。

他目光缓缓垂下,扫过t恤上被抓出来的褶皱,然后低声说:“昨天录节目的时候……”

“嗯?”

裴初知心中一凛,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你为了救我自己出局,当时怎么想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该来的总会来。

裴初知本来没料到会有那么极端的局面,节目录制开始前她能想到最危险的情况,无非也就两种。

刑野是凶手,她要千方百计为他脱罪。

刑野被凶手追杀,她要尽量帮助他逃脱。

结果万万没料到节目组设置的,居然是毒杀,而且还是“解药只有一颗”这种狗血的设定。

如今刑野突然问起她的心路历程,裴初知不知该怎么讲了。

她晃了晃酒杯,全部喝掉之后才说:“情况太紧急我没想特别仔细,就是不想看见你在我面前被杀掉吧。”

刑野见她又往杯里倒酒:“少喝点。”

“这酒度数不高。”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听话地小抿一口就放下,“而且我们不是情侣吗?不能一直让你单方面护着我,总要有来有往才行嘛。”

她不知道自己脸颊染了层绯红,也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有多认真。

刑野的眼神沉了下去,他坐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以后别再这样做。”

他不需要以这种方式来换回她的“有来有往”。

那种眼看着她离开的滋味,体验过一次他就不想再感受。

“当然不会啊,节目已经录完了嘛。”

裴初知眼中荡开微醺的笑意,浸过酒精的嗓音婉转出动听的音色,“你别在意这种小事。”

刑野安静地看她一眼。

裴初知跟他碰了一下杯:“真的,别在意。我就是想对你好一点,就像你对我那好样。”

“……”

刑野静了几秒,仰头把酒一饮而尽。他喝得太快,喉结急促地滚动,如同宣泄某种隐晦的情绪。

裴初知的目光落在他的喉结上,无意识地吞咽几下。

她漫无目的地想着,刑野难道发现她的心意了?连同她邀请他来家里躲雨的心思也一并发现了?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那么他会如何看待她?

会像厌恶那些女艺人一样,嫌弃她心术不正吗?

裴初知默默往两个空酒杯里倒上酒,自暴自弃地想,是啊,她就是心术不正。

刑野又喝了半杯,忽然出声:“裴初知。”

“啊?”

裴初知太久没被过他叫过全名,一下子紧张起来。

她抬起眼迎上他的视线,怀疑刑野可能酒量并不好,否则他的眼睛不应该看起来像缀落了满天星辰的夜空。

漆黑如墨,偏又闪耀着细碎的光芒,晃得她眼花。

裴初知不敢再细看,垂下眼睫,想将几乎掩藏不住的沉迷都散尽。

刑野往前倾身,停在离她很近的距离,吐息间有和她相同的酒味。

他浅浅地勾了下唇角,瞳孔中映出她的身影。

裴初知想,刑野真的喝多了,但他喝多了也照样好看。

笑起来的样子,能倾倒众生。

而她就是众生之中最为幸运的那个,得以机缘巧合,见到他锋芒之下的迷离姿态。

“你醉了。”裴初知没发现她咬字已经含糊。

刑野摇头:“我没醉。”

“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裴初知嫣然一笑,艳色袭人,像在雨夜里舒展开所有的花瓣。

刑野无奈地叹了声气,没见过她如此不讲理的一面。

明明她自己干掉了大半瓶酒,却反过来栽赃他才是醉酒的那一个。

裴初知收走他手中的酒杯:“不许喝了。”

将酒杯放回去时,她手滑了一下,酒杯悬悬地搁在茶几边缘。刑野眼疾手快往里推了推,拯救了那只高脚杯的命运。

裴初知愣愣地盯着他的手腕,毫无预兆按住了它。

她学着之前刑野的样子,把他往沙发另一侧推,结果没掌握好力度,自己反倒跌进了他的怀里。

刑野怔了怔。

裴初知温热的吐息尽数洒在他的下巴:“我还想亲你。”

“……”

刑野眸色深沉,哑声问:“真的想亲我?”

裴初知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里,在心里笑话自己胆小又疯狂,居然只能在刑野喝醉了的时候,才敢把内心最贪妄的一面完全展现出来。

她为自己的卑劣感到羞耻。

又为皮肤相贴的温度感到最本能的诱惑。

裴初知听见窗外的雨还在下。

她从未在燕城见过如此声势浩荡的暴雨,正如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明知不该,却忍不住想要越界。

原来刑野对她的吸引力,居然如此致命。

裴初知闭上眼睛,没有回答刑野的提问,而是用行动告诉了他。

她的主动像打开牢笼的那把钥匙,把刑野最真实的感受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全身绷得像把蓄势待发的弓,每一寸皮肤都在她的触碰之下,燃烧起灼人的温度。

最后他不堪忍受沙发的狭窄,把她抱进了卧室里。

卧室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灯,影影绰绰照出两人摇晃的身影。

那天的雨,下了一整夜。

·

晨曦的阳光穿透窗帘,照亮屋内的一切。

裴初知缓缓睁开眼,看清身边躺着的人是谁后,陷入了长达数分钟的愣怔。

昨晚荒唐的一幕幕情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完全没有因为一夜之后就黯然褪色。

但即便如此,裴初知也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她依旧以为刑野昨晚喝醉了。

所以这么说来……

那她岂不是涉嫌故意把人灌醉,然后乘人之危?

把刑野给睡了?!

心里传来“哐当”一声,彻底把她砸清醒了。

完了,她想。

她摊上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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