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根宝立刻回头看一眼周围的人,见他们没有笑话自己才一副‘我就是要把包裹捅进屋子’的表情扔下晾衣杆,转身大跨步往屋里走去。
走进去,他在窗户底下看到那个黑色的包裹。
叶根宝一个人不敢直接上手去开包裹,走过去抬脚一踢,将包裹给踢到门口。
“赵公安来了吗?”
专业的事情还是找专业的人来做吧。
黄婶接话:“你何婶已经去找赵公安了,不过这会儿他们还没有过来。”
既然赵公安还没有来,那就等会吧。
叶根宝快步往外走,生怕自己走慢了,包裹里面的炮弹会忽然爆炸开来把自个儿给轰成残废。
“赵公安来了,快快快,把路让开让赵公安过去。”
何婶人还没到,嘹亮的大嗓门已经传了过来。
众人迅速往两边退开,给赵公安和何婶让出一条路。
赵公安走得很快,不一会就走到叶家门口,视线落到门口的黑色包裹上。
“就是这个包裹吗?”
“是的。”
赵公安走到包裹边上蹲下,拿过叶根宝递过来的晾衣杆子戳了戳包裹。
随后,他俯身去闻包裹。
低头的瞬间,他闻到一股子呛鼻子的腐臭味,是那种活物腐烂后发出来的臭味。
很臭,很呛鼻。
赵公安变了脸色,大胆猜测里面的东西是腐烂的尸体。
“拿把剪刀出来。”
“家里没有剪刀,削笔刀可以吗?”
“可以。”
叶根宝赶紧回去去找削笔刀,家里有四个读书的孩子,别的东西不多,一分钱一把的削笔刀多的是。
打开柜子,叶根宝随手拿了把削笔刀。
“这样的削笔刀可以吗?”
削笔刀只有手指头长,刀口只有两厘米长,非常小的一把削笔刀。
赵公安回头看一眼:“可以了。”
话落,他拿过削笔刀,蹲着俯身切开包裹上面的黑色麻布,拿出里面的一个纸盒子。
纸盒子拿出来的瞬间,腐臭味更浓郁了。
“所有人往后退。”
赵公安却面不改色,一只手按住纸盒子的一角,一只手用削笔刀割开纸盒子。
将纸盒子割开一个五厘米长的口子之后,赵公安放下削笔刀,拿起晾衣杆子,用晾衣杆的一端去吧纸盒子撑开。
“呕!呕呕呕!呕呕呕!”
“什么东西啊?”
“不知道啊,我看不着。”
“赵公安看着都吐了,里面的东西肯定很恶心。”
赵公安转过身干呕一会,然后又继续去掰纸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封沾了不明一体的信。
这次的信既没有寄件人信息,也没有收件人的信息。
赵公安站起身,拿着信远离纸盒子。
叶根宝走到赵公安边上,看一眼赵公安手上的信封,又看一眼赵公安,小声问:“包裹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听叶根宝提到包裹里面的东西,赵公安忍不住又干呕起来。
叶根宝赶紧去倒水:“喝口水顺顺。”
赵公安接过搪瓷缸子,闭着眼睛喝下几口水。
喝过水,赵公安将搪瓷缸子递给叶根宝,接着拆手上的信封。
小心翼翼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信。
展开信,赵公安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自己看吧。”
叶根宝闻言凑过来看一眼,没忍住爆出一句脏话。
“他娘的,还真又是死亡威胁信!咋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这次的死亡威胁信升级了,之前的死亡威胁信上只写了一个‘死’字,这次的死亡威胁信却写了‘去死’两个字。
“这人是有多恨我们爷儿几个啊,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给我们爷儿几个寄了三封死亡威胁信和两个恐怖包裹!
“我们爷儿几个咋的他了,是挖了他家的祖坟,还是杀了他爹娘啊!”
叶根宝实在是太生气了,又急又气,急的是寄包裹那人死活都捉不着,已经一个星期了,公安大队那边连那人的头发丝都没有捞着。
气的是寄包裹那人像阴沟里面的老鼠一样总是暗戳戳的给家里的孩子寄包裹、寄来死亡威胁信!
有啥事冲着他来啊,他一个大男人怕个鸟的恐怖包裹!
“赵公安,你们还是没找着人吗?啥时候才能把人给找出来啊?”
“暂时还没有找到。我们已经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人了,但目前我们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那人可能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每次都在我们找到他那边之前转移了。”
叶根宝深吸一口气:“他肯定还在四小里边!”
包裹都送到家门口来了,那人肯定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爷儿几个。
赵公安也是这样想的,但他们公安最近一直守在四小的几个出入口,除了四小的老师和学生,实在是没看见别的陌生面孔进入四小。
昨晚上,公安大队的大队长再次召集他们开会,会议上提出寄包裹的人还在四小里面,且还是熟人作案。
本来他们晚上就要开始搜查四小里面的教职工和教职工家属,没想到搜查还没有开始,那人又开始寄包裹了。
赵公安压低声音和叶根宝说:“小点声,今晚上我们就会派人过来进行搜查。
“放心吧,只要那人还没有离开四小,我们就一定能把他捉住。”
赵公安的话暂时安抚住叶根宝。
叶根宝又问起包裹里面的东西。
“那人除了寄来一封威胁信之外,还寄了什么东西过来?”
赵公安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迟疑几秒才说:“死老鼠。”
那种泡得发胀,已经重度腐烂了的死老鼠。
听到赵公安的话,叶根宝立刻抽了抽嘴角。
竟然是死老鼠,上次是死虫子,这次是死老鼠,那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是在暗示下一次就要弄死他们爷儿几个吗?
在今天之前,叶淼淼完全不知道家里边收到了死亡威胁信和恐怖包裹。
看着不远处的散发着臭味的包裹,叶淼淼拉了拉叶多金的衣角。
“大哥,那个包裹好臭啊,里面的东西坏了吗?”
叶多金心想,现在妹妹已经看到恐怖包裹了,就不能再瞒着妹妹了。
“淼淼啊,最近咱家一直收到……”
叶多金三言两语就把家里边收到死亡威胁信和恐怖包裹的事告诉叶淼淼和叶多钢。
主要是告诉叶淼淼,旁边的叶多钢是顺带的。
俩人听了叶多金的话,一前一后露出同款的震惊脸。
有人给家里寄了这么多恐怖的东西,他们竟然毫无所觉。
叶淼淼急忙问:“大哥,那些信呢?我怎么没看到那些信?”
“爸爸怕你们看着了害怕,偷偷藏起来了。”
“我胆子大,我不害怕,我要看。”
听叶淼淼说不害怕,叶多钢也拍了拍自个儿的胸口,大声说:“妹妹都不害怕,我肯定也不害怕。”
叶淼淼晃了晃叶多钢的手:“大哥,你带我们去看看那些信好不好?”
叶多金心里不想带他们去,但叶淼淼和叶多钢一左一右摇晃他的手,比牛皮糖还要缠人。
他被缠得受不了了,只好答应下来。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赵公安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叶家兄妹的去向。
兄妹三人悄悄走进屋,随后叶多金去拿那两封死亡威胁信。
想了想,叶多金把包裹也拿了出来,反正死亡威胁都拿了,干脆把恐怖包裹也拿上吧。
“这两封是信,这个是包裹。”
叶多金看向叶淼淼:“这个包裹还是你拿回来的,记得吗?”
叶淼淼当然记得,只是当时她只知道包裹是给哥哥的,并不知道包裹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叶多金把信递给叶淼淼:“这两封信有点恐怖,你俩看了后不许哭。”
叶淼淼猛点头,叶多钢跟着猛点头。
叶淼淼和叶多钢兄妹俩一人拿一封信,俩人挨在一起看信。
信上只有一个‘死’字,一眼就能看完。
看完自个儿手上的信,叶淼淼扭过头去看叶多钢手上的信。
这一看,她就看出不对劲来了。
她淼淼抢过叶多钢手里的信,叶多钢急得大喊:“你咋抢我的信。”
“我的给你,你的先给我看看。”
“好吧,我们换着看。”
叶淼淼不再说话,先看一眼自个儿手上的信,接着扭过头去看一眼叶多钢手上的信,两个动作重复了三遍。
“大哥,三哥,这两封信上的字不一样。”
叶多金和叶多钢很茫然,一起看向叶淼淼。
叶多金直接问:“字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了?”
叶淼淼指着自个儿手上的信说:“这封信上的‘死’字的横是这样写的。”
她伸手在叶多金的手上比划起来,接着又说:“三哥那封信上的‘死’字的横却是这样写的,它上边有勾。”
叶多金认真观察两封信,仔细一看,两封信上的死字还真是不一样!
两封死亡威胁信是一前一后收到的,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这是同一个人寄来的死亡威胁信,根本没想过这两封信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叶多金转身想要去找赵公安说字的事,刚转身就被叶淼淼抱住手肘。
“还有啊,大哥你看,这封信上的死字的捺上边有圈圈,这封信上的死字的捺却没有圈圈,它是这样写的。”
叶淼淼又在叶多金的手背上写出两封信上的死字的不同之处。
不等叶多金说话,叶淼淼又说:“三哥写捺的时候就喜欢连着写。”
叶多钢猛地打了个激灵,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大声说:“这封信不是我写的!”
说着话,他扔了手里的信。
叶多金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
“我们又没说是你写的,你慌什么?赶紧把信捡起来,一会还要把信给赵叔叔看呢!”
说到这里,叶多金揉了揉叶淼淼的脑壳。
“你俩在这里待着,我去喊赵叔叔进来。”
叶淼淼喊住叶多金:“大哥,你悄悄告诉赵叔叔,别让别的人听见。”
叶多金点了点头,然后大跨步往外走。
门外,赵公安和另外一个公安正在研究纸盒子里面的死老鼠。
俩人均是手里拿着毛巾,用毛巾捂住口鼻。
叶多金思考起来,赵叔叔正忙着,自己是要直接去找赵叔叔,还是先把淼淼发现的线索告诉爸爸?
思考片刻,叶多金决定先去找叶根宝,转身走向叶根宝。
他凑到叶根宝的耳边小声说:“爸爸,淼淼刚才发现了新的线索。”
叶根宝顿时沉下脸:“不是不让你们告诉淼淼和老三吗,你咋把事情告诉她了?”
叶多金叹了口气,解释说:“爸爸,咱们就别自欺欺人了,咱们都收到这么多的死亡威胁信了,淼淼和老三早晚都会知道。”
喘了口气,叶多金接着说:“淼淼和老三都不是老鼠胆子,他俩胆子可大了,看了死亡威胁信都不带怕的。”
叶根宝瞪着叶多金:“那你也不能直接给他们看死亡威胁信。”
叶多金不想和叶根宝吵吵,干脆转移话题。
“爸,你还想不想知道淼淼发现的线索了?”
“淼淼发现啥了?”
叶多金再次压低声音:“隔墙有耳,我小声说,你听了后千万别说出来。”
“赶紧说,你老子的嘴巴比你的还要严。”
叶多金看了看左右,见四周没有人走过才小声说:“淼淼发现两封死亡威胁信上的死字的写法不一样,很可能不是一个人写的。”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啊!
叶根宝推开叶多金,大跨步走过去找赵公安。
他也是个有心眼的,先是拉起赵公安,然后才凑到他耳边小声说:“赵公安,我闺女发现了新的线索。”
见赵公安要说话,他急忙说:“那人说不定就躲在人群里面,你别说话,听我说。”
赵公安看向人群,听叶根宝的闭上嘴巴不说话。
叶根宝接着说:“我闺女发现两封死亡威胁信上的死字的写法不一样。
“咱们赶紧把刚才收到的死亡威胁信拿进去和前面收到的两封信做对比。”
“这确实是个重大发现,这事你别声张,我去拿信。”
“我不说,我去屋里等你。”
俩人分开行动,叶根宝去屋里找叶淼淼,赵公安则去找另一个公安同志拿信。
过了没多久,赵公安拿着信走进屋。
进屋后,他把门给关上,压低声音和屋里的人说话:“叶淼淼在哪里?”
叶淼淼举起手:“我在这里。”
赵公安展开今天收到的死亡威胁信。
“你过来看看这封信和前两封信有什么不一样。”
叶淼淼走到赵公安旁边,伸手接过死亡威胁信。
“这封信上的死字和另外一封信上的死字一模一样,写信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
“和哪封信上的一样?”
叶淼淼快步走向叶根宝,从叶根宝手里抽走一封信。
“这封。”
赵公安低头看一眼信,看到信的左上角上写着一个二字。
他转过身问叶根宝:“这是你家收到的第二封信吧?”
叶根宝低头看一眼自个儿手上的信。
“是,我手上这封是我家收到的第一封信,当时为了区分两封信,在两封信的左上角做了记号。”
“包裹呢,包裹上的字对比了吗?”
“没有。”
“把之前收到的包裹拿出来。”
叶根宝赶紧去将之前收到的那个包裹拿出来。
包裹上只写了收件人的名字和收件地址,收件人的名字和收件人地址加起来一共有二十来个字,但这二十来个字里面没有死字。
包裹上面没有死字,就不好拿他跟信上的死字作对比。
赵公安看向叶淼淼,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问她:“你看这上面的字和信上的字有什么不一样?”
叶淼淼一只手拿过信,一只手拿过包裹,低头观察起来。
很快,她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这个包裹上面的叶字和这个信封上的叶字一样,和这个信封上的叶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话间,赵公安、叶根宝、叶多金、叶多钢朝着叶淼淼这边围了过来。
叶淼淼指着包裹上面的叶字说:“包裹上口字和信封上的口字是这样写的。”
叶淼淼抬手比划出口字的写法,接着又说:“但这封信上的口字却是这样写的。”
赵公安拿过包裹和信封仔细比对,发现包裹上的叶字的口的写法确实和叶淼淼说的一模一样。
他将包裹和几封信放在一起,一一比对之后发现今天收到的信和叶多银收到的信以及叶多金收到的包裹上的字是一样的,可以初步断定是同一个人写的。
也就是说只有寄给叶淼淼的那封死亡威胁信可能是另一个人写的。
有了这个线索,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赵公安拿走包裹和所有的信。
他这一走就走了两个多小时,到了下午才回来。
他不是一个人回来,带了好几个公安同志一起过来。
来到四小以后,赵公安和几个公安同志立刻展开行动。
他们挨家挨户敲门让所有教职工和教职工家属签自己的名字。
会写的直接写自己的名字,不会写的则按照公安同志写出来的字,把字给画出来。
根据叶淼淼发现的不同,公安大队那边总结出两条线索。
一是其中一个嫌疑人写捺的时候习惯性连笔写,凡是有捺的字,都能发现这个字在捺的笔画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圈圈。
二是口这个笔画,嫌疑人写这个笔画的时候,习惯性将其写成上宽下窄的样子。
根据这两个线索,先找写捺的时候有圈圈的,接着找将口字写成上宽下窄的人,然后再进一步判定这些人谁是嫌疑人。
公安同志很快就收集到四小全部教职工和所有教职工家属的字迹。
通过对比字迹,公安同志发现孙高升的爸爸孙老憨以及王涛老师的妈妈王婶的字迹极度相似。
俩人都将口字写成上宽下窄的样子,同时他们写的每个字的捺都有小圈圈。
赵公安立刻带人去找孙老憨以及王婶,找到人后立刻把人带走。
经过一宿的审问,王婶被放了出来,孙老憨暂时不能放出来,还得继续审。
孙老憨特别会装疯卖傻,让他写字,他说他没读过书不会写字,让他说自个儿行动轨迹,他说他哪里都没有去,一直待在学校里面。
公安大队这边得拿证据说话,不能单凭几个字就拘留孙老憨。
审了一宿一个白天还是没有问出有用的信息后,公安大队只能放了孙老憨。
放人的时候,孙老憨表现出三分害怕、七分庆幸的样子,将一个被冤枉的无辜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不过公安同志却不吃他这套,明面上说他没有嫌疑,实则早就派人在暗地里调查他。
孙老憨要么不再给叶家寄东西,一旦再给叶家寄东西,盯着他的公安就会立刻出来捉他。
事情调查到这里,基本可以定下孙老憨就是给叶家寄两封死亡威胁信和一个恐怖包裹的人,现在还有人另外一个嫌弃人没有找到。
当然了,也可能没有第二个嫌弃人,公安大队的大队长怀疑所有的死亡威胁信和所有的恐怖包裹都是孙老憨一个人弄的。
孙老憨这边,回到家的孙老憨立刻爬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
他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被发现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想到那几封死亡威胁信,孙老憨猛地坐起身,脸上闪过狰狞之色。
“我还没有走到绝路上,我还有机会!”
事实上,叶家收到的所有死亡威胁信和所有恐怖包裹都是他弄的。
不过他弄这些东西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写第一封死亡威胁信的时候用左手写,写后面的死亡威胁信的时候则是用右手来写。
现在,孙老憨特别庆幸自己当时换了右手写后面的死亡威胁信,不然他今天就要被捉了。
孙老憨急匆匆走下床,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封信,想也不想就把信给烧了。
看着信被一点点烧没,孙老憨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只有把这封信烧了,公安大队那边就找不到证据捉他。
不过很快,孙老憨的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狰狞之中还带着几分的恐惧。
是的恐惧。
孙老憨神经兮兮地走到窗户边上往外看,外边明明没有人,他像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似的猛地关上窗。
他整个人颤抖起来,大声喊:“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找我!”
下一秒,他又一脸杀气地大喊:“是你自己要找死!你为什么要找死呢?你要是不去找死,你就不会死了。”
过了一会,孙老憨一脸惨白地跌坐在原地,嘴唇哆嗦着,双手也在哆嗦着。
他颤抖着嘀嘀咕咕:“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我不是故意的。”
孙老憨办完丧礼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之后却被吓得患上了心理疾病。
他开始疑神疑鬼,觉得孙婆子一直缠着他,要杀他。
说到他被吓这事,就要说到他弄的第一个恐怖包裹。
当时,他把准备好的包裹藏在学校后门的一棵柿子树下面,想着等第二天早上再去把包裹送到叶家门口。
第二天他去拿包裹的时候,却发现包裹不见了。
他在学校后门那边找了很久,但却什么都找不到。
那个包裹像是长了腿似的,自己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因为找不到包裹,孙老憨整个人都惶恐不安,生怕自己做的事情被揭发。
不过很快,他就不单是惶恐不安了,变成了恐惧、害怕。
那个丢了的包裹忽然又出现了,而且还是被邮递员亲自给送到学校,亲自交到叶家人的手上。
他明明把包裹藏在了树底下,包裹却被送去了邮局,其中肯定有人悄悄把他藏起来的包裹送去邮局那边。
孙老憨怀疑拿走包裹的人是家属区里边的人,开始在背地里寻找偷走包裹的人,同时开始写第二封死亡威胁信。
写好第二封死亡威胁信,他把信藏在枕头底下,想着这次自己一定要把信给藏好了,绝不能再让旁人给偷走。
千防万防,最后他还是没有防住,不过是出去买个菜的功夫,他藏起来的信又不见了。
第二天,他听隔壁的黄婶说有人给叶家的叶多银寄了一封死亡威胁信。
听到黄婶的话,孙老憨直打哆嗦,那个人又出现了,她又把他写好的信给偷了!
孙老憨心里害怕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又弄了一个包裹,想要用这个包裹捉住那个偷他的信,偷他的包裹的人。
然而刚刚弄好的包裹又不见了,这回是当天就被不见了,就在他去厕所的时候不见的。
那个人来的无声无息,走的时候也是无声无息,他根本捉不住她。
在接二连三的刺激下,孙老憨疑心生暗鬼,开始怀疑偷东西的人不是人,而是死了的孙婆子的鬼魂。
孙婆子的死不是意外,是他不小心弄死了孙婆子。
孙老憨怀疑孙婆子化成了厉鬼来找他报仇来了。
至于孙婆子为什么要把他弄的死亡威胁信送到叶家那边,当然是因为孙婆子除了要报复自己之外,还要报复叶家。
孙老憨的瞳孔咻的一下变大,指着床头大声喊:“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说着话,他爬起身扑向床头,伸出双手去掐一个不存在的人的脖子。
下一秒,他的右脚绊住了床脚,整个人踉跄着撞向床头边上的大衣柜。
他的脑袋被撞得流出鲜血,伸手抹一把额头上的血。
看着手掌心处鲜血,孙老憨两眼一闭就把自己给吓晕过去了。
没有人知道孙家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有知道孙老憨的心理已经因为害怕变得不正常起来。
日子还在一天天过,秋去冬天,人们开始穿上棉外套。
一月中旬,叶家兄妹迎来来到四小后的第一次期末考。
市里边的期末考是四校联考,四校联考的意思是市中心小学、市二小、市三小、四小,四所学校做同一份试卷,同一时间考试。
市里边的试题难度和红霞公社小学那边的难度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红霞公社小学那边的难度是一颗星,那么市里边的试题难度就是十颗心。
叶家兄妹是全市唯一被特招的学生,四所学校的校长都很关注他们的考试成绩。
期末考试前一个星期,四所学校的校长甚至为了他们专门聚在了一起,坐在一起讨论他们兄妹能不能考出好成绩。
除了孙校长外,别的学校的校长都不看好叶家兄妹。
他们觉得叶家兄妹刚转到市里边不久,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比市里边的学生考得还要好,
为此,几个校长还打了个赌。
孙校长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毛笔,堵叶家兄妹在这次的期末考试中能拿到前几名的好成绩。
市中心小学的齐校长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好酒,赌叶家兄妹在这次的期末考试会拿到倒数的成绩。
赵校长和钱校长两边都不想得罪,俩人赌叶家兄妹成绩中等。
要是赌输了,赵校长就拿出他珍藏多年的砚台赔给赢的人;钱校长则说自己要是输了,就请赌赢了的人去国营饭店吃大餐。
市里的期末考试和红霞公社小学那边的期末考试一样只考一天,早上考语文,下午考数学。
考试时间过得很快,似乎眨眼间就考完了。
看着数学试卷被老师收走,叶淼淼开始收拾自己的铅笔和橡皮擦,把铅笔和橡皮擦装进笔袋子里面。
“淼淼,我要回家了,下星期一再见。”
周明珠过来拍了拍叶淼淼的肩膀,和叶淼淼打完招呼后转身往外走。
期末考的成绩没有这么快出来,要下个星期一才能出来。
叶淼淼很快收拾好东西,背上书包往外走。
走到楼下,她看到几个哥哥,蹦蹦跶跶过去找几个哥哥。
“大哥,二哥,三哥,你们觉得今天考的数学题难吗?”
叶多钢揉了揉自个儿的包子脸:“还行,除了最后一道题比较难之外,其他的都很简单。”
叶多金点了点头:“我们考的都是我们平时做过的题目,一点难度都没有。”
叶多银也说:“我还以为市里边的期末考会很难,是我想多了。”
叶淼淼蹦跶到叶多金旁边,抱住他的左手。
“我也觉得我们三年级的数学题很简单,好多题目都是做过的,我闭着眼睛都能写出答案。”
听了叶淼淼的话,叶多金、叶多银、叶多钢同时笑出声。
叶多金揉了揉叶淼淼的脑壳:“看来你这回又能拿第一了。”
“不一定的,明珠说我们班的孙晓云特别会考试,她每次考试都能考得很好,每回考试都能考第一。我不一定能考过她。”
叶多钢凑过来接话:“我也听我们班上的人说孙晓云考试很厉害,她每次考试都是考第一,从来没考过第二名。”
听了叶多钢的话,叶淼淼猛点头:“我们班上的人也是这样说的!”
所以她最大的对手就是孙晓云。
叶多银插话:“我们老师说市里边的考试是四校联考,我们的考试成绩不仅要在学校里边排名,还要和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起排名。”
“我们老师也是这样说的。”
“我们老师也是。”
期末考试过后,他们将迎来一个多月的寒假。
等下个星期拿了成绩以后,他们就能回家过寒假以及过年了。
回到家,叶家兄妹看到叶根宝翘着二郎腿坐在家门口嗑瓜子。
叶淼淼扑过去抱住叶根宝:“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我想妈妈和奶奶了。”
叶根宝也在想回家的事,学校从今天起就要放寒假了,他这个门卫也要跟着学校的老师和学生一起放寒假。
“这事你爸我做不了主,得先给你妈写信,等你妈的通知。”
叶淼淼不想等了,她现在就想知道妈妈的决定。
“爸爸,学校里边就有电话,我们找校长借电话给妈妈打电话吧?”
这话一出,叶家父子的眼神同时亮了。
叶根宝猛地站了起来:“走走走,咱们去找孙校长。”
他都好几个月没见着媳妇了,想她!
书包都没来得及放,叶家兄妹就跟着叶根宝去找孙校长接电话。
走到校长办公室,叶根宝和孙校长说自己想给媳妇打一个电话,问孙校长可不可以用学校的电话。
孙校长很是大方地表示可以随便去打。
得了孙校长的同意,叶根宝乐得笑眯了眼。
叶淼淼和叶多金三兄弟同样是笑眯了眼。
叶家父子四人本就长得有几分相似,笑起来的时候更像了,大小不一的四张脸凑在一起,跟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似的。
他们很快来到电话室,叶根宝抬手敲门,大声和里边的李主任说:“李主任,我来借电话。”
不等李主任说话,叶根宝又说:“我刚才已经去问过孙校长了,孙校长说我可以随便用。”
李主任顿时笑了起来:“你来吧。”
叶根宝大跨步走进屋,叶淼淼和叶多金三兄弟跟在他后面走进屋。
“叶同志你会用电话吗?要不要我教你?”
“我是第一回见着电话,麻烦李主任教教我。”
李主任拿过电话:“你想给谁打电话?”
“给我媳妇,我媳妇是炮仗厂的销售主任。”
李主任没少听叶根宝吹嘘自个儿的媳妇,闻言抽了抽嘴角,心想,叶根宝还真是爱吹牛皮。
“你媳妇单位的号码是多少?”
叶根宝赶紧拿出一张纸,这是胡艳艳给他的号码,让他遇到急事的时候就打这个号码。
李主任拿过纸条,按照纸条上面的号码拨打炮仗厂那边的电话。
“同志你好,我是红霞市四小的教学主任,我找……”
他看向叶根宝,叶根宝小声说:“销售主任胡艳艳。”
“我找你们炮仗厂的销售主任胡艳艳,他的爱人想跟她通电话。”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李主任点了点头,然后扭过头看着叶根宝说:“你媳妇不在,炮仗厂那边让你晚些时候再打电话。”
“这个点我媳妇不可能不在啊,李主任,你再问问他们,问一问我媳妇去哪了。”
李主任摊手表示问不了。
“那边已经挂了,你要么等会再打过去,要么等你媳妇打过来。”
叶根宝心想,不就是打电话吗,现在大不行吗,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叶根宝刚才已经学校打电话的步骤,走到电话台旁边,笑着和李主任说:“李主任你忙你的去吧,我们爷儿几个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不等李主任说话,叶根宝抢先说:“刚才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
李主任放下电话,转身往外走。
过一会,叶根宝给叶多金使眼色,示意他出门口看一眼李主任走远了没。
叶多金趴在门边上往外看:“李主任走了,爸,我在这里看着,你赶紧给我妈打电话。”
叶根宝嘀嘀咕咕起来:“咱们光明正大过来打电话,咋搞得跟做贼似的。”
话落,他学着李主任刚才的样子拨通炮仗厂那边的电话。
“你好,这边是炮仗厂。”
“你好,这边是红霞市四小,我找胡艳艳胡主任。”
“您是?”
“我是胡艳艳的丈夫。”
“胡主任,红霞市那边又给你打电话了,你快过来啊。”
“那呢,就在咱家的窗户上面。”
和叶根宝一起过来的十几个婶子、伯伯跟在他们后面,一群人说说笑笑走回家属区。
走到叶家门口,叶淼淼眼尖,看见被放在自家窗户口上的黑色包裹。
万一那包裹里面有炮弹或者有毒药,他一碰那个包裹,人还能好好的吗?
家里边已经收到两封死亡威胁信和一个恐怖包裹了,难道又来一个恐怖包裹?
“在哪呢?”
他抬起手拍了拍叶多金的肩膀:“别总学你爷爷,要学也是学你爸爸我!”
叶多金:黑人问号脸。
“一边待着去。”
拿着晾衣杆,叶根宝走回刚才站着的地方,举起晾衣杆,用晾衣杆的一端去勾窗户口上的包裹。
一勾没有勾着,反而把包裹给捅到了屋子里面。
叶多金闻言立刻小跑着去拿包裹,走到半路被叶根宝扯住衣领子。
叶根宝把他提溜到旁边,沉着脸瞪他一眼。
叶根宝自认他和胡艳艳都不是冲动的性子,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生出叶多金这样一个易爆易怒易冲动的儿子。
也许自家大儿子是遗传了他爷爷吧,他爷爷就是冲动无脑的性子。
叶根宝把锅甩到自家老子身上,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看着叶多金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
叶根宝觉得叶多金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过容易冲动。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明知道自家窗户口上放着的可能又是一个恐怖包裹,他竟然想去拿。
我爸在说啥玩意?
叶根宝却不再看叶多金,越过他走向窗户口,在窗户口一米外的地方停下脚步。
左右看了看,他看到门口边上的晾衣杆,转身过去拿晾衣杆。
“爸爸,咱家又有包裹了。”
最近一段时间,对于叶根宝和叶多金、叶多银来说,包裹两个字无异于‘定时炮弹’。
叶淼淼被叶根宝拉着往前走。
“散了,散了,人都走了,我们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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