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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彦弘一动,小家伙立刻就炸了毛,大概地估量了自己和对方的力(体)量(型)差异,它从蒲团上扑腾下来,明显准备开溜。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
它的两个小爪子卡在了蒲团的缝隙里,怎么蹬都蹬不掉,着急得哼哼唧唧。
于是刚刚“残忍”对待蒲团的“凶手”,如今却被“受害者”困住,所谓成也蒲团,败也蒲团,呜呼哀哉!
林彦弘看得心里直乐,抱着手臂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观赏这一出“小狼崽脱逃记”。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小家伙还是没能挣脱开来。
它似乎越来越害怕,甚至开始发出凄厉地叫声,一边叫还一边看林彦弘,眼里充满凶狠戒备,但也带着不可忽视的恐惧和仓惶。
看到小狼崽子这样,林彦弘的表情变了,嘴角的笑意也渐渐褪去。
他走了过去,蹲下身来,在小狼崽子挣扎着要张口咬他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捉住了它后颈的一块,另一手握住了它的小嘴巴,不让它张口。
被捉住后颈,小家伙就跟被点了穴一样.它拱起背脊,收起尾巴夹到两只小肥腿中间,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老实了。
林彦弘曾经见过厨房养的橘猫叼着自己的宝宝路过东苑的花园。
那个小家伙当时老实得跟个小毛球一样,让他以为这是幼崽在母亲面前就会变老实,结果后来发现,小丫头用手抓着它后颈,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
听奶娘说,小猫、小狗、兔子甚至老鼠都是如此,林彦弘还表示过惊奇——毕竟这种知识,书卷上是肯定找不到的,全凭生活阅历丰富了,才能知晓。
虽然眼前的这个毛球还看不出来是狗崽还是狼崽,但既然都是这一挂的,就可以拿来试试。
结果显而易见,不管它是小狼崽,还是小狗崽,现在都变成了乖崽。
林彦弘不知道这样拎着它,小家伙会不会痛,于是坐下来,把它搁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还是捏着它后颈,另一只手则松了它的口,捏住它的小爪子,轻轻摇动,好让它可以从蒲团上挣脱。
也不知道是捏着后颈就一直有效果,还是它已经明白林彦弘在帮它脱困,总之小狼崽终于真老实了,嘴巴也不再张开,露那几颗锋利的小乳牙给林彦弘看了。
人的手指是巧夺天工之物,灵活得很,三下两下就把小家伙的小爪子解救了出来。
林彦弘捏着它后颈,轻轻把它放到地上,然后才松开了手。
就在那个瞬间,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了拍它圆滚滚的小屁股,算是作为救助它的回报,占了一点小便宜。
小家伙“玉臀”被摸(拍),一个鲤鱼打挺就翻过身来。
它正准备张口,就看到林彦弘脸上带着笑容,虽然周围被菩提树挡住了阳光,但这个人就好像会发光一样,熠熠生辉,让人(狼)见之难忘。
它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然后突然“嗷呜”一声哀鸣,接着跟个小圆球似的,撒开小肥腿就跑开了,给林彦弘留下了一个浑圆的小背影。
“小白眼狼。”林彦弘见小家伙头也不回地跑了,嘴上嗔怪,脸上却笑意不减。
“林施主。”这时候,神出鬼没的老僧突然开了口,把林彦弘吓了一跳。
他抚着胸口,感觉心差点没蹦出来,偏偏老和尚还一脸“是你刚刚太专心调戏小动物所以才没发现我”的无辜样。
“大师今天来得可晚了啊。”林彦弘和他相处了几天,虽然交流的内容没什么实质,但关系倒是融洽不少,所以说起话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
老僧摇了摇头:“不晚,不晚,今天来得不晚也不早,来得刚刚好。”
他指着地上那个已经惨不忍睹的蒲团继续道:“贫僧正想换一个蒲团呢,这下终于有了借口,甚好,甚好。”
林彦弘原本还有些气恼,现在听他说了几句话,气就消了,于是问起刚刚那个小东西的事情:“这是巫山里出来的狼,还是寺里养的小狗?”
“这有什么区别吗?”老僧拿起地上的蒲团翻来覆去地看,感觉一点都不像刚刚自言自语那般“舍得洒脱”的样子。
林彦弘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就愣住了。
是啊,是狼还是狗,对于林彦弘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就是一场萍水相逢,以后还能不能见到都是两说,就算能再见面,以它这个小模样,是狗是狼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吧。
结果就在林彦弘要点头的时候,老僧却自己自问自答起来:“其实还是很有区别的,狼长大只能吃荤食,不可在寺中养育,但狗却可以吃素斋,相比之下可好养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林彦弘在这句“好养多了”里,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也听出了一种怀念,和一种酸涩。
但等他看向老僧,却发现他神色如常,似乎也不再心疼自己的蒲团了。
“林施主要试试编蒲团吗?”老僧摇了摇手里的“残骸”,询问林彦弘。
——重来一次,可以和父亲清晨散步,出趟远门,自己动手熏了屋子,现在还要学编蒲团……生活真是丰富多彩,喜乐无边啊!
林彦弘一边腹诽,一边又对自己没有尝试过的事情有些好奇。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还是闲得无聊晕了头,他就这么跟老僧坐在了菩提树下,拿着茅草学编蒲团。
“林施主,这里应该是将它压住它,再把它塞进它,再打个弯,在这里打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请仔细地看清楚,是将它压住它,再把它塞进它,再打个弯,在这里打结。”
“林施主,这里的缝隙得好好调整一下了,留这么大个洞,您坐上去可能会直接触到地面上,那还不如不编。”
“林施主,请恕贫僧直言,您的动作实在太慢了,这样编下去,恐怕一年半载也坐不了蒲团的。”
“林施主,请不要这么容易轻言放弃,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
被嫌弃以及耳朵快生茧并几乎快要崩溃的某人:“……”
他觉得自己此番到巫山的华音寺来,就算没有得到任何关于“魂现”和“妖猫”的消息,也不算全无收获。
起码他学到了一些生活常识,还磨砺了自己的意志,于精神上达到了更高的境界,就算以后回到林府,再听林佟氏说话,估计能比之前应付得更加自如。
“林施主……”
“我说大师,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咦,贫僧并未听到什么动静。”
“哦,那可能是我多虑了,应该没有一个小爪子,正在挠您刚刚编好的蒲团。”
“!!!”
……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林彦弘现在终于体会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华音寺的香火鼎盛,空气中都弥漫着草木佛香的味道,明明是“香火”,闻起来却让人感到格外的安心和平静。
还有晨钟暮鼓,古朴悠远,僧人念经,沉静安宁。
“嗷呜嗷呜~”“住手住手!”
“嗷呜嗷呜~”“不可不可!”
林彦弘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坐在菩提树下,看小狼崽子变着花样糟蹋老僧的蒲团,一个兴高采烈,一个气急败坏。
然后就是周而复始的小狼抬爪,老僧求饶,当初那种高人气质,似乎就是林彦弘的错觉。
实在看不过眼了,觉得老人家每天扫地不说还要不断给自己编蒲团坐,实在有些心酸可怜,林彦弘就伸出手去,捏住小狼崽的后颈,让它老实下来。
老僧气喘吁吁地看着小爪爪搁胸前、小肥腿夹尾巴的“混世魔王”,终于有一种岁月不饶人的沧桑感:“哎,你再这个样子,真是养不起了。”
林彦弘闻言,问道:“这不是寺庙的狼?它有主人吗?”现在他已经能分得清楚狼与狗,总算是没让小家伙改了血统。
他把变老实些的小家伙放在草地上,让它自己扑野花野草玩。
老僧摇了摇头:“没有主人,但有家人,不过其实有也等于没有,那地方群狼环视,危险得很,丢进去连骨头都不剩。”
林彦弘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也大概听懂了:“所以它不回去了,就留在华音寺?大师不是说,狼要吃荤食,不能养在寺庙?”
“当然还是得回去的,狼终究是狼,所以现在能过一天快活日子,就过一天快活日子吧。”
林彦弘发现老僧并不像一般的和尚,讲究苦修,讲究心静。
他的心态似乎更像一个普通老者,看尽了人生百态,所以通达明理。
“林施主,怕是也不能在巫山待很久吧。”
林彦弘点点头:“您说得对,这里或许是世外桃源,但狼终究是狼,我也终究是我,回去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能过一天快活日子,就过一天快活日子。”
他发现小狼崽偷偷摸摸地躲在菩提树后面,露了半个小脑袋偷看他。
等林彦弘看过去,它又赶紧躲了起来,然后从树的另一边,又伸出半个小脑袋,继续偷看他。
他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老僧:“咱们一直这样你你你地叫它,大师不给它取个名字吗?”
老僧笑眯眯地回答:“贫僧既不是它的主人,又不是它的亲人,更不是它的有缘人,岂能胡乱给它起名字?那可是要负责的,负一辈子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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