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梵音唇角一勾,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门口的大镜子前。婷婷见她终于下床了,惊讶道:“音音,你该不会又想不通了吧?你想想你家乡的妈妈呀,没有你打工往家里寄生活费,她怎么过日子呀,你可不能死。”梵音嘴里咬着皮筋,一边梳头发一边说,“你说的对,为了我妈,我也要活下去,我想通了,屁大点事儿,不就是第一次没了么。”她把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换上一身纯白的运动服,戴上黑色的棒球帽,压低帽檐遮住脸,拿了单肩包往外走去,“我出去吃东西。”“音音,你等等,外面关于你的舆论闹的正凶,指不定有不怀好意的人蹲守,我陪你去!”婷婷赶紧换鞋子,换衣服要跟去,可是追出宿舍的时候,梵音已经不见了,她怕梵音想不开,急忙给梵音打电话,关机。此时,梵音三步并作五步下了楼梯,这个月她安分守己的待在宿舍里,一方面是为了给顾名城和沈嘉颖喘息的时机,毕竟她只想要钱不想要人,如今沈嘉颖失踪了,对于顾名城来说,沈嘉颖永远排在第一位,所以梵音想要继续用舆论加自杀的苦情戏码博得顾名城的垂怜和关注几乎是不可能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沈嘉颖吸引走了。所以她不再做无用之功,前期闹的动静,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该收手时就收手,妖姐说混圈儿的女人,无论做人做事要懂得留余地,这些留下的空间将在未来的某一刻成为翻盘的可能,更何况她不仅留给了他们空间,还留下了她悲情的筹码。她径直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去了胡大拿家,推开房门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一下。客厅里一片狼藉,满地的衣服裤子。胡大拿正跟一个年轻女人在沙发上鬼混,女人发现门被推开了,吓的连连尖叫。梵音定了定神,面无表情的缓步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了桌子边上,将桌面上办的孕检报告拿起来翻看了几页,随后去了里屋。“老颂,你等等。”胡大拿丝毫不介意她的出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丢给她,“给你办的新电话卡,新手机,反窃听的。”梵音接过手机,目不斜视的走进里屋关了房门,靠在窗前将手中的化验单细细翻看了一遍,毫无破绽。客厅里的两人折腾了将近半夜,梵音第一次发现胡大拿这家伙的体力这么好,不愧是皇后的首席男公关,活儿好不是盖的。犹豫了许久,梵音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到阳台上,面无表情的拨通了顾名城的电话号码,清了清嗓子。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没人接,她知道他会接,且一定会接,毕竟给了他们一个月的缓冲期,他有足够的时间搞定沈嘉颖,削弱沈嘉颖失踪所带来的影响力。她这个时候联系他,他不至于分身乏术,会腾出心思应对梵音,所有的点都掐的刚刚好。果然电话忙音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那边接听了电话,顾名城低沉好听的嗓音平稳的传来,“喂。”梵音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几乎带着哭腔,说,“顾名城,你在首京吗?”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我在。”梵音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找到嘉颖了吗?”“嗯。”“她还好吗?”“嗯。”梵音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见犹怜的可怜儿,她隐忍的啜泣,却不再开口说话了。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顾名城低沉的声音传来,“那晚是我不对,我为此感到抱歉,你如果有什么诉求,尽可能的告诉我,我会补偿你。”梵音哽咽的抽泣,“顾名城,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们谈谈。”顾名城说,“现在?”“现在。”又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梵音觉得他可能会挂断电话的时候,顾名城说,“塞纳那边儿等我,大约……”不等顾名城说完,胡大拿在客厅里跟女人闹的动静太大,那女人非常惨烈娇浪的叫了一声,声音传入了电话中,顾名城分明听见了这夸张的叫床声,忽然止住了后面的话语。梵音皱了皱眉,急忙对着电话说,“我在妇产科,有人生孩子这里太吵了,不去塞纳了,你在夏达广场等我,见面说。”她飞快的挂了电话,有些恨恼的盯了眼客厅的位置,差点露馅了!她冷着脸戴着棒球帽,拿着单肩包拉开门,也不看客厅里的活春宫,径直走了出去。胡大拿说,“搞定了?”梵音没理会,离开的时候重重甩上了门,将她满腔的怒气都甩了出来,塞纳咖啡厅是沈嘉颖和顾名城经常约会的地方,因为沈嘉颖喜欢塞纳河,所以她喜欢那家咖啡厅的格调,每回约会的时候,沈嘉颖都会拉着她一起去。但是今日的苦情戏码着实不适合那么浪漫的场所,一不小心还会把事情闹大,施展不开拳脚。像是她以往的穿衣风格,她今日一身白色的运动装,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球鞋,十分的清爽宜人,她的身高有一米七五,双腿修长,这样的穿着会让她显得身材颀长,英姿飒爽。到了夏达广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远远的看着顾名城靠在车前,戴着黑色的帽子站在那里,帽檐压得很低,他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七左右,五官精致俊朗,干净利落,就颜值来说是梵音长这么大见到过的最帅的男人,也是典型的贵族脸,像是中世纪的王子,气质沉稳华贵。他的性格很低调,除非出席正式场合,他会西装革履抛头露面,脸上的神情永远是淡淡的,冷冷的。私底下出行,他都会戴着标志性的黑色帽子,似是想用帽檐遮住他那张回头率百分之百的俊脸。这一点跟梵音很像,不过梵音戴帽子,纯粹是为了安全感,自从把第一次卖了出去,做了小姐以后,她便时常戴着帽子遮住脸。此时,他穿着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棒球帽,身形颀长,尤其是双腿,又长又直,好看的不像话,他靠在车前,频频看手表。说起来那款帽子跟梵音的帽子居然是同款。梵音酝酿好了眼泪,缓缓向他走去。顾名城显然已经看到了她,却没有动,似是等着她上前。梵音紧紧攥着手中产检的单子,哆嗦的走到顾名城面前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说,“塞纳那边儿人太多,我怕被人偷拍,又被人爆到网上。”顾名城说,“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你放心。”梵音点了点头,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太自责,只是……”说到这里,她死命的咬住唇,想要止住眼泪,可是眼泪更汹涌了,身体也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泪流满面的抬头,看向顾名城的脸,她颤抖的将产检的单子递给他,“你……你看看这个。”顾名城接过单子看了眼,他的帽檐压的很低,只露出了白皙优美的下颚。帽檐的遮掩在他的脸部投下了一层深重的阴影,梵音看不清他的表情,无法揣摩他此刻的心理状态,他似乎从接到化验单的那一刻起,便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