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没有星光,让候存欣好生难受,脱离了那办公室温暖舒适的环境,行进走这阵寒风中多少让候存欣不能更快移动步子。此刻迈不开的步子和畅不开的心胸一样让少年感到愤恨和无助,即便手上握着足以探望暗香的心理慰藉,然而真要是见到了那女孩,真要是自己遭到了排斥和对抗,候存欣连话语都不知道该如何组织。
果然正是因为喜欢,正是因为不做防备,被暗香反感并且抗拒的状态才是他最害怕的,在行进中他也逐渐调整心态,尽可能忘记丹.徒生院长最后说出来的话。也许只是巧合,总之候存欣和教授都不愿意相信这样的可能性,院长告诉候存欣,哈罗达.摩尔的个性和候存欣非常的相似,即便是来到了这里以后所有的动机,所有的客观条件都一样。
那位数百年前的法师拥有开朗的个性,并且擅长应付大多数让法师难堪的状态,其本身既是一个万能?钥匙,同时又是一个能够引导身边,并且团结身边的人。就是这么个角色,因为感受到来自于上层的恶意,同时为了追求更加高远的真相与知识,在他不长的岁月中牺牲了众多朋友的生命。
候存欣摇摇头,任由风从他镂空的衣领钻进去贴身爱抚了一遍,他毫不在意这些,因为院长提到的这个现象让他有了些许的不安。大部分时候,候存欣拥有能够团结同伴的能力,甚至会和所有人共同前进克服困难,然而他这方面的能力越是优秀,当事实让他悲观绝望之后,他会做出的伤害也就越发严重。
那我到底该不该见暗香?
少年很烦恼,明明拿到了最重要的东西。明明可以凭借这个好好地向暗香道歉,好好地合好,然而实际情况永远是无法预测的。候存欣想起几乎就在不久前植野暗香被该隐的诅咒之血逼的疯狂。那样疯狂下的暗香几乎毁掉所有人,而如果候存欣真的像院长所预测的那样。这份不安定会不会在某个时刻忽然爆发伤害到暗香呢?
顾虑不断的上升,几乎化为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少年无助地摇晃着身体,但是却没有倒下去,意识在支撑着他至少去见暗香一次。
学院最近在执行宵禁,到了今天的话大部分学徒都已经知道发生在学院里面的危险,如果要说还有什么人胆敢在夜晚来临时待在外面,要么就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要么就是完全不知情的笨蛋了。
毫无疑问,夏琳和笨蛋这个词太过于相似,以至于没有任何他身边的朋友会质疑这个莽撞的孩子。身为学姐的傅林美不止一次告诫过夏琳,甚至在几天前都已经半软禁了这个少年,因为他完全不能按照通知里面所说的行动。
对白慈溪和暗香的等人的担心,这里别的住户都有,利欧亚认真地给傅林美打下手利用同伴中三个人的工资操持家务,比较有力气的和精神的莫乐一度参与到整顿花园卫生的工作中。现在白天里面属于白慈溪教授家属住宅的这个洋房里面是看不见男丁的,作为义工存在的陆西园和约恩是学院中仅次于护卫部队的后勤组织,他们负责清理不重要的部分。即便是不触及事件的中心,约恩也能够凭借其超乎常人的感觉发现很多情报,到了晚上义工和游荡的夏琳回家后。三男三女的家庭会像个普通家族一样坐在长桌子前面交流经验。
莫乐一如既往的开心,每天的收获都很大,利欧亚总是最安静地坐在角落,偶尔诘问下陆西园的安全。剩下的就完全是约恩和陆西园的来回讲述,然后傅林美会把所有的情报总结编绘再让大家探讨,几天以来大家虽然没有靠近学院内部,却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比方说暗香等人已经投靠了达斯雷玛家。
“那家人真的很霸气,对吧?今天锄草时也看到一大车他们家的货物运到城墙边的资源集合站是吧?”莫乐总是在饭桌上开心的这么念叨城市里面出现的各种交通。比方说今天哪边出现了什么马车,又比方说有什么样的一堆人进城了之类的。今天也不例外让饭桌上变得更加欢愉。
“不对啊,莫乐。今天往城外走的那个不是达斯雷玛徽记的车啊。是那个米歇尔家吧?”利欧亚似乎有了不同的说法,她也同样认真而开心的留意大街上的举动,就好像这是人生唯一的乐趣一样。
之后他们依然热闹的闲聊,互相说着就算几辈子也不会完结的话题,彻根彻底变成了从农村来城市里的年轻人了,大家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完全掩饰白慈溪的底牌。众所周知的白教授年轻有为,来报道的那天带上了全部的家眷,然而为了在众人面前隐藏大家的战力成分,这里的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正常。
这样的气氛确实好,饭桌上莫乐甚至愉快的表示如果能够永远这么开心富足的生活就足够了,饭后的时间里面她甚至还和利欧亚叽叽喳喳的聊着如果今后也这么生活会不会需要一些伴侣之类的,贸贸然的两个女孩子又聊起了是不是从现有的三个男生里面挑选搭档,直到傅林美高声喊着让她们过去帮忙洗碗。
一顿饭终于结束了,自始至终没有说话的就是夏琳,少年趁着所有人都互相忙着的时候独自离开了温和的小家,裹了裹身上的皮衣外面的风让他有了一丝亲身经历活着的触觉。稍微散步应该没有事的,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毫不在意地行动着,沿着村落篱笆的边缘慢慢地向前行进。
夏琳想了很多事情,回忆起就在不久前的自己,他发现原来自己的人生已经插入了这么多的变化,假如让离异分居到别处的姐姐知道那该多么让人震惊啊。不过,想这些事情之前,他夏琳却又有些痛苦,原本是想要赶过来建功立业的,很久没有见到那个黑色长发的女孩了,月久会不会在某个月光朗照的世界里面想着自己呢?最初夏琳并没有在意临海月久这个女孩,即便当他明白追着他不放的女孩拥有着超乎寻常想象的过去经历和独立自主的办事能力,但是夏琳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从一开始夏琳就不会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感觉自己配不上月久,因为最初夏琳的思绪就不在女孩的身上,对于恋爱或者喜欢这样的说法少年根本无法理解,当爱真正到来的时候无论对面多么的渴望,他也无法去接受。然而,现在不同了,果断要求来这里的夏琳真是知道这里的危险,真是明白这里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超出了所有能够想象的极限,不过他也依然要闯出一番事业,干出一票功绩,只不过这一回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那个远远地等待着自己的女孩子。
我一定要做出配得上月久的事来。夏琳就是这么想的,他也觉得是时候像个男人一样握紧双拳保护自己的所爱,一种物品所有权,甚至是超出那以上的占有欲让少年变得迫不及待,他好像像扎克一样犀利,使用魔法出神入化;更加好想像白慈溪那样缜密,永远做出最正确的决定给人安全感;最重要的最核心的是,他起码要能够像植野暗香靠拢,成为一个真正强大的人。
忽然,草丛中的抖动带动了奇怪的声响,这里显然已经离开家里相当远了,而且附近原野上的风吹草动却让夏琳无法忽视。这里是那么的陌生,而且在夏琳那贫乏如贝芙琳的魔法天赋感知下,周遭似乎带有无限的危机在等待着他。
这是什么呢?
同一时间的候存欣正坐在教授的面前和老人聊天,同一时间的植野暗香困得几乎要睡在沙发上,但是同一时间独自面对危机的只有夏琳一个人。
我不能软弱,这不过是黑夜的幻觉罢了。
少年强硬地为自己打气,像是要扭转状态,就算现在想要悔恨独自离开这样的事情也来不及了,就算想要找到朋友也如此的艰难,少年慢慢地转过身,抬起右腿准备快速地向来的路飞奔,但是他始终无法加快脚步。
忽然,侧手边响起了风声,有什么东西从少年的视野外出现并且迅速窜到少年的面前,下一秒那东西又消失在它出现的反方向。就这么一刻的时间里少年感觉到膝盖的疼痛,不是严寒和风吹,而是锐利的攻击划过腿部让他受了伤。
哀嚎声立刻在原野中响起,但是黑暗中默默靠近的人像是狩猎昆虫的蜘蛛一样有耐心,慢慢地靠近夏琳并且让少年完全的陷入恐怖的沼泽无法自拔。
这疼痛让夏琳喊了出来,他栽倒在地感觉双腿失去了控制,高声的尖叫也如同蒙住了嘴巴一样被闷在了寂静的夜空中。天空与大地不会去回应少年的呼救,也完全没有灵验这个说法,这种时候少年果然只有死去,懦弱地死在不熟悉大地上,某个无从知晓的敌人的手中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