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水冷笑一声,撑开折扇,挡住了飞镖。可是等刘水收回折扇,那人却已失去了踪影。刘水大奇,急忙四下查看。却见不远处有一条小河。原来那人也精通水性,早已跳入了河里,快速逃走了。刘水纵身到河边,只见河面飘荡着一些血迹,却没有看到人影。刘水暗自摇头,在扬州就被李武用这个方法脱逃,没想到才过两天,再次遇到这样的人物。
刘水转身过来,只见那些歹徒不是逃走,就是已经被良辰、美景打伤或打死。有不少的歹徒,被庄主带人杀死打伤或生擒活捉。刘水缓步走向那位庄主,良辰、美景也跃身而至。花好看到刘水三人,也带着庄主等人走了过来。庄主来到刘水面前,一拱手,说道:“多谢刘少侠和两位姑娘相救,程进代全村百姓叩谢大恩!”说完,就要下拜。
刘水急步上前扶起,不让他下跪,说道:“庄主不必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庄主就是程家村的程进?”程进答道:“不错!少侠为何有次一问?”刘水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刘水奉刘娥之命来找的人,就是在附近一个程家村里叫程进的人。不过刘水担心出错,又问道:“请问程庄主,附近有几个程家村?”
程进自然疑惑不解,但还是如实答道:“方圆十里八乡,只有这里一个程家村。少侠有什么要事?”刘水大喜,心想姑姑说的人应该就是此人,从年龄上看,也很符合。刘水便问道:“不知程庄主是否记得一个叫刘娥的人?”程进喃喃自语道:“刘娥……刘娥……这名字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了。她和少侠有什么关系吗?”刘水有些失望,以为找错了人,便说道:“她是我姑姑,十多年前路过此地,遇到过一个贵人,和庄主同名同姓。”
程进一愣,又仔细回想了一阵,突然惊道:“少侠的姑姑,是不是十多年前在江中遇到暴风雨,被江水冲到了岸边?是不是和她丈夫宫先生一起?”刘水心想这事只有刘娥和宫美知道,江南更是除了程进根本无人知晓。刘水即应道:“正是如此。”程进惊讶又激动地说道:“没想到他们夫妇,有你这样一个优秀的侄子。当年我打渔回来,看到他们夫妇晕倒在江边,一息尚存,就把他们带回家中。如今十多年没有了音信,难得他们还记得我!”
至此,刘水确认程进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当即向他躬身施礼,说道:“晚辈刘水奉姑姑之命,特地来感谢庄主当年救命之恩!”良辰、美景也跟着躬身施礼。程进急忙回礼道:“少侠刚刚救了我全村人的性命,已经远胜于我当初的举手之劳。宫夫人现在哪里?一切安好吗?”刘水连忙说道:“我姑姑一切都好。只是她已经和宫美分开,不是宫夫人了。”程进诧异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宫先生遭遇不测了吗?”
事关刘娥的声誉,刘水自然不愿意多说什么,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将来有机会再说。庄主只需记得,日后不要再称我姑姑为宫夫人。更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我姑姑和宫美的事情。”程进见刘水脸色非常严肃,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答道:“少侠放心,老朽知道了。”
正在此时,程进的儿子和女儿走了过来,向他问道:“爹爹,这些被抓住的歹徒要如何处置?”程进摆摆手,应道:“此事等会再商量。你们过来,快拜谢刘少侠和两位姑娘的救命之恩!”两人应承一声,疾步来到刘水面前,说道:“程文勇、程文秀拜谢三位救命之恩。”说完,就要下拜。刘水当即阻止道:“程公子、程小姐,不必如此,在下万不敢当。”
两人还要下拜,刘水只好暗运内力,双掌伸出,向上微微一抬,一股强劲而柔和的劲力从下往上,文勇和文秀轻轻托了起来。兄妹俩运足全力,也无法相抗,不由得大惊失色,心中震骇不已。两人无奈,只好拱手施礼道:“少侠神功,真令人钦佩。”刘水回礼道:“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文秀听了,却秀眉一扬,娇笑道:“少侠既然知道得罪了我们,那自然是不能海涵的。”程进见文秀出言不逊,急忙怒喝道:“秀儿,不得无礼!”刘水见文秀笑脸一展,顿时如沐春风,不由心中一动,便说道:“庄主,无妨。依小姐之意,该如何是好?”文秀似乎并不惧怕程进,自顾自地答道:“小妹希望你能指导我们兄妹几招,作为补偿。”刘水暗想看来这也是一个难缠任性的姑娘,便朝良辰看了一眼,希望她出面化解。
良辰微微一笑,上前说道:“程小姐,这种小事,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代少爷答应你就是!”文秀刚才也见识过良辰和美景的武功,顿时大喜道:“多谢妹子成全。”刘水没想到良辰居然一口应承,想要阻拦,已是不及,只好默不作声。程进当然也希望儿女能得到刘水指点,见刘水有些为难,连忙插话说道:“此事不急,我们先处理眼前的事情。勇儿,你带人把这些俘虏关押起来,然后逐一审问。如果没做什么恶事的,放了就是。刘少侠,你觉得如何?”
刘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程进随即吩咐一起收拾现场,把那些被杀歹徒挖坑埋了。刘水三人也出手相助,程进极力劝阻无效了,只好由他。众人很快收拾完毕,天已近黄昏。程进这才把刘水他们请入院里,到客厅落座。程进正要开口说话,有人进来说道:“启禀庄主,万总镖头带人快到门口了。”
程进大喜,转头对刘水说道:“刘少侠请安坐片刻,我去迎接贵客着。”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有人高声应道:“不劳大驾,小弟已经进来了!”众人循声看去,但见门口四人鱼贯而入。当先而行的是一个年约五旬的汉子,后面跟着一对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女,最后进来的则是月圆。
程进一见,起身相迎,拱手说道:“大哥,辛苦你了!”来得正是顺风镖局金陵分局的总镖头万里浪。他身后的男女则是他的女儿万般美,以及儿子万般常。万里浪不悦地说道:“我们是结拜兄弟,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兄弟,看来歹徒已经被打跑了?”程进点点头,说道:“不错。辛亏有刘少侠三位相助,否则今日结果如何实在难料。”接着对刘水说道:“刘少侠,这位是顺风镖局的总镖头万里浪。这两位是他的千金小姐万般美和公子万般强。月圆是我家婢女,少侠已经见过。”
刘水起身施礼道:“刘水等见过万前辈、万公子和万小姐。”万家三人急忙回礼。万里浪又打量了一下刘水,感叹道:“真是少年出英雄!家兄和师兄来信,都力赞刘水刘少侠是人中龙凤,侠肝义胆,豪气干云。我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刘水谦虚道:“前辈过誉,晚辈不敢当!”刘水接着又问道:“想必万总镖头和京城的万总镖头是兄弟吧?”
——次日一早,众人准备就绪。刘水对金定、红君和彭昌说道:“我姑姑的安全,就有劳三位了。玉女郡主、彭昌兄弟,燕夫人江湖经验丰富,还请你们听她的安排。”金定和玉女虽然认识不久,却相处得很好,彭昌性格本就随和,因此三人让刘水放心,保证不会有问题。
刘水交代完毕,又向赵元侃和刘娥辞行。正在此时,马雄和如意一身劲装,跑了过来,说道:“刘少侠,我们父女商量了下,觉得还是随你前去为好。毕竟我们昨日参加了会盟,又是苦主,今日如果不到场,怕是不妥。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听你的安排,绝对不乱说乱动。”
刘水有些为难,虽然马雄说的在理,可刘水却担心他们的安危。良辰见状,便说道:“少爷,马掌门去也好。万一白莲教抵死不认账,马掌门就可以出面指证。我们到时候不要他们父女出手,只在后面和莲儿姑娘呆一起。万一打斗起来,他们也可以助莲儿一臂之力。”刘水见良辰替他们说话,也只好答应,只是要他们不要冲动行事。
众人一起上马,出了张家旧宅,刘水策马,却是朝德胜楼方面走去。良辰忙道:“少爷,你走错路了!”刘水回头看了一眼,说道:“我是想先去德胜楼,让飞燕和飞鹊跟我们一起去,以防白莲教言而无信,失约不到。我们就可以让她们带路,直奔白莲教老巢。”良辰点点头,说道:“还是少爷想得周全。”刘水笑笑没有回话,马鞭一样,率先而行,红英和良辰等紧随其后。
早上行人不多,众人得以放马疾驰。不一会,一行人就到了德胜楼门口。酒楼大门敞开,王德早已在门口恭候。原来有伙计远远见到刘水过来,急忙进去禀告了王德。王德心想刘水如此早过来,必有急事。便急忙到门口迎接。刘水和众人跃身下马,王德上前问道:“刘兄弟,你今天怎么来得如此早?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刘水点点头,先介绍了燕琼、马雄、莲儿和如意等人,让他们彼此认识。然后把今日要去赴约之事详细告诉了王德,说要带飞燕和飞鹊同去。王德一听,当即叫人把飞燕、飞鹊叫出来。他又告诉伙计今日歇业,让他们留守酒楼,自己和飞燕、飞鹊一道随刘水前去。
刘水有些惊讶,便想劝说他没有必要一起去。王德却说自己很久没见到李玉,心中实在放心不下。今天和白莲教相会,李玉肯定也会跟来,因此非常坚持。刘水知道他们表兄妹自幼一起长大,一同经历苦难,彼此间的感情自然与众不同。刘水无奈,只好应承。随即刘水一行十人离开得胜酒楼,朝东门而来。
刘水等人在晨曦中出了东门,走了两三里路,到了一片树林边。突然从树林里飞出四匹快马,挡住了去路。刘水急忙勒马细看,却是艳媚郡主和玲珑伶俐。艳媚身边一个年纪和含香差不多大的姑娘,但见她容貌端正,不过皮肤黝黑,倒是和刘水有得一比。她手握一棍齐眉铁棍,有碗口粗细,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她们四人都是一身劲装,看上去就是行走江湖的侠女。
刘水当即朝艳媚拱手施礼,笑道:“郡主,好久不见,近来可好?”艳媚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你还认得我呀?真是难得!”刘水急忙解释道:“回京之后,一直在忙。因此无暇去拜见郡主,还请海涵。这位想必就是杨家女将里的杨排风小姐吧?在下刘水,见过小姐!”
刘水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和艳媚多说,赶紧把话转到杨排风身上。艳媚本想好好数落一顿刘水,见他如此,暗骂刘水狡猾。但是她也不好继续和刘水斗气,只好朝杨排风一伸手,说道:“你倒是眼见,一眼就看出是杨排风杨姐姐。杨姐姐,这位就是我和你提及过的刘水!”
杨排风仔细打量了一阵刘水,回礼道:“你就是震断陶三春黄金棍的刘水?真是久仰大名!不过我只是杨府里的一个烧火丫头,不敢当小姐的称呼!你叫我名字就好!”刘水知道杨排风说的是实情,可是他对杨家一向很敬重,加上杨排风又是京城三大女高手之二,排名还在陶三春之上,仅次于妩媚公主,刘水岂敢怠慢。
眼见刘水为难,有些不知所措,良辰催马上前,说道:“少爷,我看你和杨姑娘倒是有缘,特别像姐弟,否则就不会一样如此黑不溜秋。因此婢子觉得你应该拜杨姑娘为姐姐,才是最合适的!”刘水大惊失色,良辰口无遮拦,说自己黑也就算了,可杨排风岂能接受,肯定会大发雷霆。
良辰话音未落,刘水当即大喝道:“住嘴,你怎如此无礼?快下马向杨……杨姑娘磕头赔罪!”良辰见刘水发怒,不敢多嘴,只好应承一声,就要下马没想到杨排风却叫住了良辰,说道:“这位妹子,你先别动。你叫什么名字?”良辰偷偷看了一眼刘水,见他没有催促自己,便答道:“回姑娘话,婢子良辰!”杨排风点点头,说道:“不错,吉利又好听的名字,我挺喜欢。你也不要叫我什么姑娘的,你自称婢女,那就和我这个丫头一样的身份。我大你好多岁,你应该叫我姐姐才对!”
良辰吓了一跳杨排风虽然名义上是一个丫头,可是谁不知道杨家把她当小姐看待,更何况她名列京城三大女高手。良辰虽然平素说话没大没小一样,但是对尊卑却是非常注意的。良辰连忙摇摇头,说道:“多谢杨姑娘的抬爱,婢子可不敢和杨姑娘相提并论,那会折煞婢子的。”杨排风不悦地说道:“哪有这样多臭规矩?是他不让你这样叫吗?”杨排风拿棍一挥,指了指刘水。刘水连忙说道:“杨姑娘,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这是你们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杨排风冷笑一声,说道:“我的这位郡主妹子把你夸得像朵花,妩媚公主对你也赞誉有加。我看却是一个泥古不化之徒,连自家的婢女都不如。刚才良辰妹子已经告诉你,叫我姐姐,怎么还叫姑娘长、姑娘短的?难道因为我是烧火丫头,不配你叫声姐姐?”
刘水一惊,心想怎么最近总是遇到一些很厉害的女子。一个若雪就够令自己头痛了,这位看来比她若雪还难缠。刘水只好顺着她的意思,说道:“杨姐姐,是小弟怕高攀而已。小弟对杨家极为敬仰,绝对不敢有丝毫不敬之意。”杨排风听了,这才脸含笑意,说道:“这就对了,良辰说得不错。你我都这样黑,肯定是上天特意安排你给我当弟弟的。”众人见杨排风心直口快,性格豪爽,自然大为佩服。
刘水随即把红英、燕琼等人一一介绍给了艳媚和杨排风。众人相互见礼,艳媚和红英早就相熟,自然多聊了两句。玲珑、伶俐也调侃了良辰一番。刘水见时辰快到,当即催促众人赶路!众人自无异议,便随着刘水向莲花客栈疾奔而去。
从树林到莲花客栈,不过七八里路程,众人策马扬鞭,很快到了莲花客栈附近。刘水朝前一看,客栈前面已经站着不少人。有丐帮弟子见刘水一行来到,便迎上前说道:“刘少侠,敝帮陆长老在前面恭候!”刘水点点头,一边跟着前行,一边说道:“有劳大哥。没想到陆长老带着你们来这样早。”那丐帮弟子说道:“敝帮其实天一黑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周围,在附近的树林里待了一夜。”
刘水一惊,心想怎么最近总是遇到一些很厉害的女子。一个若雪就够令自己头痛了,这位看来比她若雪还难缠。刘水见时辰快到,当即催促众人赶路!众人自无异议,便随着刘水向莲花客栈疾奔而去。